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不開心，但你不能把氣都撒在丹尼爾身上，在那么多人面前！”
第二天下午，兩人出現在大衛格芬位于馬里布的海邊別墅里，來參加一場盛大的派對，從昨晚AMA頒獎典禮過后，兩人便偶有摩擦，瑪利亞凱莉在所有……所有獎項上都輸給了惠特尼休斯頓，心情很不好，“輸給惠特尼的IWillAlwaysLoveYou沒什么好抱怨的，那首歌唱得太好，成績太好……”
剛剛聊到這件事，又吵了起來，宋亞說道：“最長的單曲榜連冠周數，單曲銷量，電影原聲帶銷量……等等等等，那首歌還和你的WithoutYou一樣，是翻唱歌曲。你的音樂盒專輯去年年底才發行，時間上也有劣勢……”
“你能不要再嘮叨了嗎？”
她不耐煩地打斷，“我不嫉妒惠特尼，我和她關系不錯，只是丹尼爾之前信誓旦旦地對我保證起碼能拿到一個重量級獎項，結果呢？什么都沒有，我不覺得我抱怨他幾句有什么錯！”
“但不要在那么多內部高管面前。”宋亞說，“我以前囑咐過你的。”
“我心里有數，女歌手對高管發幾句脾氣沒人會在意，而且這比私下說效力大，丹尼爾必須認識到他和摩圖拉的差距。”
她甩開挽著宋亞胳膊的手，加快腳步，“做不到的就不要亂許諾，我還特意為上臺領獎準備了名貴的晚禮服。”
“你去哪？”
“哪也不去！”
她駐足在墻上的一幅名畫跟前，嘟著嘴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傲嬌地甩著長發別過頭去。
“不說這些了。”宋亞走到身邊，摟住她的腰。
“是你一直在嘮叨嘮叨……”
“抱歉，我心情也有點不好。”作為男人，最后肯定是要認錯的。
“你剛跟格芬先生聊了些什么？”她問。
“生意上的事……”
大衛格芬對DTS的上市進度很不滿，他想今年就找華爾街進場，然后最遲在95年底前上市，但自己和斯皮爾伯格想等舞出我人生以及夜訪吸血鬼等使用DTS環繞聲技術的第二批影片上映之后再說，兩撥人聊得不太愉快。
但宋亞不爽的點不是因為這個，擁有大筆現金的他暫時找不到好的項目投資，加上感覺瑪麗亞凱莉花錢越來越大手大腳，最近在好萊塢，不停能聽到人聊起納斯達克交易所主席麥道夫那有回報率非常不錯的基金項目，正好大衛格芬和斯皮爾伯格他們都和麥道夫關系不錯，就想找路子先把兩人的錢投進去，總比存在銀行吃微薄的利息好，但沒想到被他們委婉而又帶點淡淡的輕蔑回絕了。
“能告訴我嗎？”瑪麗亞凱莉問。
“那些猶太裔不帶我們玩。”
他小心觀察了四周，才壓低聲音說道。
那些猶太裔有自己的玩法，連錢都不是想投就投的，聽說想要加入麥道夫旗下的基金拿高額回報，還得先加入什么棕櫚灘的鄉村俱樂部以及什么高爾夫球俱樂部等等，會員數都是固定死的，掛了一個才能有被選擇過的新人補充，十足十的密社玩法。
猶太裔現在還掌管著美聯儲，主席格林斯潘，那個被背后稱作真正米國大統領的老頭剛剛突然提高了聯邦基金利率25個基點，頓時令全球金融市場巨震。
“哼哼，這不奇怪。”她認同，“那群人從來都不公開表現出來，但現實就是有一道看不見的墻。”
“嗯。”宋亞點頭，還想說什么，被她輕輕地捅了下肋部，及時住口。
“很美……”
男星布拉德皮特和格溫妮絲帕爾特洛一道走了過來，也在欣賞他們盯著的那幅畫，兩個俊男美女似乎勾搭上了，身體靠得很近。
“APLUS，凱莉小姐……”
“嘿，皮特，帕爾特洛小姐。”湊到一起的四人互相打招呼，恭維。
“伊萬娜查伯克也在教你，對嗎？”風度翩翩的布拉德皮特找個話題聊了起來，“我遇見過那邊的女孩們為你爭吵。”
“女孩們？”瑪利亞凱莉警覺起來。
“是的，她很專業，你呢？在伊萬娜那從沒見過你。”宋亞微笑著扯開話題。
