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多，吳斌回到了宿舍，發現寢室里另外三人都伏在寫字臺上奮筆疾書。
“哦豁，難得啊。”吳斌還真是難得看到三個人一起用功的。
聽到吳斌調侃式的語氣，李巖先抬起頭說：“難得你這么早回來才是真的，那篇關于石墨烯的論文寫完了？”
吳斌：“這都被你猜到了，剛完成。”
“啊！！！吳神您收收神通吧，我簡直難受的一批。”坐在李巖旁邊的陳安志一摔筆，滿臉的生無可戀。
“啥情況？”吳斌有點莫名。
“我快被線代和電磁學搞死了，我本來還以為有點競賽底子會學的輕松一點呢。”陳安志抓了抓頭發，但想想又心疼的停下了手，可憐巴巴的看向吳斌：“大佬，能借您筆記看一眼嗎？我可以幫你洗襪子！”
“內褲我承包了！讓我也看一眼吧？能指點兩句就更好了。”一旁李博新也忍不住喊道。
“唉”吳斌嘆口氣，走到陳志安旁邊掃了眼他在做的題。
“跪矩陣上了？”
“吳神英明！”
隨手拿起一支筆，吳斌在矩陣題上敲了敲說：“先用行變換，然后用逆矩陣，知道矩陣行列式等于1之后計算伴隨陣，這，對于編號mn的元素，劃掉原陣的第m行和第n列……”
“等等，等等，我先消化一下。”陳志安說話時不禁感覺臉有些燥熱，明明都是大一的，差距也太大了……
“嗯……”吳斌意味深長的發了個鼻音，問：“是不是覺得線代是來要你命的？”
這時李博新搶答道：“何止，還是不給個痛快的那種，各種酷刑。”
陳志安也立馬點頭表示同意。
吳斌：“說實話，我覺得羅老師的課講的還是很不錯了，不僅是只講知識點和數學思想，實際應用上也講的很飽滿，你們倆不會是沒認真聽吧？”
“天地良心，我上線代課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敢眨好嗎。”說著陳志安大嘆了一口氣，“唉，高中數學我學的還挺輕松的，但這大學數學一下讓我感覺讀的是假高中一樣，完全摸不著頭腦。”
吳斌：“正常，高中數學跟大學數學的一個很大的區別在于，大學數學基本要開始往現代數學的方向進發了，而現代數學是往抽象方向發展的。”
李博新：“我都快抽風了……”
無視李博新的吐槽，吳斌接著說：“抽象的好處在于工具越抽象，適用范圍就越廣，代價就是起步的時候比較困難。”
“數學不像物理，很多東西還可以靠具體的東西輔助理解，想學好數學則必須對抽象的東西建立起數學感覺，數學感覺懂吧？”
“不懂。”陳志安一陣搖頭。
“唉，多做題吧，這種感覺不做一定量的習題是比較難以建立起來的。”
陳志安：“我這不是正做著呢嘛……吳神有啥訣竅教一下不？”
“你先多做題再說吧。”
“做題也得有個目標啊……我現在慌的一批，我可不想大一就掛科……”
聽著陳志安快哭出來的語氣，吳斌想了想，說道：“嘖，實在要說點什么的話，比如一道題你從直觀感覺上畫個圖像或者腦子里想一下，感覺要證的結論就出來了，有過這種感覺吧？”
“欸，這個感覺我經常有！”一旁的李博新顯得很激動，好像被戳到什么G點一樣。
“但是你卻沒法用嚴格的數學邏輯語言寫出來是吧？”
“俄……是。”李博新一下就焉了。
“那就說明這類題你還是不會做，以微積分里比較簡單的連續函數介值定理為例，假如一道題讓你證明這個定理，可能你會畫個圖，覺得有一點函數值大于0，有一點函數值小于0，那么這個曲線又是連續的，肯定會穿過x軸，但是并不知道怎么表述出來……”
聽著吳斌簡約清晰的學習思路，李博新和陳志安兩人頻頻點頭，時不時閃過一種“原來如此”的神情。
“所以說吧，我覺得對于數學這門課，比如微積分里求個極限，可能有時候會覺得用眼睛一看顯然是等于1，但是讓你用嚴格的語言證出來就證不明白了，這其實跟不會是一樣的。”
“因為這道題的目的是來考察你使用數學語言來論證，證不出來其實就是這方面沒有達標。”
看著兩人若有所思的樣子，吳斌最后總結了一句。
“我說這么多就想表達一個意思，會做題才是真的懂了，刷題從來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
“咳……我有表現的這么明顯嗎。”陳志安老臉一紅。
能考進科大，陳志安對自己的學力還是非常有信心的，所以總覺的刷題是種很LO的行為，就算到了跟不上課進度的地步，還是認為有可能是他的學習方法或者思路出了問題。
如今被吳斌當面指出來，也是有點尷尬。
另一邊的李博新則早就默默刷題去了。
“你呢，也在肝專業課的作業？”點撥完兩人，吳斌回頭看了眼李巖。
“沒，寫稿子呢，準備在微博上懟一個民科，哦不，公知。”
“你還真有閑心……”
“不是我有閑心，看著這賤人上竄下跳的我渾身不舒服，動不動就道德綁架，喏，給你看一眼。”李巖說著將手機伸到了吳斌面前。
吳斌看了眼，發現是在為關于股市的事情撕。
“你對股票都有研究！？”吳斌驚了。
“稍微懂點，不過撕的不是股票，是個2B公知非要把股災提升到國家不穩定這個層面上來，還有一堆跟著起哄的，簡直了。”
“這不是微博基本操作嘛。”吳斌說著將手機推了回去。
他以前剛玩微博的時候刷到一條有人為楊振寧打call的熱搜，上面例舉了一些楊在物理界的地位，以及做出過哪些貢獻和得過哪些獎。
當時吳斌就看著驚為天人，一個人竟然能同時在統計物理（李楊定理，楊巴克斯特方程），粒子物理（宇稱不守恒）和場論（楊米爾斯）都做出重大貢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