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杯咖啡，今天晚上繼續練習。”
實驗室中吳斌將剛才買來的咖啡放到林紫琪桌上說道。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林紫琪開心的捧起咖啡杯說了聲：“謝謝哪買的呀？”
“門口哪家冬日物語，咖啡味道還挺不錯的。”吳斌隨口回答道。
“你怎么突然想到去咖啡廳了？”林紫琪好奇的問。
“談專利的事。”
“哦哦，談的怎么樣了？”
“準備工作已經都談完了，剩下就是等結果。”
“真好”林紫琪一臉羨慕的表情，然后拿起手機看了眼突然急匆匆的說：“哎呀，我得上課去了，謝謝你的咖啡。”
“晚上記得回來寫論文。”
“知道了啦，吳教授！”朝吳斌做了個鬼臉后林紫琪跑出了實驗室。
“嗯……我也差不多得去教室了。”吳斌看了眼時間，便走回自己的位置拎起了書包。
陳仙輝院士給他布置的課程很全面，從超導理論方面研究的高等量子力學、量子場論、電動力學、凝聚態物理導論到應用超導的工程學、電磁學、傳熱學、流體力學等等都有。
前一陣子因為吳斌基本都泡在實驗室的關系，所以到現在課還沒去上過幾節，這會兒趁專利申請這個空隙，吳斌正好把這些課都補了。
不過對于吳斌來說，與其說他是去上課，更不如說他是想去聽聽關于超導的更多見解以及想法。
畢竟以他的自學能力來說，這些相關課程他早在大一就已經學了個爽，之后各國的文獻也是看了不下數百篇。
就他現在的理解來說，應用超導比起理論超導研究要友好太多，因為應用超導的內容好歹還看的見，實驗時大家還能聚在一起對結果進行討論。
但理論超導就完全不一樣了，這玩意兒稍微學深入一點就會看到一片漆黑，全世界物理學大師都在里面摸黑前進，并且每當這群人圍在一起討論時摔門而去那都是輕的，倆好友聊著聊著突然就升級到Facebook罵戰都是常有的事。
至于為什么會這樣，簡單來比喻就是盲人摸象，沒人知道實現超導的未來究竟在哪，所以有的說它長長的，有人說它粗粗的，有人說它會噴水。
總之每個人都堅信自己走的才是通往真理之路，不然還怎么堅持的下去。
來到教室后吳斌坐到了比較空的第三排，剛把包放下，就發現從教室外走進來一個他的熟人。
‘原來是程教授教這節課啊。’
程教授全民程光季，是美國匹茲堡大學物理系與天文系的博士生，回國后一直致力于研究量子納米電子學，有段時間吳斌經常和他探討低緯實驗凝聚態物理的問題。
在吳斌看到程光季的時候程光季也看到了他，便笑著抬起手向他打了個招呼，吳斌也立馬揮揮手朝他笑了笑。
等教室坐了大概一半人后，程教授便站上講臺拿起了一支粉筆。
格林函數
在黑板上寫下四個大字后程光季回頭笑著問道：“哪位同學來解釋一下格林函數的物理意義？”
底下的同學都是一臉莫名，紛紛奇怪程教授今天是怎么了，一開課就問問題是什么鬼？都還沒講好不好！
然而在所有人都陷入迷茫時，吳斌卻是眉頭一皺，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
果然，在短暫的沉默后，程光季笑著開口道：“來，坐在第三排中間那個穿藍衣服的男同學你起來講一下。”
一陣無語的吳斌緩緩站起身，也不知道自己哪得罪這位程教授了，明明剛剛還笑著打招呼的，怎么突然就發難了呢！？
而當吳斌站起來時周圍的學生也不禁將視線聚焦到了他這里，想要看看是誰這么倒霉，然而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卻是。
“這貨好像沒見過啊……”
但也有不少人小聲驚呼道：“這不是吳神嘛！？”
這一說，周圍的人也都想起來了。
‘這是大二本科畢業那位大佬啊。’
無論是郭獎還是一個人的畢業典禮，吳斌這一年算是在科大里刷足了存在感，讓其他人想不認識都難。
“好了，安靜，安靜！”程光季拍著講臺喊了聲。
霎時間，教室恢復安靜后程光季再次看著吳斌笑道：“同學，請回答吧。”
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后吳斌開口道：“在物理學中，有大量的帶有邊界條件或初始條件的非齊次微分方程。”