“我在拍夜訪吸血鬼，那部戲太折磨人了。”布拉德皮特抱怨，“拍攝期長達半年，什么也做不了。”
“哇喔，我會去給大衛打小報告，說你在抱怨他。”
格溫妮絲帕爾特洛是斯皮爾伯格的教女，大衛格芬也很照顧她，“不要……”布拉德皮特假作緊張地笑道。
“就要……”
“好吧你有什么條件。”兩人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起來。
宋亞和瑪利亞凱莉同時翻了個白眼，默默走開，“這些畫都很值錢，是嗎？”她問道。
“格芬先生是藝術品投資領域的大玩家。”宋亞回答。
與好萊塢明星在藝術品領域總是充當冤大頭不同，大衛格芬這類大佬算得上是半個操盤者，他們買來畫作，再配合拍賣公司包裝上曾擁有過它們的好萊塢明星或者藝術家的傳奇故事，然后自然有本子巨富、中東油壕、以及米國科技業新貴等下家接手，聽說有些演員為了拿到好角色也會買一點拍拍馬屁。這是筆利潤豐厚的大生意。
“我們看看就行。”他怕沖動消費型的女朋友去傻傻接盤。
“反正也看不懂。”還好，她對這個領域興趣缺缺。
大衛格芬的派對以俊男美女以及縱情享樂聞名，不過今天的派對很嚴肅，除了那些年輕的行走的荷爾蒙，還來了很多中老年白人，很多都是奧斯卡獎評委，他在幫斯皮爾伯格的電影‘辛德勒的名單’拉票，順便給自己年底萬圣節上映的夜訪吸血鬼刷印象分。
“你的電影有可能拿奧斯卡嗎？”瑪麗亞凱莉問。
“不可能……”宋亞笑了，“也許最佳原聲帶什么的有希望被提名，但我沒打算在這上面花大力氣。”
舞出我人生這種商業片沒可能被古板的奧斯卡評委看中，他有自知之明。
兩人心情一般，作為歌星，還無法完全融入到好萊塢的大環境里，只被動交際了一些人，比如麥當娜前夫，傳言天賦異稟的影星西恩潘，他現在的女朋友羅賓懷特長得有點像安德伍德妻子克萊爾，于是宋亞和他們禮節性地多聊了兩句。
最后，兩人還是和同為歌星的比利雷塞勒斯聊在了一起，雖然對方是唱鄉村音樂的，和兩人井水不犯河水，但在這種環境下，能有點共同語言的也就他了。
“你知道那些樂評人怎么評價我倆嗎？APLUS。”
長著帥氣面孔的他就住附近，是一個人來的，苦笑著指指自己，又指指宋亞。
“當然知道。”
宋亞也笑了，這點上兩人同病相憐，首專大賣，隨后都沒出作品，現在有些樂評人稱呼他倆為一專歌手，相比捧紅了菲姬的自己，對方被罵得更慘，甚至被叫做一單歌手，說他就除那一首成名曲AchyBreakyHeart之外一無是處。
有了共同語言，三人大罵著那些樂評人，慢慢往大衛格芬的私人海灘走去。
“這里真他媽的無聊，我現在就想回家，陪在我女兒身邊……”
鄉村歌手的脾性和這種派對格格不入，“你女兒？多大了？”瑪利亞凱莉問道。
“才一歲。”他回答。
“噢，她一定很可愛。”瑪利亞凱莉把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里，赤腳走在沙灘上。
“是的，很可愛，她就是我的天使。”比利雷塞勒斯滿懷感情地說道。
“APLUS？”這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三人回頭，原來是靚湯的經紀人派金斯利，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女強人，她身邊站著個非常高挑的女人，金發紅唇，漂亮得非常有侵略性，夕陽已經在下墜了，這女人的皮膚仍舊白到發亮，正是靚湯的澳洲老婆妮可基德曼。
“你好。”宋亞和她們打招呼。
“單獨聊聊？”派金斯利主動邀請。
“好吧。”宋亞把瑪麗亞凱莉留下來，和對方沿著海岸線走遠了點。
