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扇現在對我就像是一只刺猬一般,她將我視為了情敵,想不到這次相見居然會是這樣的境況。
我沒再解釋我和玉衡之間的關系,等她離開后,我只是給自己換了一套輕便的衣服,然后把這些珠寶首飾全弄了下來,只弄了一個最簡單的發飾,這樣既輕便又舒服。
到了第二天清晨時分,我早早起來將玉衡給我的藥丸給服下了,希望這一天一切事情都能順順利利的,不要再出任何麻煩了。
沒過多久,安娘便來找我了,這安娘是霏蕤的乳娘,其實她是世上最了解霏蕤的人了,和扇說過霏蕤性子屬于恬靜的類型,平常不喜歡與人爭辯,雖然她長得好看,但是從來沒有因為自己長得好看而覺得高人一等,相反的霏蕤非常有同情心,對待比自己可憐的人毫不吝嗇表達自己的善意。
這樣看來,我和這霏蕤還真是天差地別的性格,我能在這些天里面扮演好這樣善良的角色嗎,我有些迷茫。
“郡主,你是不是怕進到王府后別人欺負你啊,別怕,有安娘在,哪個敢欺負了你去!”
我的聲音和霏蕤的也不是很像,希望自己能裝的像一些吧,“阿嫲,我不怕的了。”
等等,這是從我的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嗎,居然和這個霏蕤郡主有九成像。
我的聲音怎么變成這種軟糯的腔調了,我即使裝得像可是也不至于如此相像啊,難道是玉衡給我的那個藥丸還有別的作用?
來不及我多想了,用完早膳后,這青王府的人便派了馬車在外面候著,而我和安娘便帶了一大堆東西跟著一起去了青王府。
青王府派出來迎接的人便是原來府上的夏管家和慈安,看得出來這次燕北凊他們對這個遠道而來的郡主還是很重視的。
驛站距離王府并不遠,所以這馬車行走了沒一會兒便到了,下了馬車之后夏管家他們便帶著我們走進去了,還是熟悉的地方,但是如今的身份卻是完全不同了。
“郡主,這我家王爺前些日子得了重病,這病啊一直沒好,所以今天怕是沒法來見郡主了,王爺說了您在府上的這些日子可以隨意些,若想上街游玩我們會備好馬車侍衛,您盡管當著就是自己個兒的家。”夏管家雖然許久沒當家做事了,但是這該有的規矩禮儀倒都記在腦海里。
“那就有勞夏管家了。”
“想不到郡主居然知道王府里一個管家的姓,真是叫小人誠惶誠恐啊。”
我給忘了,一時順嘴就說出口了,安娘正想開口問我,我當即便回了,“我的表姐和扇公主幾年前到莫城拜訪過,她對這王府上的事情知道一些,所以昨天便告知了我,說在王府里作客,切不可太沒規矩了。”
依著這霏蕤的性子怕是平常做事說話也是這樣小心謹慎的,外人只道她是時間難得的美人,卻不知這份美貌下其實隱藏著的是危險和漩渦。
王府里的人將我們安置在了東廂房的臥房之內,派來伺候的除了慈安之外,還有一個生面孔。
慈安帶著這麗麗挖外的奴婢小廝給我行了禮,然后逐一介紹起來,“郡主殿下,奴婢叫慈安是這王府里的老人了,之前是伺候的,就是王爺心尖上的妻子。”
這個慈安平常看上去不善言辭的樣子,現在倒也懂得在這郡主面前示威一番,想讓這郡主知道燕北凊心上是有熱的,好讓和郡主能知難而退,慈安啊慈安,你這么想著我,這不枉我疼你一場。
我點了點頭,沒做過多回應,而慈安見我沒什么反應,便只好把后面的這些人也介紹了一遍,“留在郡主府里伺候的除了奴婢之外,還有阿榴,至于在外面的伺候的分別是王爺身邊的人,郡主在王府期間大可放心。”
是燕北凊身邊的人,我怎么瞧著一個兩個都眼生的很,不過看來燕北凊也不放心一個外人進府,不管他是真病還是假病,起碼他明白不能任由一個外人在府內做主的情形,這在外面的這些護衛美其名曰保護郡主的安危,實則就是在監視罷了。
等慈安把這些人都介紹完之后,我看了安娘一眼,隨后安娘就把早就準備好的一些細碎銀子當做賞銀發了下去。
“我雖是江州郡主,可來到了青王府便只是客人而已,雖然是客人,但是希望能和各位和平相處,但凡出了意外,這被問責的絕對不會是我。”
這些人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外人派過來的,現在尚不可知,但是我能確定的便是莫城內外現在可是有好幾十雙眼睛盯著呢,燕北凊在這節骨眼上可是不能再出意外了。
我讓這阿榴帶著安娘下去,只把慈安留在了我的的房間之內。
“郡主,不知道您特意支開人把奴婢留下來所為何事?”
