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聽司夜老師說的時候對安裝黑蜂還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此刻看卻是覺得的確有些非人道。但正如司夜老師說的,整個星能組織也很無奈。
普通的罪犯只需要手銬便能制服,但對于星族,一副小小的手銬又豈能制服他們?他們甚至可以像撕碎紙片一般輕易地撕碎這副手銬。更別說那些危險的,變態的罪犯,對他們過于人道,那他們對別人就會不人道了。
里面給方能安裝黑蜂的人對我們一禮,隨即離開了隔離室。
方能依然昏迷,冷琊老師站了起來,芭提雅姐姐笑看他:“看完了?”
“恩。”冷琊老師轉身直接離開了這件觀察室,說明他就是來看行刑的。
芭提雅姐姐看向我:“你現在可以進去跟方能說話了,還是要小心。”芭提雅姐姐在提醒時,多了分認真。
“放心,我們會看著。”擎天給驚箜一個眼色,驚箜走到隔離室和我們相連的門邊,打開了門。
與此同時,芭提雅姐姐也跟隨冷琊老師離開,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著什么,大人的事,我們小孩子就不要多管了。
“我陪你。”白墨也站了起來,和我一起進去。
其實,我從沒想好到底要跟方能說什么。
方能所犯的罪其實并不大,一是高考作弊,二是傷人。這些罪在普通人身上不大不小。可是,他的能力太過強大。擁有強大星能的人,任何小事都會變成大事,尤其方能的精神狀態還不穩定,帶有一些反社會人格。
現在的法律不再像三十年前是犯罪再判,而是預防犯罪。當發現身邊的人有犯罪傾向,便會派專人進行心理評估與心理治療。很多人往往是沖動型犯罪,這類人,干預越早,成效會越大,也會挽救這些沖動性犯罪的人生,讓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我和白墨站在了方能的面前,驚箜守在門外,擎天站在我們一側,靠立在墻上。驚箜時不時往里面偷偷瞟一眼,那神情倒不是怕方能忽然醒過來揍我,而更像是怕白墨忽然和擎天打起來。
方能靜靜地呼吸,此刻安靜的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和從你身邊擦肩而過的男生一樣,沒有任何區別,你不會想到他會是引發成英事件的罪魁禍首,更想不到他的心底會壓了那么多的恨,在成英事件中他發出的吶喊是在宣泄他心底的恨。
他的眼皮跳動了一下,慢慢蘇醒。
他睜開了眼睛,白墨立刻伸手讓我靠后。
“方能。”白墨沉沉叫出他的名字。
方能慢慢抬起臉,蒼白地看白墨一眼,轉眸又看向我,他的眼睛里已經沒有了怒火,像是在成英已經燒完了他心底所有的怒火,此刻他只是等著命運的安排,失去了絲毫的斗志。
他像是疲憊的低下頭:“你沒死啊。”
“好好說話!”白墨沒有開口,擎天已經在一邊厲喝,“趕緊道歉!”
“切,吵死了。”方能轉開臉輕笑,“現在隨你們處置,我TM還有反抗的機會嗎?還道什么歉?啐!”方能朝擎天的方向啐了口唾沫。
擎天沉下臉:“看來還是沒有教訓夠!”擎天要上前,我直接問方能:“把欺負你的那幾個人告訴我!”
方能一怔,擎天也頓在了原地,不解地看我。
方能依然低著臉,和所有頹廢的犯人一樣,沒有半分生氣:“干嘛?想幫我?別做作了,惡心。”
“你知道人為什么會生病?”我問方能,白墨的目光也朝我看來,開始靜靜注視我。
方能安靜片刻,輕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怎么判斷人生病?發燒,咳嗽,人就知道這是生病了,然后去找病因,找到是病毒。成英事件跟這個過程是一樣的。成英事件就是一個病,病因是你,你憤怒,你不甘,你想出人頭地!所以引發了成英事件,但并不是病根,那些欺負你的人,才是這整個事件的病根!”
方能怔住了身體,慢慢抬起臉愣愣地看向我。
擎天也雙手慢慢環胸,微微側眸深思。
“我們治病,其實很多時候都只是在治表,因為我們知道,病毒是很難根治的,病毒總是隱藏在各種表象之下,人的痛苦來自于發燒,咽痛,這里痛,那里痛,但其實這些痛苦,都是來自于病毒!同樣,成英事件是你造成的,但又是誰造就了今日的你?!”我有些控制不住心底的憤怒,方能可惡,但那些造就方能,隱藏在方能這個表象下的那些人渣才更讓人憤怒!
“方能,我不是想幫你,或是什么討好你,給你留下好印象,我是想去治那些病根!憑什么可以讓他們在外面舒舒坦坦,繼續去欺負別人?不治好病根,他們還會制造出更多個像你這樣的方能,去憎恨社會,報復社會,讓社會這里生病,那里生病,就像這里一個瘡,那里一個瘺,讓整個社會變得千瘡百孔,還散發陣陣惡臭!所以,他們才是整個社會的人渣!病毒!我怎么可能不去找他們!”
方能怔怔看我一會兒,眸中開始燃起憎恨的火焰:“好!我告訴你,你可一定要做到!如果你真能幫我教訓他們,以后我出去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會做!”他的臉再次猙獰起來,是那些人將魔性注入了他的心底,讓他的心中充滿了怒與恨。
我對他重重點頭,他開始說出那幾個人渣的名字。
我聽完后,轉身就走。
“小靈!”白墨在我出門后叫住我,“故意傷人犯法。”他似是擔心我做出出格的事。
“讓她去”擎天從門內轉出,轉到白墨身邊勾唇看他,“我會幫她擦干凈,保準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他最后放低了聲音,故意到白墨的耳邊說話。
真是看著就生氣,一天到晚撩我家男人。
“你走開!我不搞黑社會!”我將擎天推開,驚箜又是小心翼翼跟在一旁探頭探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