“而這些微分方程實質上是在描述源與場的關系，而在這其中就有一種不錯的方法叫做格林函數法，用它求解所得的函數就叫作格林函數，實際上格林函數也就是對應一個場。”
“嗯，說的不錯。”站在講臺上的程光季拍了兩下手，接著道：“剩下的部分嘛……估計光用語言來說比較麻煩，你還是上臺來演示一下吧。”
再度陷入懵比的吳斌只好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慢慢走上講臺，并接過程光季微笑著遞來的粉筆。
深呼吸一口，吳斌在黑板上邊寫邊道：“一般來說定解等于通解加邊界條件，求通解等于積分。但如果用格林函數來解，就會出現一種全新的思路。”
說著吳斌在黑板上畫了一條線，然后又在線上黃了個不規則圖形。
“在無界空間中，如果有一塊不規則的帶電體，電荷密度為rho(r')，要注意的是這里是任一分部的場源。”
“那么它在空間中就會激發電場，在空間r處產生的電視為無線分割再疊加。”
說這吳斌開始在黑板上列出公式。
“這其中dr’→表示的不僅僅是矢量，而且還是體積元，空間某一點的電勢由電荷密度分布唯一決定。”
看了眼在底下在記筆記的同學們，吳斌又說道：“我們知道無邊界條件問題有解但不唯一，給定邊界條件就可以使問題有唯一解，那么如何通過點電荷電勢疊加，求得任意分布的電荷密度、任意邊界條件下的電勢？”
“這時候問題就來了，我們需要的是怎樣的邊界條件呢？”
而就在所有人都好奇的望著吳斌時，吳斌卻突然轉身對程光季說道：“程教授，接下來的部分我就也不懂了，向您求教。”
程光季聽完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可以啊，夠滑的你。”笑完將吳斌手中的粉筆接過來道：“行了，下去吧，下去吧，有不懂的以后就多來上課知道吧？”
“知道了。”
松了口氣的吳斌回到位置上，心里也差不多知道這位程教授為啥突然針對他一波，估計也就是對他過這么久才來上課小小的表達一下不滿，也沒啥惡意。
等吳斌坐回座位后程光季拿起粉筆在吳斌的公式下接著寫道：“對于定解問題，我們可以給出一般性的泊松方程……”
隨著一段輕音樂的響起，寫滿了好幾塊黑板的程光季宣布了下課。
而在吳斌整理書包時，兩個坐在前排的女生突然向他走了過來。
“那個……你好。”身材比較高挑的那個女生先上前一步朝吳斌招了招手。
“你好。”吳斌朝她點點頭。
“我們覺得你在剛上課時對格林函數的解釋很好。”說完又把聲音壓低道：“其實你是知道怎么繼續往下解釋的吧。”
吳斌聽完連忙擺手道：“不不不，我真不知道，不然怎么會來上程教授的課呢。”
兩個女生聽完都是輕笑了兩聲，臉上的表情明顯不信。
笑完后那身材高挑的女生又說道：“其實……我們過來就是想取取經，向大神請教一些學習心得。”
“大神就免了，如果能幫的上的話，我一定回答。”
高挑女生一拍手，高興的說：“大神果然親民，其實我們倆是剛開學幾周已被研究生課程虐成渣！不知道是因為與本科專業跨度大還是專業水平跨度大，反正上課真的聽不懂。”
“一些大牛導師經常用中英夾雜的方式跟我們說他們各自領域的前沿或者自己實驗室的研究進展，聽著是很高大上……但一下課就感覺自己什么都沒學到，智商備受碾壓，最近已經懷疑當初選擇讀研是不是正確的選擇了……現在就感覺自己像個假古董混進了博物館，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另一個女生在一旁也是點頭，一副很是煩惱的樣子。
“這個……”吳斌想了想，“請問你們上哪些課覺得很難理解呢？”
“這個嘛……高量、場論、群論，量子物理……”
說著說著高挑女生臉就紅了起來，因為自己好像渾身都是窟窿……
為了打破尷尬，吳斌先回答道：“嗯……兩位上這些課應該也是想進入超導領域吧？這樣的話其實我建議你們多看文獻，這個領域的范圍是在太大了，而且里面的每門課都不容易，如果實在覺得自己跟不上的話，我建議你們也可以試試應用型的課程，如，也許會找到自己的擅長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