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施煙此時醒了過來,她看清了眼前局勢,立馬抱住了立信,“立信,怎么會這樣,我們……”
立信說,“別怕,有我在,沒人敢動你,別怕。”
事到如今,立信居然還在自欺欺人,他若是平日里那個正常的他,那么今天的勝負還很難說,可是現在他根本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的。
立信扶著虛弱的龍施煙站了起來,目光掠過我看向了站在我身旁的玉衡。
玉衡見我沒法動彈,便知道我是被點了穴,他在我的身上點了一下,我這才恢復了自由。
“玉衡,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也從來沒有害過你,你能不能放了我和施煙,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驕傲自負的立信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了,還真是不容易呢,他為了龍施煙這個女人,還當真是什么事情都做了。
此時我也緊張的看了一眼玉衡,他若是說放了他們,我也沒有那個立場去阻止,畢竟立信雖然害過我,可是他和玉衡之間是沒有仇恨的。
玉衡說,“立信,我早就勸過你的,是你自己執迷不悟,你不會真以為這龍施煙愛你吧,你沒看出來她是在利用你嗎,從一開始就是利用。”
立信將懷里面已經怕得發抖的龍施煙抱得更緊了一些,似乎想通過懷抱的溫暖而給予她一些力量,“玉衡,我不管她是不是利用我,我喜歡她你是知道的,從我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喜歡她了,我人生這輩子唯一在乎的人和事都和她有關,就算她利用我我也認了。”
愛一個人能愛到這種地步,他也算得上是個中翹楚了,只是他們的愛是踐踏在無數鮮血上面的,這種愛恕我無法恭維。
“龍施煙,你若真愛立信,我可以放了你們,只是你自己說這話不會覺得心虛嗎?”
玉衡將這難題甩給了龍施煙,而龍施煙聽玉衡說這話,心里面也燃起了希望,“對,我愛立信,歷盡千帆之后,我才知道只有他對我最好,所以誰對我好我就愛誰!”
這明顯是謊言的話居然讓立信淚目了,他該不會真的傻到相信龍施煙的話了吧,這世上越是美的女人越是讓人敬畏啊。
就在我以為玉衡會放了他們的時候,玉衡卻出了一個難題,“龍施煙,既然你說你愛立信,那就把當年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訴立信,你知道我說的是哪件事情。”
當年的事情,當年的什么事情啊?我好像完全沒辦法加入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
龍施煙聽到這話后,面露難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若是不肯放過我們,那便殺了我們吧。”
玉衡仿佛知道龍施煙不會說實話似得,他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碎掉的玉鐲,隨后朝著立信扔了過去,立信伸手接住了這東西。
當立信看清后,臉色大駭,“你從哪里拿來的,這是我娘的玉鐲!”
玉衡說,“當年就是因為這玉鐲才會害得我雙腿斷裂,也是因為這玉鐲,立信你才會跟著三叔師一走就是七年,我們都以為這東西是龍施漓弄碎的,可實際上卻是龍施煙才對!”
他們口中討論的這件事情,我也是事后在老嫪的詳細解說下才知道情況。
原來立信的爹爹是戍王曾經的一個部下,而立信的娘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農家女,只可惜早早地就過世了,所以立信就被自己的親爹送到了冷煜神醫這做學徒來了。
在他們這些人七歲的時候,龍施煙和龍施漓還有其他一些皇宮貴族的小少爺小小姐們都一起去了冷煜所創辦的醫館,那個時候小孩子多,這玩心就重,也不知道是誰多手翻了立信的一個荷包,隨后從這荷包里面拿出了這個并不算精致的玉鐲。
而后這玉鐲就不見了,這是立信對他娘親最后的念想,他發了瘋似的要翻遍所有人的包裹,可是當時的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藥童,可是其他人卻是身份高貴的公子小姐啊,哪個會愿意讓一個小藥童來翻自己的包裹啊,所以這一推搡之下,有幾個個頭大的就把立信壓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一頓。
好在玉衡和冷泗拼命拉開了這些人,但這件事最后的結果就是他們所有人都被罰跪了,但凡是參與這次斗毆的都被罰跪了,不管是藥童也好,還是什么貴公子也罷。
