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單父點頭道：“現在住院真是住不起，患個大病隨便住上幾天就是大幾十萬。”
提到錢，他又立馬轉回臉看向單母，“你繳了多少錢呀？總共花了多少？”
單母搖了搖頭，也沒回話。
“醫生有沒跟你提過，讓你準備個大概的數兒。”
單母想起那幾次醫生找她去辦公室，讓她準備錢。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是很難過。當時，醫生還責備過她呢。
她不但沒回單父的話，還把臉轉向另一邊了。
單父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于是，他怒火中燒地吼道：“你就不會為孩子著想啊！需要錢，你不會給我打個電話啊！你這人太自私啦！孩子病成這個樣子，你還要裝什么清高呀！”
吼完，他感覺輕松了許多。單母也懶得跟他講較這些。
而單莉呢，她卻為她媽感到不平。心想，你都沒了解清楚，就來錯怪我媽。想歸想，她也不能說出口。在這關鍵時刻，也不能冒犯她爸，她還得需要他爸的幫助呢。
稍過了片刻，單父才意識到剛才的行為有些過激，不應該對她那樣大吼的。其實，他也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她的焦慮和辛勞。
他站起身來，“我去外面轉轉，熟悉下這醫院的環境。”
他沒等單母反應過來，已經往外走了。
在外面轉了一圈，他回到單莉所在的樓層，剛好醫生們也上班了。
他猶豫了片刻，便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聽到里面有說“請進”，他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里的幾個醫生，看到進來了一個陌生人，顯得有些驚訝，都看向了他。
單父很有禮貌地跟他們打著招呼：“醫生，你們好！打擾你們啦！”
有個醫生點點頭，“你有什么事兒？”
單父告訴他，“我是306號病房單莉的家長。”
“哦。你來了。”那醫生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你坐吧。”
單父也不跟他客氣了，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醫生說：“你來了就好辦了。本來你早就該來的。很忙，是吧？”
單父難為情地點點頭，“也說不上忙。真是辛苦你們啦！讓你們費心這么久。”
那醫生擺擺手，“辛苦就說不上了。我是你女兒的主治醫生，為她治好病，也是我的本職工作。我也希望她能夠早點兒好起來。”
單父連連說著“謝謝”。
那醫生翻開單莉的病歷資料，跟他講述單莉的情況。“你應該對單莉的病情有所了解吧。只是你們家長來得太晚了，耽誤了一段時間，要是你們早過來，沒準兒現在已經治得差不多了。”
單父滿臉歉意地跟他解釋：“真是對不起。唉，我女兒生病住院，她都沒告訴我，也沒告訴她媽。還是她的同學講給她媽聽的。我呢，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就這樣，我今天就趕過來了。”
“哦。這樣啊。”醫生表示理解他的情況。“可能你女兒不想讓你們家長為她擔憂吧。”
單父連連點著頭，“應該是這樣的。我女兒她性格就是有點兒內向。”
“哦。那往后她得改一改。比如說，她這次生病吧，我都跟你女兒講過很多次了，讓她把你們家長叫過來，可是，她一直拖著不肯請你們過來。當時啊，我們這幾個主治醫生也替她很著急的。可是呢，急也沒用。我們也不知道你們家長的情況和電話號碼。”
單父感到挺愧疚的，“真是讓你們操心了。”
“這個是我們的工作，也是應該做的。”
“醫生，我想問問，我女兒能采取更好的治療方案嗎？”單父無比焦慮地問道。
“當然可以啊！我這正要跟你們家長商量呢。前些天呀，我也跟單莉她媽說過這事兒的。”頓了頓，醫生才艱難地開口道：“那個，呃，就是錢的事兒。只要錢能到位，治療的事兒都不成問題了。”
“這樣啊。我明白了。”
正在這時，有人進來找醫生說事兒。許父看到那人很焦急的樣子，他便站了起來。
那醫生又跟他說：“我們暫時先說到這里，等明天我把幾個主治醫生叫到一起來，商量一下新的方案。那你該準備的事兒，你就去準備吧。”
“好的。謝謝你！”
單父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此刻，他的心情太亂了，得好好地歇口氣兒，讓心情平靜一下。
他也不想帶著這副難堪的表情回到病房里。要是給單莉和她媽看到了，想必她們也應該會很難過的。
且說，許茉，他今天下午陪他媽出去玩，那可謂是人在心不在。
