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便要去抱謝瑯華。
謝瑯華伸手推開了他:“夜深了,你回去吧!”
她心中有兩個人自己正在拉鋸,一個想要答應他,一個卻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答應他。
“阿瑯!”崔慍緩緩說道:“信我一次可好?”
“容我思慮一番吧!”在崔慍的目光中,謝瑯華緩緩吐出這幾個字來。
崔慍眼中一亮,他怔怔的看著謝瑯華說道:“阿瑯,謝謝你,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只要她沒有一口拒絕他,他便開心的連北都找不到了。
崔慍起身朝寢室走去,和鳴就養在他的寢室。
“我的心,我的肝兒,我的小心肝兒!”一見崔慍和鳴不停的叫喚起來。
崔慍神色格外溫柔,他伸手輕輕的撫摸了和鳴一下,幾步來到他的床榻內側,他伸手觸動了一個按鈕,一個方方正正的紫檀盒子彈了出來。
這個盒子里裝著的是他的全部身家。
他抱著那個盒子走了出來,絲毫沒有猶豫交到崔大手中說道:“給阿瑯送過去。”
崔大自小便跟在崔慍身旁,他自然知道這個盒子里裝的是什么,他凝神看著崔慍說道:“這可是郎君的全部家當!”
怎能全部送給謝瑯華?
“我與阿瑯拜過天地,我的自然也是她的。”崔慍神色恁的溫柔。
他知道她的擔憂,也知道她的害怕,所以才更要叫她放心。
哪怕傾盡所有他都無所畏懼,他唯一怕的便是失去她。
“是。”崔大伸手接過那個箱子轉身離開。
用早飯的時候,謝瑯華雖然和以往一樣沉默寡言,但所有人都看出她的不同了,她的臉上再無從前揮之不去無以言說的苦楚,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糾結。
用過早飯之后,謝恒去賀家學堂了。
蕭氏看著她說道:“阿瑯,不要遇事便如同烏龜一般把自己縮起來,躲在自己堅硬的外殼之下,傷人的同時亦傷了自己,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哪怕最后依舊滿身傷痕,但此生無悔未嘗不是一件幸事,總比抱憾終身的好。”
“嗯。”謝瑯華點頭說道。
便如母親所說,從前她遇事習慣了一味的躲避,只要看出一絲可能受傷的由頭,便執拗的不肯在付出一絲,將自己躲進堅硬的鎧甲之中。
蕭氏面帶自責,她看著謝瑯華緩緩說道:“是母親無用,才叫你背負了太多不是你這個年紀該承受的東西,母親只盼著你聽從自己的內心,為自己恣意的活一次。”
謝瑯華淡淡一笑:“好。”
蕭氏帶著婢女和仆婦去忙了。
房中只剩下謝瑯華,春桃,還有方幻云三個人。
春桃把碗筷收拾了出去。
方幻云看著謝瑯華笑著說道:“大小姐總算不再鉆牛角尖了。”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謝瑯華伸手握住方幻云的手,她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大小姐,崔家郎君派人送東西來了。”方幻云柔柔一笑,一個侍衛的聲音傳了進來。
不等謝瑯華開口,方幻云便開口說道:“把人請進來。”
崔大緩步走了進來,他雙手抱著一個紫檀的箱子,圓桌根本放不下這個箱子,崔大只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
他看著謝瑯華拱手說道:“大小姐,這是我家郎君讓我送過來的。”
“這是什么東西?”謝瑯華看著那個箱子問道。
“大小姐看了便知道了,屬下告退。”崔大看了謝瑯華一眼,他拱手轉身離開。
方幻云幾步上前,在謝瑯華的注視下打開了那個箱子。
謝瑯華傷口愈合的速度驚人,她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
方幻云隨手抽看了幾張,她抬頭看著謝瑯華說道:“大小姐,這么一大箱子滿滿都是地契,房契,還有銀票,毫不夸張的說富可敵國。”
謝瑯華緩步走了過去,她隨手翻看了幾張,每一張都是巨額。
不待她開口,方幻云接著說道:“大小姐,這只怕是崔家郎君的全部身家了。”
崔家郎君為了大小姐,真真是不惜傾盡所有。
“這些我不能收。”謝瑯華看著方幻云說道:“方姑姑你替我送回去吧!”
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是。”方幻云可不敢假他人之手,她親自抱起那個箱子朝外走去。
怎料,她才出了房門,一抬頭便看見了崔大。
崔大也不進去,他看著方幻云說道:“我家郎君說了,若大小姐不肯收,他只能把自己裝進箱子里,一并給大小姐送過來。”
謝瑯華聽得是一清二楚。
崔大說完這句話才轉身離開。
“大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啊?”方幻云只得開口詢問謝瑯華。
崔家郎君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主,這種事他可是真能做出來。
謝瑯華頓時覺得十分頭疼,崔慍這個人,一向給他三分顏色他便開起染坊來。
她只說思慮一番,并未應允他什么,他便把全部家當都送了過來。
師傅因他而喪命,他又執意不肯娶貞兒,本就很對不起師傅了,若是貞兒再有個什么萬一,他只能以死謝罪了。
“諾。”崔大拱手說道。
謝瑯華沒有開口。
崔慍始終將她的手貼在他的心口處。
他的心跳,他的溫度透過謝瑯華掌心,一點一點傳入她心底。
崔慍走后,謝瑯華一個人躺在榻上,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沒有一個女子不渴望一份純粹的愛情,她亦是如此。
她承認這一刻她動搖了。
她這個人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是一根筋,認準了一個人很難在改變。
崔慍想到司徒貞兒還沒有找到,他點頭說道:“阿瑯,等你從新接納的我的那一日,帶上我送你的琴瑟可好?”
謝瑯華微微頷首。
崔慍滿目溫柔,他附身極其霸道的在謝瑯華眉心落下一吻,而后大步轉身離開。
“阿瑯,若是就此錯過我,你此生可會后悔?”崔慍一手輕輕的撫摸著謝瑯華的臉。
此刻,外面寒風呼嘯。
謝瑯華緩緩抬起頭,她凝神看著崔慍。
崔慍一夜未眠,他與崔大帶著人在燕京城中尋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還是一無所獲。
“郎君,貞兒姑娘會不會已經離開燕京回天山了?”崔大皺著眉頭說道。
崔慍心中也有此疑惑,他沉聲說道:“派人沿著回天山的路去找,無論如何一定要把貞兒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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