而后過了兩天,這玉鐲居然在玉衡的包裹里面發現了,這下子那些被責罰的貴公子們可就不依了,所有人都把玉衡給堵到了墻角里面,等到大人們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玉衡被打的幾乎都快死了,可是立信卻和其他人一樣參與了這次的斗毆。
當時的老嫪因為癡迷于藥理,對這兩個孩子幾乎是不管不問,要不是這神醫用了自己畢生的功力將玉衡兩股的經脈保住,怕是他也不可能還有重新行走的這一天,而老嫪事后得知這件事,便悔恨的離開了,他發誓一定要找到能夠治好玉衡雙股的法子,否則永遠不回來。
至于這件事情為什么會和龍施漓龍施煙扯到關系,那是因為拿這玉鐲的人就是龍施煙,原本龍施煙也是出于好奇心理才會想拿來看看,卻不想一個不小心給弄碎了。
而后面發生了立信他們罰跪祠堂的事情后,她就更不敢說了,她本就是相爺家的千金,要是被人知道她偷拿了這種東西,她怕是別想做人了,于是她就想把玉鐲偷偷的放回去,可后來卻半道上遇到了龍施漓,鬼使神差的她就把這玉鐲塞到了龍施漓的身上。
而龍施漓在發現之后,便嚇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把這事告訴了玉衡,玉衡說這東西先放在他這里,等后面他會找機會和立信說,但是天底下就是有這么巧的事情,一連串的蝴蝶效應,最后的受難者卻是玉衡,而立信后來不知道從哪里知道是龍施漓偷的,玉衡只是背了黑鍋,他自覺愧疚,最后也因為這件事情最后跟著冷煜的師弟離開了。
這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現在眾人的心中,龍施煙此時知道已經避無可避了,她軟軟的倒了下去,笑道,“這是報應,當年的確是我,可是我不敢說啊,我怕丟臉,我怕給爹爹蒙羞,玉衡,是我對不起你,立信,你不要管我了。”
這件事情對別人來說可能可以一笑置之,可是這件事對玉衡來說卻是一道深不見底的疤痕,他是最無辜的那個,可到最后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現在立信還敢說他沒有對不起玉衡嗎,他以為只要時間過得夠久,有些事情就可以翻篇的嗎。
立信看了一眼手中的玉鐲,直接扔到了地上,隨后蹲下身子抱住龍施煙,“不怪你,是我的錯,施煙,我們走。”
“立信,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為什么!”龍施煙此刻流的眼淚我相信的確是為了立信而流,她抱著立信深深的吻了一口,那里面充滿著的到底是感情還是愧疚我分不清楚。
他們就這樣走了,就在我準備上前去阻止的時候,玉衡卻攔住了我,“南鳶,算給我一個面子,放他走吧。”
這話是什么意思,我還沒來得及問,不知道從哪里射出來的火箭朝著立信和龍施煙的背后射去,頃刻之間立信和龍施煙就紛紛倒了下去。
“玉衡,你?”難道說這些人是玉衡的人,他什么時候安排了這些人在這埋伏著的。
“少爺,小姐……”原本就已經倒在地上沒有多少力氣的云兒,居然憑借著一己之力沖了上去,隨后當然也是飛蛾撲火的結局。
“我們走吧。”玉衡把他身上的披風蓋在了我身上,然后我們三人就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現在玉衡和老嫪住在莫城一處很幽靜的小宅子里,進門之后我便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剛才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嗎?”
玉衡沒說話,反倒是老嫪說話了,“傻孩子,如果那些人是玉衡安排的,他怎么會允許你別人要挾,要是老嫪我猜得不錯,那些人是立信的仇家,你以為這些年立信這小子沒得罪人嗎?”
“是朱思的人。”玉衡喝完了一杯水后,和我解釋道。
“朱思,你是說朱思思,可是她為什么?”
“朱思是朱思,朱思思是朱思思,他倆不是同一個人,他倆是兄妹,長得一模一樣,只是鮮有人知罷了,朱思和立信他們一直有往來,我不知道這里面出了什么差錯,今天那些人訓練有素,且各個都是高手,我沒能力救下他。”
玉衡此時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寒涼,也許當年的那件事情他早就不怪立信了,畢竟他們當時都太小了,都是不知輕重的毛頭小伙,只是沒想到的是,到最后立信和龍施煙會是這樣的死法。
第二天清晨,老嫪去買了油條包子回來,回來后告訴我,立信和龍施煙還有他們那個婢女的尸首已經被火給燒焦了,等到有人發現的時候,人早就已經死去了,只是其中兩具尸體緊緊的抱在一起,怎樣都分不開。
我知道,事情遠遠沒有結束,燕北凊和我最后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呢,我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