昨天晚上他聽單莉說過她爸要來了。可是，他又不能確定她爸到底會是哪天過來。再說，他媽還還在這里。就這樣，他還是決定今天中午不過去看她了。
最主要的，他還是不想跟她爸碰上了。再加上前幾天他爸和孟姨在這里鬧了些很不堪的事兒，他覺得要是跟她爸碰面了，感到很沒面子的。
而他媽卻心情大好，看著美麗的風景，贊不絕口。
許茉卻是心不在焉的，有時聽到他媽問他話，他也是很隨便的敷衍一句。
許母很是惱火，氣極了，她也會把他臭罵一頓。“許茉，你這個沒良心的家伙！把我叫過來當救兵，你就這樣對我啊，愛理不理的。我跟你說啊，沒有下次了。往后，我再也不會上你的當啦！”
許茉厚著臉皮笑著說：“媽，你還想我怎樣啊！我可是課都不去上，陪你出來玩。你還嫌我不夠意思啊！”
“那當然啦！你那點兒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啊！”許母嚷道。
許茉嘿嘿一笑，“媽，既然都出來了，就要認真地玩。你還是別啰嗦了！”
許母橫了他一眼，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許母又說：“那單莉她媽很固執，怎么她也跟她媽一樣呢？生病了，也不告訴她爸。”
許茉愣了愣，才說：“她可能不想讓她爸操心吧。呃。她爸很忙呢。”
許母卻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傻呀！她不跟她爸說，哪來那么多錢治病啊！這個問題，難道她還不明白嗎？”
許茉表示很無語。不過，他倒是相信他媽卻是一片好意。
單父在樓下轉了一大圈，基本上對整個醫院的結構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他的心情也平靜了許多。他也明白，無論有多么生氣和焦慮，都是沒用的，還得面對現實，還得竭盡全力地去想辦法才行。
他又回到病房，見單莉還是靠在床頭，她媽坐在床邊。他都不忍心去看他們那張過度憂愁的臉孔。
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后，他跟單母說：“醫生剛剛上班時，跟我說過了，他說明天會讓幾個醫生一起商量治療方案的。”
單母“哦”了一聲，感到有些難為情。畢竟來說，她是先來的，卻沒有幫單莉籌到錢，一直這樣拖著。
“等明天醫生們把方案確定下來后，我再去繳費吧。也不知還需要多少錢？”
單母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她都不敢抬頭看他，生怕他又會罵自己逞能。
單父望望單莉，又看向單母，“單莉她平常吃些什么東西？她想吃什么？我去買回來。”
“不用你去買了。”單母側臉望了一眼單莉，才說：“她也吃不了多少飯。這兩天我有空就去幫她煲點兒清粥，炒個菜。”
“煲湯？還炒菜？”單父他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又轉動著身子把整個病房望了一圈，心想，這病房哪有地方給你做飯呀？
單母便看出他的疑問了，跟他解釋：“單莉沒住院之前在外面租了個房子來煎中藥。現在空在哪兒，我有時間就過去給她弄點兒吃的。總好過在外面買來吃。”
單父連連點著頭，“這樣很好啊。自己做得干凈，在外面吃，不衛生倒不說，還吃不好。”
“嗯。就是呢。我剛來的時候，也是想著有地方給她做飯就好啦。她也沒告訴我，還是前幾天，她才跟我說的。”
單父聽她這樣說，也來了興趣，趕忙問道：“那你有沒去買菜呀？”
單母搖搖頭，“沒有。今天都沒空呢。也不是每天都能騰出時間去做飯的。在沒時間的情況下，我都是跟她在這醫院的食堂或者外面門口的小店里吃的。”
許父滿臉愧疚地看著她，他都忽略了這個問題。他也知道她每天守在這醫院里很辛苦的。
于是，他又想出了一個主意。“我說，我們干脆去請個人來幫忙做飯吧。你跟單莉老是在飯堂吃飯，也是沒有營養的。”
“算了吧。”單母才不想花這個冤枉錢呢。“我盡量地抽出時間來，給她煲點兒粥和湯水，也不需要太多時間的。”
“單莉租來的房子離這里有多遠？要是太遠的話，還不如退掉，再在這附近找個近點兒的房子，還要方便呢。”
單母來了這些天，對這周圍也算是熟悉了一點兒，這附近的房子，那可都是高樓大廈來的，想想那個天價，她才不舍得退掉以前的那房子呢。
“離這兒很近的。再說，那房子吧，租得很劃算呢，在這地方，還是算很便宜的。”
“哦。這樣啊。你要是覺得好的話，那就繼續租下來吧。”單父又把面前的病床看了一眼，“我說，你往后就住在那租的房子里，這病房太窄了，怎么睡得安穩呀？”
“嗯。”單母點點頭，“還是先等明天醫生把新的方案弄出來了，再看情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