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向死而生(6)
這一覺我睡得極深,夢中看到了許多人,可是這些人我都看不清楚,直到看到玉衡替我擋了一刀。
“不要!”
這一喊叫倒是把自己給驚醒了,醒來后卻看到玉衡此時正好在我的床前。
“你發燒了,睡了許久,現在好些沒?”
發燒了?等等,是玉衡給我把的脈嗎?
“你給我看的病嗎?”
“姑娘,是我請的大夫給您看的病,大夫說您太累了,所以才會發燒,老爺是剛回來,聽到姑娘病了就立刻來姑娘這里了,老爺剛到一會兒,您就醒了。”回話的是平時在這府里照顧我的小丫頭。
幸好幸好,幸好不是玉衡給我把的脈,否則我這身體的真實情況他就得知道了。
“你是去送百里七夜和沈一她們了嗎?”
“是,他們早上出發的,不過沈一讓我給你帶了件東西,她說謝謝你成全了她的愛情。”說著玉衡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玉鐲給我。
這東西好像是沈一一直戴在身上的,對她而言應該是最貴重的東西了吧,想不到現在她卻將這東西給了我。
“沈一真傻,說到底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希望她能和百里七夜有個好結局吧。”
“好了,你剛醒身子還沒好,先喝點藥,別的事情都別管了。”
其實我喝與不喝都已經沒差了,等玉衡走后我趁著照顧我的小丫鬟不注意,將這藥水灑在了一旁的花盆內。
“姑娘,早上濛濛姑娘離開的時候還不知道你病了,不過她有讓我轉交一封信給你,說是你知道的。”
看來濛濛是準備實行我和她說的那個計劃了,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了。
“對了,大夫有說過等你醒了要吃點清淡的東西,我讓廚房去煮點小米粥來,你在屋內且等等。”
“嗯,去吧。”
在屋內伺候的一共是兩個丫頭,年紀稍小一些的是比較會說討喜話的,另外一個雖然不怎么說話,不過一看也是個老實人。
“你也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
我原本想著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辦的,可是沒料到我會生病,我得去王府,龍施漓之前被我和玉衡給惹惱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按照龍施煙說的去做,我怕的不是她明著來對付燕北凊,而是怕她給燕北凊下藥可怎么辦。
這樣想著我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換了一套衣服,然后準備出門,不想我剛準備打開房門,就聽到外面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老爺不是對這南姑娘挺上心的嗎,為何要讓我們往里面加,莫不是?”
“噓,小聲點,別被里面那位聽到了,我們是下人照做就是了,而且我覺得老爺不是那種下作的人,他對南姑娘是真心好,就連之前的藥也都是他親自在屋里煎的呢。”
她這一說我才注意到屋內確實有一個煎藥的爐子,怪不得我覺著這屋子里悶得慌。
看著她們轉身準備進來,我便立刻回了床上裝作睡著了。
“姑娘醒醒,這粥涼了就不好吃了,您先吃一點再睡。”
“嗯,好,扶我起來。”她們將我扶起來之后我便自己去接這碗,然后我接穩之后,她松了手,接著這碗便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碎裂聲響了起來,這兩丫頭嚇得給跪在了地上,“姑娘恕罪,是奴婢沒放好,驚著了姑娘是奴婢的錯!”
“沒事,留下一個人收拾,另外一個人再去取一碗便好,是我自己沒接穩,和你無關。”
等房內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我便動起了歪腦筋,“我突然想吃些新鮮瓜果了,想著說好讓嘴巴甜一些。”
“奴婢這就去拿,姑娘稍等片刻。”
等她們都走了之后,我便立刻下床,然后準備出去,只是剛離開房間就同前來探望的玉衡碰了個正著。
“你怎么不在屋里呆著,身體剛好就想到處亂跑啊,你這身子就是被你這樣折騰壞的。”
玉衡,你為什么要給我下,難道你是怕我明天會去王府大鬧嗎,可是我現在不單單是因為燕北凊成婚才要去鬧,更重要的是我怕燕北凊會有危險。
“玉衡,我問你,之前朱思雖然查到了澤清同清源那邊的關聯,但是到底利用澤清的人是誰他卻沒有明說,你認為那個人是燕定宸還是另有其人?”
