燕北凊見冷泗此時也在我這里,便問道,“她這傷如何?可會留疤?”
冷泗二郎腿一放,“昨天她被刺傷之時怎么不見你這般焦急,怎么現在反倒是著急了?”
我倒是覺得有些暗爽,這冷泗說話難得會這般,在我印象中他哪次說得過燕北凊了。
“你眼瞎嗎?看不到是我在后面拉住澤清的手?”
當時我只顧著一心要離開王府,不想原來燕北凊在后面制止了澤清的行為。
冷泗連忙討饒道,“我還想讓她對你怨恨多幾分呢,好叫你珍惜眼前人,得,是我白做惡人了,我走還不行,話說這琨曳已經不是你這的暗衛了,她怎么還留在王府呢?”
“你在胡說什么?”
哎,就知道燕北凊記不清這件事情了,估計他記得就只有那場戰役了,當年那場差點要了他的命的戰役。
冷泗沒再留在屋內,而是自己個溜達著到了外面,我想他大概是去找琨曳了吧。
“你身子好點沒,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昨天對著我說那些情意綿綿的話,現在又說的有些謹慎,好像是深怕我不高興一樣。
“就那樣,你也說你幫我拉住了澤清,這傷勢自然不會太重了。”
緊接著便是一片寂靜聲。
我倆之間這樣沉默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我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準備怎么安置你的王妃?”
在身份這件事情上我已經不想再和燕北凊做多爭論,反正我也已經沒多久好活了,先前冷泗給我處理傷口的時候我故意不讓他把脈,他萬一知道了,我日后要做的事情就怕是難了。
“先讓她暫時住在府上,之后的事情我還沒想好。”
精明如燕北凊,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實在是叫我意外,“你不是因為她的疤痕才相信她的,而是因為那塊玉佩龍玨對不對?”
燕北凊點了點頭,“我雖然不知道這玉佩到底為何會被我送人,可是我很清楚除非我自己相贈,否則別人是拿不走的。”
果然如此,這龍玨明明是跟著我才回到這里的,可最后卻成了否認我的證據,真是諷刺的很。
“澤清這個人對你還真是好,認為我是欺騙你的人,便對我動了手,若不是你當時出手,怕是我這身上就不單單只是多了一個窟窿吧。”
燕北凊此時坐到了我的身旁,他正色道,“其實澤清同我不過小時候相處過一個月,不過他是個很直腸子的人,對人對事都很簡單。”
“你也會說你們只是小的時候相處過一個月,可是現在你們已經不是孩子了,你怎么知道現在的澤清和當年的澤清還是一樣呢?你別介意我給你提個醒,澤清怕是比燕子拓還難以對付。”
我沒忍住把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了燕北凊,而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淡然變得有些謹慎,“禍從口出,澤清已經被父皇給封了名號,若是這話被旁人聽去,你怕是沒命了,就算我想保你都非易事。”
這話聽上去嚴肅的很,可卻讓我內心生出一絲溫暖來。
燕北凊不是個蠢貨,澤清那廝想要害他也絕非容易之事,現在最要緊的便是把那個假貨趕出王府,只不過這事情用不著我做,相信用不了多久,龍施漓就會上趕著來王府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王府前廳那塊便吵鬧的不行,我派屋里的丫鬟去前面打探消息,等丫鬟回來稟告之后我才知道原來是龍施漓來了,而且還和立信同那個假貨弄得不可開交。
她這戲碼做的可真是太足了,她背后的人真的是燕定宸嗎,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燕定宸想回朝堂明顯是不可能了,他做這么多事情對他而言沒有半分幫助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冷泗帶著琨曳來這里見我,而琨曳看我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仇敵一樣,她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就是南鳶。
“琨曳,你不原諒我可以,可是你身邊的那個女人的確不是你的王妃,現在這個傻傻的才是!”
我知道冷泗是想琨曳同我相認,然后讓我給他當說客,可是也不至于把話說到這份上吧,什么叫這個傻傻的才是,要不是現在受傷著,我肯定要上前打冷泗兩拳。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王爺的心智,但是王妃才是這世上最愛王爺的人,你這個冒牌貨一定會受到懲罰的,我勸你趕緊離開王府,免得哪天我要了你的命!”
琨曳嫉惡如仇我是一直知道的,我笑道,“慈安很想念你,你有空去找找她吧,還有小菱怕是這幾日就要生了。”
“你!”
