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怒吼聲,單莉跟許茉同時扭過頭來,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他們倆驚訝不已,不知所措。
許父看他竟然都懶得叫他一聲“爸”,那種被人不屑的挫敗感,立馬便讓他的滿腔怒火爆發了。
許茉緩過神來,趕緊把單莉朝屋里面推。
許父怒指許茉的鼻子,“許茉,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不在學校好好上課,成天跟人家女生混在一起,干些什么勾當呀?”
單莉知道許茉這會兒要挨罵,脫不了身。她卻不肯進到屋里面。
許茉望向他爸,“你來干什么呀?”
“我來干什么?你還有臉問我呀!”許父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的青筋也都露出來了。“我來查崗!”
許茉怔了怔。心想,你應該來了幾天了。呃。還真是服了你們呢。閑著沒事兒干啊,還跑來跟蹤我的行動!
“爸,你現在很閑啊!”
許父氣得舉起手來,又往前走了一步。
眼看他的手就要朝許茉的臉上扇過來了,單莉連忙拉著他往里面走。而許茉也很倔強,他硬是站著不動。
最終,許父的手還是沒能扇過來,停在半空中,稍過了片刻,他才放下手。“你們花著家長的錢,不認真學習,成天混在一起,有臉見人嗎?”
許茉挺起胸膛來,怒目而視,“爸,我怎么就沒臉見人了?我又沒干違法亂紀的事兒!”
許父把他們兩個來回地指了又指,“那你說,你們倆在一起干什么?你看你們學校,還會有誰像你們這樣成天混日子的!”
單莉認為許父這話簡直是冤枉了許茉。于是,她又往外走出兩步,望向許父,“叔叔,你誤會我們了。我們只是去上面吃個飯而已。”
“吃個飯而已?”許父愣著大眼,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明明他是望著從她的嘴巴講出來的,怎么會聽錯呢?“你們還真當我是傻子啊!”
單莉還要往外走,卻被許茉給擋住了,并且他還要把她往屋里面推。
而她也是很要強的。不行!我得跟你爸解釋清楚,免得我們都要被你冤枉呢。她昂起頭來,“叔叔,我們本來就是來吃飯的!我們哪會當你是傻子呢!”
“哈哈!”許父大笑了幾聲,“你們果真還是要當我是傻子啊!吃飯?嗯。吃飯,是吧?哪有天天來這里吃飯的?你跟人家是什么關系啊?天底下哪來這么好的人每天都要給飯你們吃的!”
單莉感到很無語,嘟著嘴巴,也不回話。
許茉已經很厭煩再聽他爸說話了。他抬頭怒瞪他爸,“你到底有沒說完呀?”
許父氣得跳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怒吼:“你小子是要造反了!”
然后,他又拍著自己的胸口,大笑,“哈哈!我剛好也沒吃飯!既然人家這么好,那人家能不能施舍一碗飯給我吃啊?”
單莉跟許茉對望一眼后,又都一起望向了許父。
許茉看單莉又準備開口的,他又把她往里面推,單莉就是硬撐著不肯進去屋里。
單莉往外站了一步,望向許父,“叔叔,你不相信我們,還要懷疑我們,那你可以跟我們一起上去吃飯啊!”
聽了她這句話,許茉真的快要被她氣暈了。他覺得他爸就跟瘟疫似的,沾著他不放手,而她卻還要叫他爸上去吃飯。真是郁悶至極!
許父聽了單莉的話,眼睛突然明亮了許多,她不得不佩服她剛毅的性格。心想,你還真夠大膽的,竟然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你這是想挑戰我的忍耐極限啊!
就這樣,許父又朝他們走近了一步。“你還真的想讓我上去啊!我見過臉皮厚的,還沒見過像你們這般臉皮厚的人!”
單莉癟了癟嘴巴。媽耶!你不是想上去嗎?怎么你還要罵我臉皮厚呢?
許茉瞪了他爸一眼,“那你還要怎樣呀!你不是懷疑我們的行動嗎?那你就上去看呀!我看啦,你是自己做賊心虛!哪有做家長的成天不務正業,還要跟蹤自家孩子的!”
“你!”許父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稍過了片刻后,他才跺著腳,大吼:“許茉,你有膽再給我說一遍!看我不打死你才怪!”
許茉不想再跟他廢話了,他拽著她的手,“走,我們上去!”
單莉扭過頭來,“叔叔,你真的不去嗎?那我們去吃飯了。”
許茉把她拽進屋里,正要關門時,許父著急了,他沖上前一掌把門推得大開。
“你想要干什么呀?”許茉問。
“我也要上去!”許父理直氣壯地嚷道。
單莉趕緊把身子往旁邊讓了讓,“叔叔,那你進來吧!”
而許茉呢,眼看他爸的雙腳就要跨進門了,他恨不得把他爸給推得遠遠的。越遠越好,他再也不想見到他了。心想,你怎么像個跟屁蟲呀!你還罵我們臉皮厚呢!你不也一樣嗎!
