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罹對周逍的挑釁和諷刺并未生氣,他只是邪笑著說,“只要你聽我的,我可以讓你變得.....”
“不好意思。”周逍冷笑著打斷,“我只聽我師父的。”
大概是一直以來被洛文澪對梵罹的憎惡情緒所影響,周逍也打從心里反感梵罹這個男人,無論這個男人在虛空擁有多么壯闊恐怖的傳聞,在周逍心里,只是個過去式。
發現周逍準備返回客店,梵罹道,“怎么?想回去告訴你師父嗎?”
周逍一步不停的朝客店走,冷冷道,“總有辦法把你從我腦內抹去。”
“如果你師父他有辦法早做了。”梵罹陰笑道,“我覺得你有必要想清楚,如果你師父現在知道我在你腦內‘活’過來了,他會不會把對我的恨分一部分轉移到你的身上,你可別忘記了,上次他差點把你殺了。”
周逍忽然停住了腳....
梵罹笑著繼續道,“你覺得他在你身體里連下兩道死咒,防的是什么,呵呵,他就是太謹慎,生怕我會卷土重來,他現在要是知道我的存在,以他猜忌多疑的性子,定會擔心我把你洗腦,到時候也許會直接啟動死咒也說不定....
“我看你現在似乎就想把我洗腦。”
“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的,你也和我心肝兒生活幾年了,以你目前對他的了解,你覺得你把這件事告訴他了,你還能得到他的信任嗎?”
梵罹的話的確點醒了周逍,但他并不認為洛文澪知道了之后會對自己如何,他打從心里覺得他和洛文澪之間的父子之情或是師徒之情,不是一個梵罹就能輕易破壞的了的。
周逍想起剛才出門前洛文澪為他整理衣領的場景,被梵罹挑撥起的負面情緒瞬間得到了安撫。
周逍又轉過身,沿著街道繼續向前走去....
“接下來會比較忙,我不想你的事影響我師父。”周逍冷冷道,“等手頭上的事穩定下來,我會如實告訴師父你的存在。”
“你.....”
“你覺得我該信你,還是該信我師父。”周逍打斷道,“只要是我師父憎恨的人,就是我敵人,而你梵罹,是我周逍的頭號敵人。”
“用我的靈骨,復刻著我生前所學的術法,卻把我當敵人。”梵罹道,“嚴格意義上來講,我才是你的師父,或父親....”
“你還真是大言不慚。”
梵罹并未在意周逍的嘲諷,繼續道,“心肝兒的確教了你不少術法,但最厲害的術法他一直保留著沒有教你,另外你作為魔魈族,有許多術法都是他教不了的,除了那本我留下來的秘術籍,還有許多你可以學習,我可以教你。”
“不需要。”周逍道,“還有,你要是再把我師父叫心肝兒,我不會再搭理你,或者我現在就去找師父要裊心玉,讓你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你不知道我為什么叫你師父心肝兒?”
周逍在路邊一小販的攤上買了一塊用寬厚的葉子包著的烤肉,也不知是什么野獸的肉,聞著特別香。
周逍一邊吃著一邊朝前走去,漫不經心的回道,“不知道但能猜到,這么叫無非就是因為你對我師父有那么點齷齪心思,可惜我師父壓根瞧不上你.....”
不知道為何,一想到梵罹對洛文澪的心思,周逍便感覺渾身針刺似的不自在,若不是這梵罹看不見打不著,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梵罹笑了兩聲,“你說的那種心思的確有,不過我叫你師父心肝兒,是因為這就是他的名字。”
周逍,“......”
“他是我養大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就叫心肝兒,當然,一直以來也只有我能這么叫他,其余人只能叫他第二個名字,梵夫人。”
周逍有點懷疑這個梵罹是不是大志不得所以失心瘋了。
“我師父是你養大的....”周逍差點笑出聲來,“我也是吃多了撐的,居然跟你這個神經病聊著這么久。”
“有件事忘了跟你說。”梵罹道,“你師父并非獵靈族,他不過是在四百多年前的那場大戰中,附身于一名叫洛文澪的男人,怕是直到現在,也沒多少人知道這個洛文澪的真身,其實是一只清狐....”
周逍一怔,“你...你說什么?”
“我說你師父是長生不老的清狐,更是清狐族的上君之子,擁有著絕對純正的清狐血統,你目前看到的他的樣子,并不是他的真身....”頓了頓,梵罹又道,“那么多年了,我也很想知道他如今的真身究竟是何模樣。”
這時,往回趕的白七和楊栩看到了愣在路邊的周逍。
白七從楊栩肩上跳下,三步并兩步的跑到周逍腳下,然后順著周逍的衣褲一路爬到了周逍上的肩上。
周逍回過神,轉頭對白七叫了聲七叔。
“臭小子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白七道。
“哦,沒有,我在這邊等你們呢。”周逍忙道,“你們調查的怎么樣了?”
“還行,這會兒還得回去跟你師父匯報呢,走吧。”
周逍轉身朝客店走去,而此刻他腦內的梵罹也沒聲兒了,不知是故作沉默,還是又被自己的意識壓制的無法出現。
周逍此刻對洛文澪的身份充滿了好奇,他很想開口問一問白七,白七跟了洛文澪那么多年,肯定知道洛文澪的不少秘密,但周逍又擔心自己這么問了,白七會追究自己的信息從何而來.....
這險要關頭,誰都不能分心。
這天晚上,周逍試圖喚醒腦內的梵罹繼續追問,但梵罹的聲音始終沒有出現。
這一夜,周逍翻來覆去睡不著,梵罹對他說的那些話,讓他開始情不自禁的去思考有關洛文澪的一切,漸漸的,便也越想越深,越想越遠,而夢里,也開始有了不該有的畫面....
早上在洛文澪的房內用早餐,洛文澪重復著每個人今日的任務,蹲在桌上的白七和坐在桌邊的楊栩都認真嚴肅的聽著,只有周逍一直低著頭,從始至終都沒敢去看洛文澪的眼睛,因為....
因為昨天晚上,他又做夢了...
夢里,滿是淫邪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