琨曳被我說的這句話給弄得不知所措,我想那個假貨怕是從來沒在她的面前提過這兩個名字的吧。
“我是不是真的王妃不重要,你若認為我不是那就不是好了,不過我不希望你被別人當成棋子一般利用,琨曳,你要自己懂得分辨,不要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你自己。”
接著我把慈安所在的地方告訴了他們,我想琨曳會去找慈安她們的。
王府這一整天被龍施漓的鬧騰給弄得雞飛狗跳,聽丫鬟們說那個龍施漓把王妃的臉都給抓傷了,留下了幾道血痕呢,而澤清和立信在一旁卻沒出手幫忙。
真是兩個狠心的男人,那女子也是押錯了寶,到出事的時候卻沒任何一個人替她出頭,任由她被人欺負。
今天白天我出不了王府,時間已經被我給浪費掉了,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我按著昨天晚上的計劃離開了王府。
幸好冷泗走之前我把他給叫住了,像他要了一張假的人皮面具,入夜后我換了衣服趁著后門交替夜班之時溜了出去。
我偷偷的到了驛站附近,從身上把當初梁渡交給我的暗哨給拿了出來,原本以為這暗哨不會再派上用場了,現在卻是重新用上了。
這暗哨吹了一兩分鐘后,梁渡總算是出現了,我真怕這樣吹下去別沒把梁渡叫出來,反倒是把別的士兵給叫過來了。
“王妃,你不是離開莫城了嗎?”
看來梁渡相信了德生的話,認為我離開莫城了。
“你明天必須給燕北凊傳遞一個消息,讓他小心身邊的澤清,另外告訴他十天之后你務必要親自見燕北凊一面,讓他無論如何都要空出時間來。”
梁渡一臉疑惑道,“王妃,這是為何?澤清不就是主上的兄弟嗎,他不是主上這邊的人嗎?”
“具體的我沒法詳說,至于證據我會在十天里面給你弄到手,我昨天親耳聽到澤清親口說他和燕北凊水火不容。”
好在梁渡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不過他告訴了我一件事情。
“夜王眼睛好了之后,曾經暗地里召見我一次,他告訴我他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是一直在幫著他做事的,只不過他說不久后他準備回酈城了,但是他不準備帶我回去。”
看來百里七夜早就知道梁渡的身份了,當初在酈城的皇宮里百里七夜是需要梁渡這個助手的,而他現在已經復明了,自然不需要再借助于他人的力量。
只是想不到這么快,他們就要離開莫城了,不過百里七夜在莫城待得時間的確是久了,酈城那邊也的確是要回去了。
就是不曉得沈一該如何。
“沈姑娘可有同夜王說自己要留在莫城的事情?”
“這個屬下不知,只不過沈姑娘今天有離開過驛站,至今還沒回來,夜王入睡前已經問過一次了,若是明天沈姑娘還不回來,怕是不好辦。”
事情現在已經像是找不到線頭了,按照輕重緩急而言,我理當首先解決龍施漓,以及讓燕北凊防著澤清的事情,可是沈一的事情同我是脫不了干系的,解鈴還須系鈴人,我有責任去解決這個事情。
“我知道了,你先會吧,記住我今天和你說的話,我說的證據會在十天內拿給你,記住我證據沒給你之前,你絕對不可以和燕北凊見面,也不可以告訴他是我讓你這樣說的,否則你的主上怕是會危險重重。”
燕北凊這個人若是全然相信著一個人,那么他就是認了死心眼的,我怕就怕他完全對澤清沒戒心,還是有了證據之后他才會相信,不過在有證據之前,讓梁渡他自己的人給他提個醒也是好的。
思來想去,我還是去醫館找冷泗幫忙好了,今晚后半夜我得去一次將軍府,我要知道沈一后面的計劃,要不然簍子捅破了,怕會難以收拾。
我正準備離開,梁渡卻叫住了我。
“王妃。”
“怎么了?”
我一轉身,看見一旁陰暗處走出一個人來,正確的說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從黑暗處露了出來。
“玉衡。”
看來我先前同梁渡的話,玉衡全然都聽到了。
玉衡看著我有些生氣,隨后他開口道,“你先回去吧。”
梁渡點了點頭,然后有絲絲可憐的神情看了我一眼,他大概認為玉衡會狠狠教訓我一頓吧。
等梁渡離開后,玉衡轉著輪椅到了我面前,我看著他不知道要說什么,結果他卻說,“這兒太冷了,我記得莫城有一個夜不閉戶的地方。”
我跟著玉衡走,沒想到他帶我來的卻是青樓,我暈,這玉衡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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