許父知道許茉很不歡迎他,他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來了。沒辦法,許茉只好往旁邊站了過去。
單莉指向樓梯,“叔叔,在三樓,你上去吧。”
于是,許父帶著滿滿地好奇心開始上樓了。
單莉跟許茉跟在后面,心里滿是委屈。
她看許茉滿臉的不快,搖了搖他的手,示意他別再跟他爸計較了。心想,他要上去看,就讓他上去看唄!我們又沒干壞事兒,有什么大不了的!
上到三樓,許父看到樓梯口的門是虛掩著的,此刻,他的好奇心快要爆棚了。他倒要看看這里面住著的是些什么人來的。
單莉看他愣在門口,又說道:“叔叔,你進去呀。門沒鎖。”
許父把腰身挺得更直了些,帶著滿滿的好奇心推開了門,而屋里卻沒人。不過,他看到靠墻邊的桌上放了個電飯煲,正在煲飯,已經處于保溫的狀態中。
他快速地把屋子掃了一眼,在他看來,這屋里的擺設是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了,幾張破舊不堪的桌椅,墻面和地板也很陳舊了。天花板都變了顏色,有些地方還是一團團的黃色印跡,就跟下雨天屋頂漏雨后留下來的那種痕跡。
他皺了皺眉頭,正要轉身時,卻聞到從廚房里飄過來的香味兒。看來,廚房里有人在做飯呢。難道他們是跟別人合租的嗎?
單莉看他還站著,她指著旁邊的椅子,“叔叔,你坐啊!”
許父坐了下來。聽得見廚房炒菜的聲音,而那菜香味兒卻越來越濃了。
這時,他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著本來是因為很好奇,想跟上來看個究竟的,沒想到這里還住著其他的人。
接著,他又在心里后悔了。不該跟著他們上來的。要是給別人看到自己這副嘴臉,沒準兒還要被人家誤以為他是來混飯吃的。對于他這樣的有錢來說,是最怕別人小看他的身份了。
他內心很是矛盾,坐立不安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單莉拿了個杯子給他倒了杯水。
許茉在一旁站著,看他那表情好像很尷尬似的。或許,他是在思考接下來的情景吧。
單莉看飯已經煲好了,她走到桌邊把墻上的電源插頭拔掉了。
很快廚房里的炒菜聲就停下來了。許父還真是有些緊張呢。也不知馬上端菜出來的人會是什么樣的?
他也很想拿上洗手間的這個借口,去廚房望一眼。轉念一想,這會兒也用不著去上洗手間。等會兒再看情況吧,要是有飯吃,就去洗個手。
單莉把飯桌擺好來,抹干凈了,又拉了幾張椅子放到桌邊。
她看許茉還呆站在門口那里,便朝他喊道:“許茉,端菜吃飯啦。”她徑直朝廚房走去了。
許茉“嗯”了一聲,也跟著去廚房了。
單母看他們進來了,打著招呼:“回來了。”
單莉跟許茉對望一眼,那表情似乎是想要跟單母說事兒,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愣了愣,許茉端起兩盤菜便往外走。
單莉端著兩盤菜,看向她媽,而她媽卻在收拾灶臺。頓了頓,她覺得開不了口,算啦,還是別說了。她端著菜回到客廳放到桌上。
然后,他們倆又進到廚房端菜,并拿了碗筷。
剩下的幾盤菜是剛剛炒好的,還很燙。單母看他們端兩個盤子,便嚷道:“端一個就行了。別把手燙了。放在這兒,我端出去。”
許茉跟單莉端著菜,拿著碗筷回到客廳里。
單莉望向許父,“叔叔,吃飯。”
許父滿臉歉意地“哦”了一聲,進來屋里有一會兒了,還沒見到廚房里的人呢。
他站起身來,準備去洗手。
剛好這時,單母端著一盤熱氣騰騰地菜從廚房出來了。
由于盤子里的菜很燙手,單母便是弓著腰,生怕因為雙手承受不了盤子的高溫而把盤子掉到地上,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許茉跟單莉就等著看接下來的一幕。其實,也并不是他們心眼兒壞,想看人家的難堪,而是他們實在是開不了口。
單母從廚房里面的過道走了出來,剛一抬頭,便看到了正好迎面而來的許父,她太震驚了。
許父也怔住了,張著嘴巴,愣了愣,“怎么是你啊?”
單母由于神經高度緊張,大腦不受控制,手里的盤子掉到地上,“砰”得響了一聲,盤子打碎了,菜也濺了一地。那盤子的碎片滾到屋中間,還在轉著圈圈,那碎片轉了好幾圈,速度慢慢地減慢了,才停了下來。
單莉跟許茉簡直是驚呆了,還真沒料到會發生如此的一幕。
單母回過神來,臉上滿是怒氣,沖著許父大嚷:“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