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揶揄聲頃刻從顧允兒頭頂落下來,低醇富有磁性的嗓音并不輕浮,反而很深沉,有種矜貴的疏離。
可熟悉的語調令顧允兒猛地渾身一顫,心頭當下一緊,想也不想的伸手拿掉綁在自己眼睛上的黑布條,一眼對上長身玉立站在她身邊的男人。
一如既往的是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內里是簡單的白色襯衫,棱角分明的臉清冽如水,看似溫潤如玉,但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凜冽氣勢。
果不其然是慕涼城這個瘟神。
“慕,慕總,這么巧,你也來這里玩?”
看到慕涼城,顧允兒尷尬一笑,精致的小臉瞬間變得五顏六色,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才好,她怎么想到玩個游戲也會湊巧碰到他。
該死的,她剛剛都說了什么鬼,他不會誤會她吧。
她就不該答應玩這么荒誕無稽的游戲,這下他要是誤會就慘了。
慕涼城微微的擰起眉頭,深邃的視線面無表情的落在顧允兒身上,太過漆黑的眼神禁欲中透著太多的理智,顧允兒被他盯得有些窘迫,手無意識的捏緊手邊的衣服,腦海猝不及防想起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慕涼城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睿智的掃了一眼她身后,目光又掃了她一眼,才眸色沉沉闊著筆挺的長腿錯開顧允兒就往里面走,仿佛沒聽見她和他打招呼。
昏暗的燈光打在他挺闊的脊背上,一股危險的氣勢瞬間從他周身散發出來,令人望而生畏,顧允兒無語的擰緊秀眉。
這男人怎么這樣。
“慕涼城?”
詭異的一幕,讓蘇綿忽然想起眼前的男人是她新婚丈夫司徒律的好朋友,雖然她見過慕涼城兩次,只是每次都是匆匆一面,他到底長什么樣,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凈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酒吧的燈光又暗,他走過來她也沒認出來,若不是自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她還沒反應是他呢。
既然他在這里,那么司徒律也在?
一聽慕涼城三個字,顧允兒本能的轉身,嗔怪的瞪了一眼蘇綿。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故意在報復我,是他你怎么還催促我起來,這下他該不會誤會了吧?”
顧允兒擔憂的凝視慕涼城離開的地方,心緊緊的揪著,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哪哪都能碰到他啊,不想她一回頭,蘇綿也歪著腦袋往她看的方向看去,似乎是在沉思什么。
“各位同學,對不起,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田野,你帶大家伙吃好喝好,我們下次再聚。”
蘇綿一個激靈,一把拉過顧允兒的手,扔下這句話便匆匆忙忙往慕涼城消失的地方走,搞得在坐的同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響沒反應過來,一股腦兒都朝田野看。
“小綿綿...。”
田野略顯失望的朝她離開的背影喊。
蘇綿哪里還管得了這些,滿腦子是司徒律說今晚要晚點回來談生意的事,眼下慕涼城在這里,司徒律這個王八蛋肯定也在這。
這是朝歌啊,來這里談生意的人能是簡單的耍耍嘴皮子什么也不干么,那是不可能的。
“綿綿,等等,你等等,你這是干嘛,走這么快要帶我去哪里啊?”
顧允兒見她氣勢如虹,一股惱怒的拉著她往前走,她急忙拉住她的手,逼迫她停下來,這女人該不會要撮合她和慕涼城吧,上次她明里暗里都有這個意思。
眼下還拉著她跟著慕涼城,急的她連忙掙脫她的手,是一定不能再跟她走了,他哪些奇奇怪怪的話到現在她還心有余悸,哪里想看到他。
蘇綿被迫停下腳步,扭過頭神色凌厲的回應道。
“捉奸!”
她氣憤的話一落,再次拉著顧允兒的手往包廂區走,一點含糊也沒有,搞得顧允兒二丈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她捉的是哪門子奸。
只是看她一鼓作氣,一臉生氣的樣子,顧允兒只能被迫跟她走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路上,兩人推錯了好幾個包廂,顧允兒不停的跟在蘇綿后面道歉,更是茫然的不行,不明白她到底是在找什么。
“綿綿...,你到底...。”
在找什么幾個字還沒說完,顧允兒一回頭,便看到蘇綿打開包廂門,定定的站在門口,由于她是背對著她而站的,她并不能看清蘇綿臉上的表情。
“綿綿?”
