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年就在忙碌中悄然過去了,歌手沒有新年長假,三十一號晚上,宋亞跑去參加了一場跨年商演,就在芝加哥,與此同時,瑪麗亞凱莉也在紐約時代廣場參加跨年。
在之前和之后的幾天,宋亞還參加了芝加哥歌迷會的新年活動,一些當地慈善和平權組織的晚宴等交際任務等等,很忙。
“一切都好,我喜歡所有事情都能順利的,穩步的推進。”
他對假期后重返工作崗位的斯隆女士笑道。
“那恭喜你咯。”斯隆女士遞給他一份文件,“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應對國會質詢的稿件,里面基本涵蓋了所有你可能遇到的情況。”
“哇喔,這么厚。”
宋亞墊了墊這份文件的份量,“全都得背下來?”
“不用,時間來不及,九號的聽證會,眾議院十四號就要對電信法案投票了。”
斯隆靠過來手把手的教,“你只需要記住能在哪里找到答案就可以,到時候把文件放到面前的桌上,攤開,便于翻閱就可以。”
“開卷考試ah?”宋亞扭頭開玩笑,兩人的臉貼得很近。
“當然,到時候我和哈姆林會坐在你的左右手,有不清楚的地方馬上就問我們。”
斯隆沒任何反應,公事公辦地演示:“注意用語盡量簡短,一只手遮住麥克風,一只手擋在嘴巴前面,像這樣。防止我們的私下交談被收音,也不要讓人用讀唇的方式猜到你在說什么。”
“有些記者會用故意偷拍你文件上的字句,到時候他們會離你非常近。”哈姆林補充提醒。
“有點像在被審問,會出意外嗎?”他們如此認真,宋亞也不好意思嘻嘻哈哈了。
“不會。”
斯隆回答:“基于專業的嚴謹態度,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不會,因為電信法案背后基本是所有相關行業大公司齊心合力在推動,你的聽證會就是走個過場而已。根據我的情報,預計眾議院會投反對票的議員不超過五十個。”
“哇喔,大統領的輝煌勝利。”宋亞感嘆。
“黨鞭安德伍德先生也有很大功勞。”哈姆林說:“你昨天不是見過他的夫人嗎?克萊爾怎么說。”
“克萊爾當然很樂觀,但不方便對我具體透露什么。”宋亞回答。
“是嗎?”
斯隆女士近在咫尺地盯著他,“據我所知,政客在私下場合對大金主們可誠實得很,特別是關于國會的新聞。”
“呃被你發現了哈!能說嗎?”
宋亞問哈姆林,得到點頭肯定后對斯隆說:“克萊爾說安德伍德在夢想著法案能全票通過,這是暗示吧?”
“當然!”斯隆雙眼一亮,“這么說黨鞭先生對形勢的判斷比我還樂觀一些,也許反對票不會超過三十張,甚至二十。”
“我該聽誰的?”宋亞問。
“當然是他,我只是一個游蕩在國會山的卑微的說客。”斯隆自嘲,“這樣你就更不用擔心了,當然注意要站穩立場。”
她敲敲文件,“你是以內城廣播公司董事長的身份被眾議院聽證委員會傳喚的,別為了討好大統領和安德伍德對法案過于吹捧。”
“我知道,內城廣播公司只是家小傳媒集團,我在聽證會中要站在中小媒體的角度回應質詢,我不能成為大家眼里的叛徒。”
這點斯隆女士早已三令五申提醒過了,宋亞背誦道:“我會質疑該法案通過后肯定會加劇行業兼并,壓縮中小媒體的生存空間巴拉巴拉。”
“是的,但也別忘了表示你同時也認為改革勢在必行,有變化總比沒變化好。”哈姆林提醒。
“那是,我可不想開罪大統領,安德伍德甚至康卡斯特。”
宋亞笑道:“內城廣播公司早就不賺錢了,如果法案通過后有大公司求購那最好。”
“你愿意賣嗎?”斯隆有些詫異,“這家公司給了你在傳媒行業的巨大能量,別忘了你之所以能再次趕走摩圖拉……”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一想到他每年都在虧損就……”
宋亞擺擺手,“算了,不聊這個,還有其他要注意的嗎?”
