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今天辛苦你了,蘇靈。有任何不舒服馬上匯報檢查知道嗎!有些傷可能一開始不會顯現。”拳霸營長也是認真囑托。
我毫不猶豫地跳上穿梭機:“知道了,我會的。大家再見!”應該說不見。
擎天倏地回神,往我追了幾步,穿梭機已經開啟,快速離開了站臺。
擎天停下腳步,笑了,雙手環胸,忽然對我一個飛吻,我瞬間又是一身雞皮,他那副曖昧輕佻的模樣,真的像是海姬說的:輕浮。
擎天怎么會變成這樣?
變得……像是粘人的小狼狗,整天貼在你的腳邊,吐著舌頭向你邀寵。無論你走到哪兒,它都會跟著你,當你坐下時,它就會貼著你的腳躺下,或是直接躺在你的腳上,然后傻傻地繼續吐著舌頭,肚皮朝天,開始邀寵。
坐在幽靜的穿梭機里,我的腦中可以說是一片混亂,就像是攪拌機在我的大腦里狠狠攪拌了一番,所有東西都飄了起來,久久旋轉,沒有沉淀下來。
如果真是我自作多情的那樣,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會是我?
擎天為什么會……喜歡我……
怎么想,也讓人無法想通。
這一切發生地太突然,毫無征兆。
不像我和白墨的感情,是在長期的生活中自然而然地產生,我們是日久生情。好吧,雖然白墨說他六歲就喜歡我了,但這只能當情話聽聽,如果深究,六歲孩子的喜歡那是男女之愛嗎?
那時的他對我依賴更多些。
我們都很珍視這份感情,他不說,我不說。我們將這份感情小心翼翼地呵護在我們彼此的心里,誰也不說破,直到,來了星族學院。
在沖破感情的封印時,白墨也是相當強勢的,這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也因此變得多疑,開始不安白墨對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喜歡,急切地想得到他一句真正的告白,只有那樣,才能心安。
可擎天這里,太讓我意外了。
擎天像是突然就昭告天下,分外高調地圍在我的身邊,讓每個人,甚至是敵人都清楚地看到他對我的喜歡。
那是真的嗎?
我不由打上一個大大的問好。
和他相處那么久,對于他的話,他的舉動有時是要打上問好的,因為他很有可能是在捉弄你。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讓我去自作多情?然后最后得意地說:你誤會了,我說的喜歡只是對一個好隊友的欣賞。
好煩,我已經很久沒這么煩過了。整個人因為心煩都冒出了汗,將身上的防彈衣匆匆脫了,扔到一邊,感覺一下子涼快了許多。
我下意識轉臉看向窗外,卻突然看到了尖利的血紅的牙齒。
“啊!”我嚇了一條,心跳都加快了好幾拍。
是鯊魚!是圍在黑巢周圍的那種巨大的鯊魚!
但此刻跟在我窗外的,只有一條。
它的嘴角也和海妖一樣大大咧開,對我像是陰森的邪笑。它追了我一陣便停下,隨著我的遠離,它漸漸消失在深海
的黑暗中,可是,我依然從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感覺到了它的陰森目光。
好奇怪,它是真的在看我。我能感覺到。
因為,它就停在那兒,宛如成為了海妖的化身,陰森森地盯視我。
可是,怎么會?
海妖他們戴著黑蜂呢,一旦施展能力,他們就會被注入神經性毒素,陷入昏迷。
還是我今天真的有點腦震蕩?我是不是該回去看看?
整個人在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回到了學校。
每一次離開學校,我都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殺人狂,反社會份子,暗影團,獵星殺手,各種罪犯。今天又認識到了一個新的族群:星族雇傭兵。外面的世界,沉重地讓我呼吸困難,只想逃離。
可是踏入學校的那一刻,我又仿佛進入了虛幻的烏托邦。這里的一切純凈地那么不真實,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臉,唯一的煩惱可能便是感情上的。這里像是人造的世外桃源,美人魚的泡沫,總有一種……恍惚的夢幻感。
宛如這里是夢,而外面的世界,才是夢醒。
我是不是過于敏感了,還是經歷的事情還是太少?無法適應這種突然生死戰斗,又突然和平安靜的生活。
“蘇靈!你怎么了?!臉怎么那么臟!”
不知道什么時候,竟是已經走回了寢室,我恍恍惚惚看向面前滿是擔心的顏凌,她的身后也匆匆走出了韓,胖哥和倫海,他們看見我的樣子時,也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倫海微微擰眉,走了出來,輕扶我的手臂:“快回去休息吧。”
我又恍恍惚惚上了樓,在他們幫我關上門時,我把自己扔在了床上,好累,好煩……
“今天一定夠嗆,別打擾她,讓她好好睡吧。”門外是倫海成熟而沉穩的話音,有時候他還是挺可靠的,畢竟,他比我們年紀都大。
昏昏沉沉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外面已是皎月東升,平靜的海面上映出了夜空中點點星光,細細的海浪在月光下化作了細細的銀線。
我沖了個澡,洗去臉上的塵灰和手上的血漬。原本已經干涸的血漬因為水而再次變得鮮紅,是擎天的血。
是不是他們很多時候的任務都是這么危險,會流血受傷?
我匆匆把欠在手指紋路里,和指甲縫里的血沖洗干凈,整個浴室因為熱氣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擎天受傷的臉立時浮現在我的腦中,再次擾亂了我的心。
不僅僅是他,隨后,驚箜,虛空妹,神隱女和海姬他們受傷的畫面也從我腦海深處不斷涌出,他們的戰甲,皮膚,發絲都沾染著斑斑血跡。
我的心忽然揪痛起來,是在為他們而痛。他們是我的朋友,是我的隊友,他們為守護這個和平世界而出生入死,而他們,卻和我有著相仿的年紀。
如果沒有擎天那句喜歡你,我會更加崇拜敬重擎天,可是現在……他只會讓我心煩了。
我換上衣服走向陽臺,血腥味讓我已經沒了胃口。打開陽臺門的那一剎那,清涼帶著一絲海腥味的海風揚起了我的長發,也吹散了縈繞我鼻尖的血腥味,終于,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