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滄溟慢慢收回手,細細掃過整面墻,宛如一張又一張照片映入他的眼簾:“他把和你的照片貼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說明他對你的依賴性很強,因此,對你的占有欲同樣也很強,他是不會把你讓給任何男人的,他會回來找你!”他篤定地看向我,銳利的目光如同世上最鋒利的魚鉤牢牢勾住了我這個魚餌,只等白墨上鉤。
“哼。”我輕輕一笑,“既然她對我占有欲那么強,還用別的男人的身體來吻我?大心理專家,你倒是分析分析,他為什么對你那么寬容?”我好笑地看歐滄溟。
歐滄溟一怔,隨即,目光不自在地瞥向一側,避開了我的目光,同時,他白凈的臉也紅了起來:“因為他確信你不會愛上別人,他對自己也太自信了。”歐滄溟轉身面朝窗外的飄雪,背影似是因為不在面對我而慢慢再次恢復鎮定,“他認為你對他的愛也不會變。你……真的不會再愛上別人?”他居然反問我。
我清清冷冷地一笑:“你猜。”
歐滄溟低下了臉,變得安靜與沉默。
“白墨大了后,他的房間我就很少來了……”我隨開了他的衣柜,衣柜里的衣服很多還在,給人的感覺就只是去讀書,而不是徹底離開,“他的衣服也都還在,而把我的照片全拿走了,如果當時我來他的房間看看,或許就能察覺到異樣……”我面對那一柜子的衣服開始失神,“離開前的那一晚,他是睡我房間……而我……卻什么都沒察覺到……”
“睡你房間?”身后傳來歐滄溟的驚呼,“你們……那么早就……”
“他睡地上。別亂想。”我隨手又拉開了白墨衣柜里所有的抽屜,“他經常睡我房間地上,他是不會把所有照片都貼墻上的,他會經常換。”我拉開了最后一個抽屜,果然,很多相冊還在最后一個抽屜。
我取出了一本已經有些舊的相冊,翻開時,第一張便是他剛剛出生時和他父親母親的合影:“看,一些老照片還在。”我坐在了床沿給歐滄溟看。
歐滄溟也坐到了我的身邊靜靜看白墨他們一家的照片。
“就這樣看,誰會猜到白墨的父親是暗影王?”
照片上只是我所認識的白墨的父親和母親,普普通通的父親,普普通通的素人臉,走在大街上幾乎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和我在黑巢里看到的真正的白墨父母的照片完全不同。
歐滄溟一頁一頁翻看白墨的老照片。那時,白墨的父母還活著,白墨的臉上都帶著屬于孩子的快樂幸福笑容。而白墨的父親看上去雖然面容嚴肅,但眼中含著溫柔與微笑。而白墨的母親就像是我們在電視里所看見的慈母,溫柔的微笑讓人心底溫暖。
“白墨只帶走了你的照片,卻沒有帶走自己和他父母的,他對他父母的感情沒有對你深。他卻傷害了你……真的只是因為要敬孝?”歐滄溟竟是給自己提了一個疑問,轉臉朝我看來,眼中充滿了詢問,“白墨會不會……有別的目的?”
“反正我是猜不出了。”我冷冷一笑,“哼,誰也猜不出,墨,的心思。”
“不,你一定知道。”忽的,歐滄溟竟是認真地注視我起來,“你一定會知道!放下對白墨所有個人情感,嘗試去用白墨的方式思考,推測他到底想做什么。”
“用白墨的方式思考?哈哈。”我笑了笑,起身,嘲諷地看歐滄溟,“中二嗎?”我甩起手臂,就像甩開一件黑色的斗篷,“既然這個世界不知道我白墨的存在,我就要做這世界最大的反派,讓這個世界每個人看到我的時候都會顫抖!聽到我白墨的名字時候都不敢大聲呼吸!”我的手臂揮過空氣,臉上是陰沉陰狠的表情。
隨即,我甩臉看歐滄溟:“你滿意了?!
歐滄溟鎮定地看我一會兒,垂眸:“你是對白墨最了解的人,只有你會知道他要做什么。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放下對白墨的個人感情,所以你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居然完全沒鳥我。
“我是眼瞎,所以沒看出白墨是暗影之子。”我沉著臉走到房門口,冷笑地譏諷,“這個世界你才是最了解他的人你都和他合二為一了”我好笑地轉身看他時,卻看見他已經平躺在白墨的床上,宛如要用靈魂去感受白墨在床上留下的最后的氣息。
“你慢慢睡。”我轉身就走,“三樓是他們家雜物間,里面都是白墨的舊玩具你是不是也要去玩玩他的玩具啊”我一邊說,一邊走向三樓,身后歐滄溟并沒有馬上跟來。
其實,三樓不僅僅是雜物間,也曾是我和白墨的秘密基地。那里有他父親的書房,也有他的玩具城堡。
他很小的時候,他父親給他做了一個許多孩子夢寐以求的男生版的玩具城堡,里面的東西應有盡有,全是他父親給他做的。據說,這也是我喜歡來他家的原因,因為他們家像一個兒童樂園。
但是他父母失蹤后,白墨就再也沒進過那個房間,也再也不讓我進那個房間。白墨小時候挺怕我,但只有我要進那個房間時,他會大哭大叫,把我趕走。所以我現在對那個房間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不清,只是隱隱約約記得在陽光中,有好看的風鈴在風中“叮叮當當。”
我站在三樓的樓道口,現在,連那個房間到底是那一間也搞不清楚了。
我打開了第一間房間,一眼便知是白墨父親的書房。意外的,房間很暗,窗簾也被緊緊拉上。昏暗之中隱隱可見房間中央有一張書桌,墻的兩邊有兩個書架。
我走入房間,拉開了窗簾,“唰啦”一聲,窗外雪天的白光照入了書房,照亮了書房兩側高高的書架,我有些驚訝,這才是真正的書房,因為,全是書。胡桃木的書架占滿了房內的墻壁,而書上上也滿滿全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