其實現在我若是想知道燕北凊的狀況,直接告訴慈安我的真實身份即可,但是這樣做太過危險了,這件事牽扯到的人過多,我不能如此魯莽。
“也沒什么事,只是在入王府前聽聞王爺在府中養了二三十個妾室,只是我今天過來,怎么半個都沒瞧見。”難不成是燕北凊特意派人將她們都給藏起來了,也不至于吧,燕北凊不至于這般仔細,他不是這種會顧及他人想法的人。
慈安聽后倒是也沒什么顧忌,直接便都告訴了我,“郡主這消息可真是靈通啊,我們這府上確實有二三十個姬妾,而且其中一位身份最尊貴的側妃娘娘還懷有身孕了,今日王爺怕她們失禮沖撞了郡主,所以就命她們都在各自房中休息了,這不是也怕郡主見了會心中不快。”
原先我還一直以為這會是個傳聞,現在看來卻是實打實的消息了,我一個慌神將一旁的茶杯都給弄翻在地了,慈安見狀以為我動了氣,立馬跪在了地上,“郡主息怒,這王爺皇子身邊有美女都是正常事,若是郡主進了王府,那那些人便不夠瞧的了。”
慈安不可能會說這些話,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教她的!
“慈安,本郡主不是動氣,只是我能不能去見見你家王爺,既然你家王爺讓你傳這種消息給我,怕是他料定了我不能接受,可惜他想錯了。”
“王爺說過若是郡主執意要見王爺那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需要等到今晚子時時分,到時候自會有人來接你。”
原來燕北凊早就想到了,我想他是要告訴我與這江州國主的合作他最后的答復內容。
果然到了晚上的子時時刻,我這房內進來了一個黑影,他對著我行了跪拜之禮,“郡主,屬下帶您去見王爺。”
來的還是一個老熟人,梁渡。
梁渡帶著我從窗戶上跳了出去,然后他幫我引開了值崗的守衛,我就趁著這個空擋,直闖燕北凊的臥房。
我想到無數種的和他重逢的可能,唯一沒想到的便是眼前這種,此刻他躺在床上,而床榻之下是一個身著青蘿的女子在給他喂藥。
那女子聽到聲響回頭來看我,隨即朝著燕北凊說道,“王爺,你等的人來了。”
燕北凊抬手將遮住他視線的帷帳往旁邊撩了一下,隨后他一臉笑意道,“郡主殿下,你膽子很大,怪不得你的表哥會讓你來莫城。”
他的氣色很不好,嘴唇發白,雙眸微青,整個人看上去好像真的沒什么精神,看來他是真的病了,只是沒有外頭傳聞的那般厲害罷了。
我勉強讓自己鎮定一些,在心中告訴自己,記住,你不是南鳶,你是霏蕤,你此時是江州的郡主!
“青王殿下真是艷福不淺啊,這生著病都有美人作陪,還真是羨煞旁人啊。”明明說過叫自己不要在意的,明明是我自己先推開他的,可是一張嘴便是滿滿的醋意,我可真是沒用。
燕北凊聽到我這話倒是笑了,“若說美人,郡主才是絕色,我這府里所有的姬妾都不及郡主辦法,絲絲,你先出去吧,對了往后就不用你留夜了,肚子里懷著孩子,可千萬別有個閃失。”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全放在這個絲絲的女人身上,我覺得我的心沒來由的疼了一下,像是有誰在我的心上放了一根針,叫人疼得喘不過氣來。
燕北凊有孩子了,他和別人有了愛的結晶,他真的已經將我忘得干干凈凈了,他的心里已經不再有我了。
我看了一眼這個絲絲的肚子,平坦得很,半點沒看出來有身孕的樣子。
“王爺,瞧您擔心的,大夫說了已經過三個月了,不會有大問題了,他可是王爺的第一個孩子呢,妾身會用性命來保護他的。”說著這絲絲便笑容滿面的走了出去。
她剛才說已經過了三個月了,那意思是當初我和玉衡前腳剛離開莫城,燕北凊便和這女的有了孩子,我,我竟然不知道我現在該用什么字眼來形容我的心情。
燕北凊,我承認的確是我傷了你,可是你也太快了吧,我剛離開還生死未卜,你就立馬讓別的女人有了你的孩子,你還真是叫我覺著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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