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南京城,時間雖早,但已經有了很多人開始出攤,開始了一天的生計。
戴道晉踱著步子,慢慢走在大街上,左看右看。
“餛飩……熱騰騰的餛飩……”
戴道晉瞥了眼,湯水清亮,幾許綠色在其中沉浮,一陣香氣飄出,不是很濃郁,卻很是勾起人的食欲。
他身子一轉,走到餛飩攤前,一屁股坐了下去,“老板,來碗餛飩。”
“好咧,客官,稍等。”
老板速度很快,約莫兩三分鐘的時間,一個大粗瓷碗,便被端到了戴道晉的面前。
戴道晉拿起湯勺,剛要吃,一個人突然坐在了他旁邊。
戴道晉恍若不覺,舀起一勺餛飩湯,送進嘴里,砸了咂嘴吧,感覺還不錯,點了點頭,又舀一個餛飩送進嘴里,仔細嚼了嚼,嗯,豬肉的。
微微嘆了口氣,古代的豬肉是要比現代的飼料豬吃著更香一點。
這種差別不是很大,但他的五感是正常人的許多倍,任何味道都會被放大,所以他現如今吃東西,都是以簡單為主。
這個簡單非是食材簡單,而是烹飪方法的簡單,也沒有諸多的配料。
“怎么?不合胃口?”面前之人開口說道。
戴道晉抬頭,看了他一眼,特別注意對方左眼角的朱紅砂痣,他臉色嚴肅,字正腔圓道:“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樸素的烹飪方式,簡單的食材簡單做,也往往能做出東西的本來味道。”
若是有一個二十一世紀看過《舌尖上的天朝》的人在這的話,一定會誤認為戴道晉便是那個節目的配音,實在一模一樣。
當然,以戴道晉對肉身每一絲肌肉都做到精準控制的能力,改變自己的口音,進行簡單的模仿,自然也不是什么難事。
那人聽到他的回答,又見戴道晉一臉嚴肅認真,略思索后,深深點頭道:“此言有理。”
隨后,扭頭對老板道:“老板,也給我來一碗。”
沒多時,餛飩端了上來。
這個空檔,戴道晉已經吃了三顆了,他吃的極為認真,細細的咀嚼,細細的吞咽,口中吃完吃凈之后,才會吃下一個。
那男子見狀,眼中的興趣更濃,也認真的吃了起來。
兩人吃狀態,不像是在吃五文錢一碗的餛飩,反倒像是吃宮廷御宴一般。
能來路邊攤吃餛飩的人,又有幾個是體驗生活的,大多都是底層人民,此刻旁邊同在吃餛飩,吃的吸溜直響的眾人,看到二人的樣子,不禁多看了看,倒像是在看兩個傻子。
連老板都有些皺眉,早晨的路邊攤,講究的就是速度,這兩個家伙霸占著桌子,其他人也沒法坐。
戴道晉喝完最后一口湯,從懷中摸出五個銅板,數了數,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要走。
那人也立即起身,隨手付了賬,跟了上去。
戴道晉扭頭看他,那人也面帶笑意的看著他,兩人都沒吭聲,并肩往前走去。
兩人走著走著,便出了南京城,來到了秦淮河畔。
遙望水波粼粼,那男子突然道:“你便是他們的底氣么?”
戴道晉笑了笑,“他們給了我想要的東西,我答應解決他們的麻煩。”
男子輕嘆一聲,“你果然知道我是誰,我卻不知道你是誰?”
戴道晉看著他,齜牙一笑:“萬歸藏,你的六虛毒未解,先不說能不能打贏我,你動武太過,怕是要天劫臨身,立斃當場。”
萬歸藏灑然一笑,似是毫不在意,道:“我活了這些年,功名利祿皆享受過,死又如何?”
戴道晉看了他一眼,笑意莫名。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萬歸藏又道:“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八種力量,但又有不同,你也練成了《周流六虛功》?”
戴道晉搖了搖頭,也不隱瞞,“周流八勁,我沒有做到渾圓如一,只是用了另外的方法。”
萬歸藏仔細的看了看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突然間,面前的秦淮河水,變的異常安靜,身邊的風兒也大了些許……
戴道晉似笑非笑,“你的六虛毒未解,現在動手,我會打死你的。”
周圍的風突然一滯,隨即突然變大,呼呼作響,宛如怒吼,隱有呼嘯聲傳出,吹得戴道晉發絲飛揚,同時安靜的秦淮河水面,突然水流卷動,蒙蒙霧氣飄散,逐漸蔓延秦淮河,往岸邊而來。
狂風雖大,卻吹不散這霧氣。
戴道晉心神散開,身邊的人影已經消失,同時腳下土地突然塌陷,土壤流動,好似蟒蛇纏身,往戴道晉雙腳裹來,隨后往下拉。
他丹田內的八卦中土勁流動,周身土壤登時一停,隨后又主動將他送上土坑,腳下的土地又恢復了平整的模樣,隨后水勁運轉,周遭霧氣宛若活了過來,凝聚成數團水珠。
“嗤……”
破空聲響,密密麻麻的冰箭,宛若弓箭攢射,帶著強勁的力道,布滿周身空間。
戴道晉心中一動,整個人慢慢變成透明之色,水光流轉,猶如水做的人一樣。
“嗤嗤嗤……”
所有的冰箭插入水人,仿佛被吸附住,并沒有穿透,瞬息間,變成了一個刺猬,隨后嘭的一聲,全部崩碎。
不遠處的湖面上,戴道晉身影浮現,水中六七個水人破水而出,皆有九尺之高,力從河水中來,手持冰刃,劈向戴道晉。
戴道晉見正主已經走了,懶得和這些水鬼玩,腳下一頓,咔嚓之聲響起,以他腳下為中心,瞬間冰封,包括俯身劈刀的七個水鬼,隨后崩碎成冰屑落于河中。
回到岸邊,他目光遠眺,露出思索之色。
略站了一會兒,他往城內走去,走到城門口的時候,突然天空中轟隆聲響起,天上滴答滴答的落下雨來,越下越大。
戴道晉不想人前露出怪異,遂找了個地方躲雨。
“今天真是奇怪,剛剛還大太陽出著,怎么又是起霧,又是下雨的,老天爺的臉真是說變就變啊。”旁邊有人抱怨道。
“是啊,衣服都差點淋濕了。”同伴配合道。
戴道晉聽到他們的談話,微微一愣,突然抬頭望著天空,眼神怔怔,好似在想著什么。
隨后,他大踏步走進雨中,直奔城門。
出了城門之后,身法展開,宛若化成青煙,借雨中的風力,順著秦淮河,疾馳了約十里左右,尋了個山頭一竄,到了山頂。
望著頭上干凈清爽的天空,又扭頭看了看南京城黑壓壓的天空,心中琢磨起來。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