顧允兒疑惑的看向她,眼見她一臉陰沉氣的快要冒出火來,她不由順著她的視線朝包廂內張望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足是令她冷氣直抽,深深的擰緊秀眉。
包廂內,慕涼城神色淡淡的坐在靠門的位置,自他身邊一個穿著暴露妖嬈的女人,嫵媚的想試圖靠近他,只是礙于他太過冰冷的神色,女人猶豫再三并不敢靠近。
他的另外一邊,一個穿著亦是暴露的女人,模樣妖嬈的跨坐在另外一個男人腿上,如水蛇般的腰肢不停的扭動著,裙擺縮到了腿根,露出無限好風光。
男人的手曖昧無疑的搭在女人腰身上,兩人默契配合著,畫面別提多曖昧麋亂了。
顧允兒臉色一紅,條件反射的想收回視線,這樣的畫面實在太過激烈和曖昧,雖然兩人什么也沒做,但尺度也太大了,還是在公共場合下。
她欲想收回視線,不想扶著女人腰肢的男人忽然撇過腦袋,俊朗玩味的臉即刻映入她眼底,令她猛的扭頭看向身邊的蘇綿,大氣不敢出一口。
包廂里正和女人曖昧的男人,不是司徒律又能是誰?
“綿綿...。”
顧允兒瀲著呼吸,無措的喊著她的名字,眼里充滿了擔憂,這樣的畫面她不止一次見過,也嘗過心碎的滋味,比任何人都感同身受。
蘇綿又是何等高傲的一個女人,她都不敢想象后面要發生的事情。
與其同時,門口的動靜自然引起包廂內所有人的注意,不約而同的朝她們這個方向看過來,顧允兒也管不了他們的視線,只顧著眼前的女人的情緒。
“哪個不長眼的...。”
司徒律玩的正在興致上,好事被打擾自然是一萬個不爽,卻在門口看到站的女人時,俊臉一變,滾到喉頭的話硬是被他給吞了下去。
“綿綿?”
司徒律一臉意外的喊著她的名字,哪里想到夫妻倆這么湊巧都在朝歌酒吧,意外的連跨坐在他身上的女人也忘了。
慕涼城只是神色淡淡的掃了一眼門口的兩人,鬼斧神工般的面容映襯在昏暗的燈光下,諱莫如深的樣子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按照蘇綿暴怒的脾氣,顧允兒以為她會鬧,會把司徒律罵個狗血噴頭一點名字也不給他,沒曾想蘇綿突然淡定如斯,仿若什么也沒發生似的踩著細跟涼鞋往包廂走。
“律少真是好興致。”
蘇綿淺笑著走到司徒律身邊,美眸落在跨坐在他腿上的女人身上,輕笑一聲道。
“這位小姐,麻煩你好好伺候我老公,只要你把他伺候爽了,你放心小費絕對少不了你的。”
蘇綿的話足是令人在場的人都大跌眼鏡,顧允兒更是一臉懵逼的杵在門口,哪里想到脾氣大大咧咧一鼓作氣的女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神色還淡定到如同什么事情也沒發生似的。
司徒律這才反應,臉色一變快速松開女人的腰身,連碰也不敢碰她,即刻遞了個眼色示意她還不快下來。
然而坐在他身上的女人非但沒下來,還一臉疑惑的看向蘇綿,她在這個會所也好幾年了,司徒律只要一來這里就會點她,也算是對他有些了解,一直沒聽說他有老婆啊。
“律少,她說的是真的嗎?她是你老婆?”
“下去。”
司徒律危險的瞇起眼,神色凌厲的呵斥她一聲,氣的他快發毛,這女人怎么一點眼色也不懂。
她在會所這么久,察言觀色是她的本能,司徒律都這樣了事情顯然是真的,她臉色一變,忙不迭的想從他身上下來,不想她的肩膀突然一重,一只手直接按在她肩膀上,阻止她的行動。
“噯,這么急著下來做什么,你可還沒把我老公伺候好呢,逢場作戲嘛,我懂得,我呢,向來大方絕不會和那些貴婦似的,不允許我老公做這做那,適當的空間我還是會給他的。
沒關系,你們倆就當我不存在該干嘛就干嘛,不用管我,繼續——。”
蘇綿按著女人的肩膀,愣是不給她下來,又低頭看向跟見鬼似的男人。
“老公,我在這里應該不會打擾你的興致吧。”
她咬牙切齒的開口,萬萬沒想到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敢背著她在這里玩女人。
行啊,他既然想玩,她就奉陪到底,讓他玩個夠。
“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樣...。”
“繼續——。”
司徒律話還沒說完,便被蘇綿狠狠的打斷,驚得坐在他身上的女人站起來也不是,不站起來也不是,雙眸無措的看向司徒律,一臉的驚慌失措。
蘇綿若無其事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揮揮手招呼顧允兒進來坐下,那架勢是準備親眼看著兩人繼續做下去。
顧允兒被驚得外焦里嫩,連同慕涼城在這個包廂也忘了,尷尬無比的走到蘇綿身邊示意她吼吼他就算了不要這樣,再怎么說兩人也是新婚夫妻,鬧僵了不好。
哪里想到蘇綿把她拉坐下來,興致正濃的朝包廂服務的服務員喊道。
“服務員,把你們這里服務最好的男公關給我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