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陳教授,昨天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實在是沒想到一睡會睡這么久,請假都沒請就沒來實在太抱歉了。”
陳仙輝辦公室中,吳斌誠懇的道歉著。
“沒事,沒事,你的同學不是替你請過假了嗎。”陳仙輝院士十分大度的擺擺手,“不過身體素質對于研究者來說也是很重要的,要注意鍛煉啊。”
“是,我會注意的。”吳斌點點頭。
打完招呼,陳仙輝突然擺出一個大佬的坐姿對吳斌說:“從你的論文答辯以及各位教授的評價來看,我可以看出你已經遠不只是一個優秀的學生,所以我不會把你當做一個剛入門的研究生來對待,這樣沒問題吧?”
“很榮幸能得到陳教授的嚴格鞭策。”
“哈哈哈……很好,我的確會對你非常嚴格,但從劉教授那聽來的評價,似乎導師對你越嚴格,你就會越興奮?”
“嗯???”
吳斌聽完這話不禁撓撓頭,劉教授到底把我當成啥樣的人了?
看著吳斌發愣的表情,陳仙輝院士又笑了兩聲,“知道劉教授是怎么評價你的嗎?”
吳斌搖搖頭。
“他說你是一個能把壓力化作十倍動力的優秀學生。”
“這……劉教授太過譽了,不敢當,不敢當。”吳斌連忙擺手道。
“過譽?那潘院士給你的評價可是更高,想聽聽嗎?”
“不了,不了……”吳斌一陣擺手。
其實之前吳斌在和李巖說自己想去陳仙輝院士那攻讀碩士時李巖就拍著手大笑說“快去快去,科大絕對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去陳院士手下讀研究生的了。”
吳斌聽完這話就覺得味道有點不對,于是追問道:“怎么說?”
在又笑了一陣后,李巖才回答道:“在科大,論導師的嚴格程度,陳院士認第二,那連第三沒人敢認我跟你說。”
“這么夸張嗎!?”吳斌一驚。
“我也是從一個進過他實驗室的學長那聽來的,說他在人品和做學問上那都是頂級的,從來不收學生的禮或者吃請,而且和那些壓榨學生為自己謀私利,甚至潛規則的導師不一樣,他還會給研究生發很多補貼,再加上本身也是個大牛老板,在物院的地位可以說僅次于潘院士了。”
“這不挺好的嘛。”
“聽我說完啊你。”吳斌斜了吳斌一眼,“但他對于學生那真是嚴厲和PUSH到了變態的程度,你應該知道,在科大這地方,天賦又高又夠拼的妖孽絕對不在少數,當然,在夠拼這方面,科大你認第二,也絕對沒人敢認第三。”
“哎哎,突然攻擊我干嘛?”吳斌鄙視的說道。
“我這哪是攻擊,是敬佩啊,那種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般的敬佩。”
“去去去,繼續說陳院士的事。”
“說到哪來著,哦,說到科大的妖孽,對于這幫人來說,嫌棄導師太菜而換申請換導師那是常態,但跑到陳院士手下去的,基本全是因為強度太高而嚇跑的,每年進組的10個學生里能留下倆那都算這屆精英輩出了。”
“所以那位學長也跑了嗎?”
“是的。”李巖點點頭,“說是那段時間早稻田大學的鶴田實驗組發現氟攙雜的鑭氧鐵砷化合物在負247.15度時具有超導電性,本來在歐洲開會的陳院士一聽,立馬就訂機票飛回了學校,半夜2點直接電話召集所有學生開始工作。”
“然后就是毫無休息的兩個月工作時間,注意哦,這可不是那種沒有休日的毫無休息,而是每天都18小時高強度工作的毫無休息。”說到這李巖突然對著吳斌一揮手說:“喂喂喂,你眼睛放光干嘛?”
“啊?有嗎?”吳斌連忙揉了揉眼睛。
“要不我怎么說你是最適合做陳院士學生的呢,其實高強度那位師兄倒也是勉強挺住了,但也因為太勉強,所以被踢出組了。”
“啥意思?”吳斌有點沒聽懂。
“跟不上進度唄,說難聽點就是沒用,哎,這可不是我背后黑人,那位學長自己吐槽自己說的,不過被踢之后他雖然知道是因為自己不行,但還是忍不住抱怨陳院士實在太過無情。”
吳斌:“都靠人情的話,還怎么做科研啊?”
“嘖嘖。”聽完吳斌的話,李巖不禁搖搖頭:“你這家伙以后做了博導,估計也和陳院士一樣變態。”
“呸,啥叫變態,這叫對整個科研組負責好不好,你說的這事我知道,就是因為這種高強度的科研,讓陳院士第一個想到用釤替換鑭作為研究對象,最后在國際上首次在常壓下獲得臨界溫度達到43K的鐵基化合物超導體,這可是代表人類又發現了新一類高溫超導體。”
李巖:“你激動個啥嘛,變態用在你們這種大佬身上那是褒義詞好不好,那位學長說這些時雖然帶著點怨氣,但最后還是對陳院士表示了佩服,他雖然對學生嚴格,但他對他自己更嚴,別人加班加點,他也一樣,甚至加的更晚,你不愛聽變態這詞我就換一個嘛,你覺的禽獸怎么樣?”
“滾!”
收起這段回憶,在結合一般來說導師夸學生那都是先給一顆糖,再給一棒子,如今陳院士給的這糖如此甜,吳斌是真有些懷疑自己這小身板能不能抗住之后來的棒子。
看著吳斌略帶緊張的小表情,陳院士大笑道:“我知道坊間都說我很嚴格,但嚴格也都是為了把學生培養成才,溫室里的花朵在殘酷的科研環境里是沒有競爭力的。”
“而且我個人也有個準則,只要是學生在校期間,那么不管是正面還是背后的抱怨我都不在意,但如果這個學生畢業三年后還對我有看法,我就會認真反省自己。”
“學生佩服。”吳斌誠懇的說道。
滿意的點點頭,陳仙輝院士接著說:“你今天是第一天報導,有些事我得提前跟你說清楚,我平時會比較忙,真正給你上課的時間也許不會太多,但布置的課業卻不會少。”
吳斌點點頭。
接著陳院士抬了抬眼睛,微笑著說:“另外嘛,我也想和潘院士一樣,跟你聊聊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