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胥笑了笑:“你真調皮。”
當看到對面女子手持的劍器上,竟似一道符紋都沒有的時候,他的笑容就更深長了。
蘭亭胥抽出自己的雪白符劍,說道:“我這口劍,名為斬風,長98厘米,重24千克,是一口二符劍。它上面鐫刻了銳金3號符紋,浮水2號符紋。”
他揚手震劍,談笑間揮出一片冰雪意。
對比起來,灰衣女子手上的劍,就像是弟弟。
下邊的人本來都等著瞪著想要看兩人的舞蹈。
沒想到音樂沒出,兩人的劍卻出來了。
他們想要干嘛?
不跳舞,要比劍么?
這真的是太優秀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會玩?
他們完全看不懂。
張一凝目看著蘭亭胥手中的符劍。
銳金3號符紋,就是3號龍紋,以鋒銳著稱。
浮水2號符紋,理論說來,是水系符紋,但有輕盈飄忽之韻律。
所以這口重達24千克的劍器,在不成奇異的蘭亭胥手上舉重若輕,固然有身體素質的原因,但這符紋的效能,肯定是占了相當的比重。
僅僅是看到這兩枚符紋,看到這信手一揮,張一便已經估摸出蘭亭胥的力量跟爆發速度有多驚人。
雖然還沒有進行基因修補,但是他一定是另有手段,讓自己的身體素質超出普通人的范疇,無限的接近奇異。
所以,他才能以非奇異的劍道層次,差點當場斬殺了真正的奇異劍手維克托.杜克桑。
固然有符劍之助,但能完全激發出符劍的威能,本身就是一件極可怕的事情。
果然厲害。
張一感嘆。
但這本就在預料之中。
對于蘭亭胥,這個外表斯文,內心瘋狂的家伙,張一太清楚了。
蘭亭胥此時說道:“劍器不詳物,在這種場合舞劍,其實有點煞風景。”
“但是,我欣賞你,甚至喜歡你,愿意配合你做任何事。”
他驕傲且自信的說道。
盡管聽不清蘭亭胥說些什么,但只看他的神采,下方賓客中的女孩子們已經瘋狂的叫嚷了。
她們太羨慕了。
但可惜,那灰衣女子卻絲毫沒有感動,她反而揚起自己手中的劍,凜冽指向蘭亭胥。
這招惹來一片憤慨聲。
張一揚起手中無名劍胚,指著蘭亭胥說道:“其實我來東野大學,就是為了兩件事。聽一堂講座,殺一個人。”
“講座只聽了一半,有些遺憾。所以人一定要殺完整,不留遺憾。”
蘭亭胥沉默了。
他仔細的打量對面女生,灰色漁夫帽下是華麗而神秘的面具,半張令人悸動的臉。
確實絕色。
他確定自己從沒有見過這個女子。
于是他不確定的問道:“你是來殺我的?”
張一點點頭。
蘭亭胥苦笑:“抱歉,這個我不能配合你。”
張一誠懇說道:“你現在就很配合。”
蘭亭胥突然大笑狂笑。
他笑的如此放肆,身子都有些前仰后合了。
但是他手中的劍,卻極是穩定,一絲都不動。
1號活動中心太大了,五千多平米。
大理石臺距離下邊的坐席,也太遠了,超過了三十米。
在有效隔音的情況下,沒有麥克風,聲音很難傳出來。
所以,下邊的人都以為那灰衣女生說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
他們不禁感嘆,氣氛真的是很好呢。
蘭亭胥笑了31秒鐘,才收拾好情緒。
他直起身子的一瞬間,眼眸中映出濃烈。
“你是覺得,跟我有單獨面對的機會,就可以擊敗我,甚至擊殺我?”
張一微微點頭。
蘭亭胥雖然覺得這依舊可笑,但卻不笑。
他笑夠了。
他只是輕拂了一下劍道服狹窄的袖口,冰冷的說道:“我殺死過很多人,其中甚至有奇異劍手。但你是最獨特的一個,因為你是最狂妄的。”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劍有沒有你容顏風采的十分之一。”
張一笑了笑。
面具下方,嘴角勾起一抹冷麗的弧線。
張一溝通劍頭,激發女王的黃昏。
這一刻,強大冥息轉化成的活性充斥全身,鼓蕩血氣,刺激筋骨肌肉。
踏前一步,刺出的劍也劃出更冷麗耀眼的一抹弧光。
沒有破風聲。
因為風根本來不及阻擋。
劍胚在張一手中,發揮出了恐怖的速度。
不是奇異,勝似奇異。
出劍脫胎自基礎劍式,但卻更加直接簡練,有著一往無前的殺機。
自劍頭覺醒,孕育了九個月的殺意,在這一刻,勃然而發,無物可擋。
蘭亭胥也不能擋。
他眼眸中的冷厲,瞬間轉為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本來確信,在東野,奇異之下,絕不可能有劍手能勝過他。
但是現在,對面一個普通女生,卻只用一劍便打破了他的驕傲的自信。
他匆忙撤步,向后一步,雖驚不亂,掌中斬風嗤的一聲破風斬去,靈動就像游動的水蛇,去勢不定,以攻為守。
然而,對方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劍式。
那一劍,毫不退讓。
蘭亭胥怒急,但是他知道,自己雖然劍長20厘米,可未必能后發先至。
對方的劍卻一定會先至。
于是他只能再退一步,仗劍橫擊。
呼嘯的金風,潑灑的劍氣,橫于胸前如雪墻冰闌。
但那女子再踏上一步,劍器轉折而斬,雪墻冰闌在無聲的鋒銳下瞬間崩裂。
蘭亭胥只能再退一步。
他眼眸瘋狂卻面色平靜。
至此他已經徹底知曉,對面這個步步殺機的女子,她的劍,比她的容顏更絢麗。
她確實有殺死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