其實我在賭,我在賭玉衡會不會對我說實話,他既然能知道澤清是被清源那邊的人利用的,那么到底是誰他怕是心中也早就有人選了吧。
“是龍施煙,又或者是他們兩個人合手,表面上燕定宸同皇位已經無緣了,可是龍施煙卻是有自己的打算,她要用一個局把另外三個有望繼承大統的人都給拉下來,這樣燕定宸便會是唯一一個有資格的人了。”
玉衡對我說了實話,他這次沒有再誆騙我。
“那你也知道龍施煙現在身邊的那個小孩是北溪的孩子吧。”
“你怎么知道的,這件事情除了清源那邊和北溪知道之外應該就只有我知曉了。”
原來玉衡對這件事也是知道的,他是因為這次的事情知道的,還是早就知道了。
“玉衡,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能告訴你的是,燕北凊明天和龍施漓成親是一個陰謀,燕北凊他可能會死的,我要去救他!”
現在我的重心已經不在報仇這件事上了,而是在如何保下燕北凊的事上,說實話,這也是我唯一能為燕北凊做的事情了。
“此話當真?”
“當真,千真萬確!”
玉衡沒多做思考,帶著我便去了王府,可是到了王府之后我才知道燕北凊今天根本不在府上,說是皇上把他和龍施漓都給叫到皇宮去了。
“不著急,燕北凊人在宮里絕對不會出事,而且我也相信以他的能力不會那么容易遭到暗算,你別擔心。”
我也知道這些,但是我還是止不住的擔心,這一擔心我的肚子便又疼了起來,一開始還能隱忍,但是忍到后面我已經覺得開始眼冒金星了,隨后在玉衡的喊叫中我徹底疼得摔在了地上。
“南鳶,你怎么了!”玉衡想來扶我,但是他根本不可能扶到我,我從身上把藥瓶子給取了出來,結果發現這止疼的藥丸居然被我吃光了,之前給了那阿婆許多,自己剩下的并不多,沒想到現在發作一次比一次頻繁,而且一次痛過一次,我覺得我可能會被活活給疼死了。
“怎么回事!”是燕北凊的聲音,他回來了,他回來了就好。
在我徹底昏過去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人將我給抱了起來,然后帶著我迅速的跑到一個地方,然后手腕上觸及到一片冰冷的指意,完了,這給我把脈的肯定就是玉衡了,我這病情是要被曝光了嗎。
身上時不時的會傳來一陣陣的麻意,好像體內什么東西被封住了一樣,接著原本麻意的地方便傳來了一股股的暖流,這暖流瞬間游走到我的四肢百骸,我整個人都覺得活了過來。
“她怎么還沒醒?”
“她身上幾處大的穴道全被封死了,就連我也沒辦法給她解開,這下手之人絕對是個高手,怪不得她會腹痛如絞,上次冷泗就該知道了才對,可是他卻半個字都同我說過,現在除非是我師傅來,不然怕是旁的人沒法解開。”
“要是一直解不開會如何?”
“先是像現在這樣痛的生不如死,接著便是渾身器官逐一失去功能,我不知道她這種狀況多久了,得等她醒來之后才好細問,更關鍵的是到底是誰給她封的穴,我想就是連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他們之間的對話我聽得不是很真切,只是隱約聽到什么封死,什么穴道難不成我已經脆弱到需要他們封死我的命門了嗎,我不想醒來,怕醒來會面對很多很多的問題,可是我又想快點醒來,我想讓玉衡替我告訴燕北凊事情的嚴重性,我想告訴燕北凊,讓他要保重自身。
也許是我意識太過強大了吧,我居然在這種自我暗示的情況下真的醒了,只是醒來之后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我走了出去,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人都在掛紅布掌紅燈了,是了是了,燕北凊馬上要成婚了,這府上自然是得添些喜慶之色。
“你家王爺在哪里?”
我拉了一個正在貼囍字的小廝,他看了我一眼,隨即道,“你是誰啊,我在王府里面怎么沒見過你,是不是來給府上送喜餅的,要結錢去找管家,王爺不管這些事。”
說著便自顧自的往別處走開了,我這是連問的人都找不到了,算了還是我自己找吧。
好在我對這里熟悉,燕北凊此時不是在書房就是應該在自己的房間才對,可是我在書房和他的臥室都見不到人,奇怪,都這個時辰了,他能去哪呢,另外不僅是他不見了,連帶著玉衡也不見了。
“都快著點,主子們在浴池要泡湯,你們手腳麻利些,別耽誤事!”
浴池!泡湯!
這,這些人剛才說的分明是主子們,這在王府能被稱做主子的,除了燕北凊之外就只有澤清了,但是兩個大男人是不可能在一起沐浴的啊,難道說是龍施漓也來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