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溪,凝視著這管稀釋還原出來的血清。
一周之前,很偶然的,他于蘭花廣場附近發現了一個奇異“老年人”跟一個普通少年人。
很巧的是,無論奇異還是普通,這兩個人他都認得。
“老年人”是曹熏,一位陰曹役。
少年人是張一,一個曾經在課堂上給過他難堪讓他記憶深刻的高中男生。
白辰溪很好奇,曹熏為什么會對這個少年人好奇。
因為他曾經仔細觀察過,這少年只是個普通少年,除了學業的出類拔萃,其他皆平平無奇。
至于這少年為什么能嗅出自己身上的味道,白辰溪相信,他一定也是曾這般偶然的看見過自己。
普通人就是普通人,他只是少年輕狂。
要相信科學。
要相信神秘。
白辰溪更相信自己。
但是,當那兩人離開后,白辰溪隨意的瞥了馬路一眼,也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那少年車禍時剮蹭在電磁路面上的血跡,在這炎熱的太陽照射,在這地表溫度高達38攝氏度的路面上煎熬,竟然在長達三十分鐘的時間里,沒有完全凝固干涸。
它們還保持著部分的粘稠,殷紅。
除了他,沒人注意到這點,包括那少年自己。
如果不是這偶然一眼,相信它們用不了多久就會干黯下去,散落湮滅在轟鳴的車輪下,行人匆匆的腳步間,驟刮起的卷風里,狂暴的雨水中。
就會錯過。
于是白辰溪知道,自己確實看走眼了,這意味著少年其實并不平平無奇。
他身體里藏著秘密。
他收起一小塊狀態保持得最好的血漿,回到這個實驗室,開始了繁瑣的解離工作。
果然,這少年身上的血清很奇特,奇妙,奇異。
它們的鮮活性,遠勝常人。
這還僅僅是部分還原的血清,稀釋過的味道,濃郁芬香已經勝過此前的任何一個人。
至少也不會輸給三個月前錯失的那顆鮮嫩的蘇家小白菜。
白辰溪眼中閃動著奇異的色彩。
他左眼鮮紅,右眼碧綠,看起來詭異驚人。
這血液對他是個極大的誘惑。
雖然他并非吸血鬼,但是他也嗜血。
他的職業特性告訴他,這樣的血液對他下一階段的晉升將有著極大的促進作用。
會讓他在晉升過程中,極大的降低活性反噬的風險。
白辰溪做出決定。
他一定要得到這個少年的血。
或許可以把他裝在籠子里飼養起來,就像活熊取膽汁那樣。
但是白辰溪很謹慎,也很警惕。
這樣的少年,他從出生到現在,怎么會不被人發現?
這不科學。
也不神秘。
他的身體,只有血液是具有奇異特性的么?
這同樣不科學,也不神秘。
這是天生,還是基因突變?
白辰溪不太相信基因突變這個說法。
在沒有基因液的情況下,純天然的自體基因修補,放在整個人類史上,都沒有明文記載過。
所以這少年一定是自上繼承而來的特性。
那么,他的基因,繼承自誰?
他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成就奇異?
雖然他只是個高二的學生,年齡不大。但是身體蘊藏著這樣的血液,這分明就是一個人形寶庫。
在基因修補的第一階段,哪怕所使用的只是號稱九死一生的D級基因液,也注定會安然無恙,晉升率達到百分之百。
想到這少年兩次見面的穿著,臉色,他心中有了猜測。
但是對于曹熏與其的見面,就更多了警惕。
難道曹熏已然發現了這少年身上的不同?
白辰溪眉頭擰了起來,他斯文的臉漸漸扭曲猙獰。
對付曹熏,他沒有絲毫把握,那畢竟是陰曹役。
好在從兩人不歡而散的場面上可以判斷出,曹熏的好奇應該是另有緣由。
他多半沒有發現這個少年血液的特異。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僥幸。
白辰溪平整了一下頭發,托了托眼鏡,做出了決定。
首先要查清楚,這少年的來歷。
……
……
張一終于在東野區劍道論壇上發現了有關于他的帖子,都是辱罵跟質疑的,詰責他一個成名的劍手用“小號”來欺負人。
雖然個人權限一般很難同時開兩個或多個賬號,但對于某些人來說這并不難。
于是這些發帖的劍手,便篤定張一就是一個無聊無趣無恥無情的“小號”。
張一卻覺得自己很無辜。
什么“小號”?
這明明就是我的“大號”!
用“大號”贏你們能算欺負人么?
當然不算了。
用這個真正的“小號”才算。
張一又打開了張求敗這個賬號。
雙人份的精神力,可以讓張一每天開上兩個號,各戰滿15場。
四天下來,“大號”張一取得了60勝0負的顯赫戰績,已經取得了C3級晉升賽的資格,通過即可進入C2級職選賽。
C2級賽事,選手實力普遍介于1階劍徒到2階劍手之間。
而“小號”張求敗,在張一的刻意壓制下,雖然總體戰績平平,但能下注的預約賽卻從沒有敗過。
每天的收益進賬,大概在800到1800之間波動。
四天下來,張一手頭已經積攢了5809.58元夏幣,算是收獲頗豐。
因此,張一決定不去惦記臟辮那每周的分紅了。
小號的隱忍,是為了隱藏實力,釣魚下注。
而大號的張揚,張一也是經過考慮的。
最早,還是在東野菁華高中的1號教學樓。
在班級的學生以及白辰溪那講師面前展露不尋常的一面,便已經做了些鋪設。
這是為后面的晉升做鋪墊,顯得不那么突兀,同時也讓觀察者們知道,他的心思不深,依舊只是一個16歲少年心性,擊殺蘭亭胥那么復雜精密的設計,跟他不會有關聯。
因為張一知道,自己如果能熬過這個危機,活下去,并晉升奇異,日后就必然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這就需要從頭鋪墊,把故事講得圓滿。
這個世界,不存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