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東陽認真想了一下,這些年,他似乎并沒有對宋興做出特別過分的事情,就算是在曾阿牛家里,也是他自己被打臉,談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昨晚到現在,這眼皮居然跳個不停,總覺的會出什么事兒一樣!
這早飯時間剛一過,二麻子就來宋興家里了,他賬算很精明,且不說宋興本身做借貸的,就村長這個位置,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宋秀才,我這一年也賺不了多少錢,一年到頭也就十幾串而已!”二麻子一張嘴,他這純利潤就往上翻了幾倍。
“呵呵,二麻子,我不管你之前一年賺多少,我這里每年給你十二貫錢,你每個月來我這里領一貫,往后,所有的事情還是你來打理,不過,具體的買賣都要匯報到張錢氏那里,每天匯報一次!”宋興在二麻子來之前,已經盤算清楚了,一次性給十幾貫錢,不是拿不出來,是因為一次性給清之后,人會有惰性,往后工作可就沒這么積極了。
“啊?都要把匯報給那個寡婦?”二麻子頓時瞪大了眼睛,這一年十二貫錢他倒是可以接受,反正每個月一貫的收入,比以前翻了好幾倍了,只是宋興的意思,他要歸俏寡婦管,心里可就不樂意了。
“呵呵,我昨天說的明白,店鋪還是你們的,但名義上說成我的,經營有我負責,所以,往后你們要按照俏寡婦的話去做,往后每個月的錢,都是她發給你們,若是你們不聽招呼,她可以酌情扣一部分!”宋興知道二麻子這廝在想什么,一句話徹底給堵回去了。
讓俏寡婦管這幫人,他們當然不聽招呼,但是拿錢來說事兒,就容易多了!
俏寡婦從小家境不錯,雖然不會做文章,但是也跟著私塾先生念過幾天書,幾個店鋪的日常管理倒是沒問題。
“你如果有意見,也可以不用簽合作文書,你照舊自己玩自己的!”宋興看二麻子猶豫,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說道。
甭說是當朝了,就算是經濟發達的后世,無論多么牛逼的創業公司,最后都會被資本大鱷左右,二麻子這點底子,宋興當真不放在眼里,能談成最好,談不成,直接自己開一家更大的。
“行,就依你!”二麻子想了半天,他這個小店,一年到頭也賺不上幾串錢,現在雖然受人管制,但是拿的錢多了,再者說了,鋪面房本就是村里的,宋興能和他合作,就能找別人,一樣的道理。
再者說了,這見天兒還能見到俏寡婦,算起來,還是賺了。
“好,那這文書上都寫了,你按了手印,就可以從我這里拿一貫錢走人了!”宋興拿過黃大春剛寫好的文書,遞給了二麻子。
二麻子也不認識字,就算認識,也就那么回事兒,當即按了手印,領了一貫錢走人了。
接下來,張屠戶、王四六、蔣老二、劉德挨個按了手印,拿了銅錢走人。
當然,除了王四六和蔣老二之外,其他都人都不同程度的抬高了價格,
宋興也只是象征性的殺了價格,其中劉德拿了1500文,張屠戶1200文,王四六和蔣老二每人500文錢。
打發了這一伙人,已經快中午了,宋興喊來黃大春,告訴他,借錢低于一貫的讓黃大春自己看著辦就成了,他只負責大客戶!
午飯,所有人照舊是白面饅頭,宋興和休六哥幾個中午也隨大家吃饅頭!
下午時分,來了兩波外村的人借錢,都超過了10貫錢,不過都有抵押物,宋興出面過了一系統,其他還是按照流程辦事了,接下來的時間,百無聊賴,坐等天黑。
且說吳應熊這次拿了陳四四和苗秋之后,沒有大肆的游街示眾,只是上表文書說明的情況,榆林知府直接派大隊人馬押走了陳四四和苗秋,來時說的很清楚,在縣衙大堂驗明正身,要是遇到任何變故,就地處決。
同時,表彰了吳應熊和王大力,雖然都是些套話和空頭支票,但是兩人都挺樂呵的,當即表態,要剿滅米脂縣境內所有的賊寇,還老百姓一片凈土。
當然,也不免要和知府開口要一些賑災糧之類的,知府大人自然都應允了。
縣衙上下一片歡騰,可賊寇這里卻是憤怒異常。
“怎么回事兒?疤臉也算是個成名人物,怎么就栽了?還賠上了五十個兄弟的性命,去給我查清楚!”大山深處,疤臉的頭目獨眼龍暴跳如雷,這幾年,他們的隊伍和官兵作戰,也是損失了不少人,而且,盜匪內部,也是幫派林立,玩的是人多勢大,沒足夠的人,在同行這里,也會低人一等。
獨眼龍總計就五百人,這一下損失了五十人,不暴怒才怪。
夜晚如期而至,村里人都進入了睡眠模式,幾條人影搭了人梯竄上了李東陽的墻頭,片刻之后,大門上的燈籠被打滅,院內兩名守夜的家丁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兒,就被人打昏了過去。
緊接著,其中一人守在了門口,另外幾個人竄入了家丁的低矮房屋,只聽得幾聲悶哼,屋里的人影再度出現在院子里。
“你們幾個守住大門和這幫廢物,我去去就來!”其中一人直接沖入了李東陽的臥房。
“糧長大人,起床尿尿了!”黑衣人拔出鋼刀抵住李東陽的脖子,壓低聲音說道。
“嗯、、、啊、、、、”睡夢中的李東陽覺得喉嚨處傳來了陣陣涼意,伸手一推,割破了手指,當即吃痛叫了一聲,朦朧中睜眼一看,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正抵在他的脖子上,散發著陣陣寒意。
“別叫,否則弄死你!”
“好漢爺,饒命啊!”李東陽瞬間就明白發生什么事情了,顧不得手上傳來的疼痛,低聲哀求。
此時他老婆也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還沒看清楚怎么回事兒呢,就被一巴掌扇暈過去。
“想活命的,拿錢!”黑衣人本就不是沖著殺人來的,而是劫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