雖然對被眾議院傳喚有些意外,但這是自己一次非常有意義的‘新年亮相’,身為傳媒集團董事長,而不是什么歌手出席這么嚴肅、重大的政治場合,想想就感覺很好。
“主要是禮儀上的,全程不要嬉皮笑臉,開玩笑,吐臟字。”
斯隆繼續囑咐,“正襟危坐,舉止莊重,等議員提問結束后馬上就事論事的回答,吐字清晰,不要帶非裔俚語,呃,白人俚語也不行……”
“在回答結束后補上一句謝謝你議員先生,或者先生與女士,或者在開頭說‘好的,議員先生’,最好前面帶對方的姓,每位議員座位前都會有姓名牌。”
哈姆林說:“這兩天你研究一下其他企業家在聽證會上是如何表現的,斯隆女士為你準備了幾份錄像,當然,我對你的模仿能力有無比信心APLUS。”
“好的好的。”
宋亞從善如流,先腦補了一下,“不如這樣,我們開一場模擬聽證會?艾米,幫我拿套西裝來!”他走過去推開門喊道。
“好的。”還穿著一本正經女傭裝的艾米阿克幫忙拿進來一件西裝。
“我這么坐著,對嗎?”宋亞穿上西裝,板起臉。
斯隆女士目光順著青春活潑的艾米阿克出了門口,“是的,聽證會主席臺會比較高,你需要稍微昂起頭,不用,低一點就行,也沒那么高。”
“好的,議員先生。”宋亞把雙臂放在桌面上,又放下來,“謝謝,議員先生。”
“很好,嗓音低沉一點更好。”哈姆林笑道。
“咳咳,議員先生。”宋亞清清嗓子調整。
“如果,我是說如果出現那百分之零點零一的意外情況,那么你也不必驚慌,用東扯西拉應付過去,你很擅長這個,我知道。”
斯隆女士說:“很多來提問的議員其實不怎么懂專業知識,他們有時候會問出很蠢的問題,你別頭腦發熱嘲笑、反諷或者強硬反擊,一定要保持禮貌,也別長篇大論地發表演說,或者打什么歧視牌。這只是一次走過場的聽證會,不出意外把時間混過去就能拿到及格分,僅此而已。”
“如果出現百分之零點零零零一的概率,遇到議員的逼問,涉及你絕對不能正面回應的問題,可還可以援引第五修正案,有一整套說辭。”哈姆林說。
“鑒于法律顧問的建議,恕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根據米國憲法第五修正案,我有權保持沉默。”
斯隆女士教了一遍,她同時表示:“但是說出這句話之后你就不能再回答議員們的任何提問了,因為如果再回答任意一個問題,就會被視為你主動放棄了這份權力。”
“當然那是最壞最意外的情況,我們希望你永遠永遠都不要用到這句話,不到最后的時刻不要使用。不,任何情況都別用,我們只是盡律師和政治顧問的職責把這件選項告訴你,你有權知道,但我們的建議是絕對不要使用。”哈姆林補充。
“是的,因為說出這句話往往就意味著對聽證會,對議會意志的忤逆,執法機關針對你拒絕回答的事件調查隨后會馬上開始。”斯隆說。
“我明白我明白,所以這件事還是有風險的對吧?”宋亞被兩人突然的鄭重態度弄得有點慌,自己的底子遠稱不上完全干凈。
“放輕松,我們只是有義務讓你知道這些。”
兩位老師像父母一樣又嚇又哄。
“老板,時間到了。”塔拉吉推門進來提醒。
斯隆打開電視機,畫面正好給到了艾麗西亞,她雙手捧著圣經,和丈夫彼得與一對兒女站在春田市伊利諾伊州政府大樓門前的臺階上。
彼得弗洛克的就職典禮開始了。
數千名政界要員和支持民眾、記者冒著嚴寒到場觀禮,氣氛十分莊重肅穆。
“我感到既慚愧又榮幸,能成為你們的州長,我的感動無法言表。我意識到,我的當選寄托了信任和希望,每個人的……”
彼得弗洛克單手按著圣經,單掌抬起,宣讀就職誓詞和施政綱領,“我將努力工作,減輕伊利諾伊州人民的負擔,盡管本州面臨著嚴重的經濟、就業和治安困難,但我對此仍保持樂觀態度,我從不害怕斗爭,和艱苦的工作。我們充滿希望……”
“有時候我感覺我們和我們所抨擊的那些宗教國家有任何不同嗎?大統領宣誓時要按著圣經,州長也要……”宋亞邊盯著艾麗西亞看邊吐槽。
“哈哈,可千萬別在聽證會上說這種話APLUS。”哈姆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