“我剛簽了菲姬，你知道的。”派金斯利說。
“我知道。”
宋亞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好萊塢頂級經紀人，CAA的頭牌之一，而且不光是經紀人，她還擁有一家PMK公關公司，經營得非常好，所以千萬不能僅以靠著好萊塢頭牌男星靚湯在好萊塢混得風生水起這個角度簡單看待她。
“雖然我不是她的主經紀人，但我要說她在A唱片公司的處境現在進入了一個非常尷尬的狀態。”
派金斯利行事風格好像很強勢，直入正題，“她的前經紀人根本沒有意識到，和你用那種方式分手后，她是絕對不能再接受你寫的歌了對嗎？否則她的人設就崩了，除非你再和她復合。”
“你是這么看的？”宋亞沒有正面回答。
“是的，這是事實。”
她說：“也許你該放手，這對你倆都好。”
“有公司愿意出她的違約金？”宋亞問。
“那個數字太高了……”她搖頭，“看在你們舊情的份上，或許協商出個合適的價格對你們倆都好。”
“哈！”
宋亞笑了，“你是這么談生意的？要我放棄我一手捧紅的首位白人女嘻哈歌手？我可不覺得是什么‘都好’。”
“APLUS，我知道你很會做生意，但還是那個問題，你已經不會為菲姬寫歌了，她的二專質量如果遭遇大滑坡，對你也不利，難道不是嗎？你不如在適當的時機獲利走人，就像你和陶氏做的那筆生意一樣。”她回道。
“我給她安排了一些不錯的創作者。”宋亞搖頭。
她也搖頭，“菲姬小姐不信任那幾個來自洛杉磯的嘻哈新人。”
“她沒有權力質疑我的安排。”宋亞感覺有些雞同鴨講，“即使你成為了她的經紀人。”
“你會收到一份報價的。”
“除非那個價錢和違約金的數字一致。”
“得了吧APLUS，你認真的？”她氣勢十足，“我還以為你是個能理智對待生意的小伙子。”
宋亞懶得跟這女人聊下去了，“你以為你是誰？我的確沒太認真，但你最好祈禱不要見到我認真的樣子……”
“OK，你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很深APLUS。”
她放棄了糾纏，扭頭往回走，“你會收到一份報價的。妮可……我們該走了。”
“抱歉。”妮可基德曼正和瑪麗亞凱莉和比利雷塞勒斯聊著，告聲罪跟在派金斯利后面離開了。
“真是個尤物啊。”比利雷塞勒斯對著妮可基德曼的背影感嘆。
“你們聊得怎么樣？”宋亞和瑪利亞凱莉同時問對方。
兩人又同時撇嘴，露出不爽的表情。
“哈哈！”
比利雷塞勒斯看到這默契的一幕笑了，“好吧，我想我也該走了，抱歉，剛剛做了那么久的電燈泡。”
兩人微笑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對不起，我昨天心情有點不好。”瑪麗亞凱莉難得地先道歉。
“沒事，都是小事，我也要為我的態度道歉。”
宋亞摟住她，兩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把雙腳埋進沙灘里，依偎在一起，默默并肩，欣賞著夕陽。
她突然像小孩子一樣使壞，抓起把沙子揚到宋亞的身上，“哈哈哈……”然后大笑。
“可惡。”宋亞的童心也被撩撥起來了，抓起一把就要還擊。
她趕緊爬起來逃走，兩人在沙灘上一追一逐，打打鬧鬧。
“小心安全。”宋亞看她快要跑進海浪里，連忙叫道。
她停步，轉回身，張開雙手，金色卷發飄揚在夕陽下，分外的美。
兩人深情相擁，在沙灘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芝加哥1990
芝加哥199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