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兩人到底沒有繼續說話,只看著王舒云慢步離開了別墅。
等到她完全離開了,何子桑這才朝著陸云琛問道:“怎么回事啊?你不會又去找她約談了什么吧?”
陸云琛也是難得的一頭霧水,“我天天都和你在一起,怎么有可能有時間和她談!”
何子桑更加奇怪了,“那她這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吧,上次去陸家,她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她突然想通了吧!”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陸云琛還是凝眉說道:“且不論她的態度轉變吧!按照禮節來說,今天我們確實應該回門,想來爸爸應該也等的著急了。”
陸云琛這不是第一次直接叫何遠雄為“爸爸”了,但是每一次何子桑聽到他這樣稱呼,她總能感覺心里暖暖的!
吃過早餐后,兩人便直接趕往何家家宅去了!
陸云琛早已經準備好了一些禮品,何子桑是絲毫沒有操心的。
車輛發動后,何子桑起初倒還蠻開心的!
可是當車輛越發接近何家家宅,她的表情就越發的奇怪起來。
望著周邊如此熟悉的景色,她感到十分的悵然。
所有的一切都在改變,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很是熟悉的東西,也終究變得陌生起來。
終于汽車在何家門前停下。
管家依舊帶著一張熟悉的笑臉,看著何子桑回來,他更是欣喜。
急忙著想要告訴何遠雄的樣子,卻是被何子桑給制止了。
何子桑挽著陸云琛,邁步進入到何家家宅。
經過門前的石板小路,兩側的花圃中,正有開的正盛的各色花朵。
陸家就在眼前了。
何子桑卻感覺腳下異常沉重。
因為她已經看到坐在輪椅上,身處花圃之中的何遠雄了。
何遠雄在參加完婚禮之后,身體本就有好轉,心情也明朗起來。
沒了田蕊在家里搗亂,他也可以在家里清凈的小住幾日。
只不過,到底是有些寂寞了!
田蕊雖然總是囂張的模樣,可是好歹也能和他上兩句話的,怎么說這些日子里,他們也是相互走過了那么多年了!
就算她是有些尖酸刻薄,說話總沒個分寸,可是好歹這在何遠雄身邊也能造個人氣兒來。
再者何子昊是他的親生兒子,雖然他不見得會那么喜歡和何遠雄說話,但是怎么也算是有一個人可以陪在何遠雄的身邊了。
可是現在何子桑看到的只有那么一個孤單的背影。
如果沒有一側的傭人守著他,那何遠雄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塑,看著周圍的一切變換生長,卻巋然不動,冰冷孤獨。
似乎他在進行長時間的思考和凝望。
等到何子桑走到他身側,他都完全沒有感覺。
“爸!”
何子桑每一次叫他的時候,她總感覺自己用盡了全身力氣。
從前她對他是因為血緣之間的親情,得知真相之后的,她對他是有一些同情的。
不過無論怎樣,她每一次喊他時,都是飽含著真情的。
何遠雄似乎沒有想到這會兒會見著她,很是驚喜的看著她,“你怎么來了?”
“新婚三日要回門,我是何家的人,自然是要回來看看的,爸爸歡迎我嗎?”
何原先笑瞇瞇的說著,“哪能不歡迎你啊,只是我沒有辦法站起來來迎接你,感覺有些不自在!”
“自家女兒回家,你干嘛還要迎接?你只要覺得開心就好了。不過你一個人在這里干什么呢?”
何遠雄聽著何子桑的問題,又將視線轉去了眼前的地方,然后才沉沉的說道:“看草木生長,看萬物變化。”
何遠雄似乎有一種參透紅塵的感覺,說話間有意識的停頓,都似乎帶著深沉。
何子桑順著他的眼神,才看到哪花圃中有一片開得正盛的扶桑花。
心中又是一陣悵然。
扶桑花有著全年的花期,夏秋季是為花開最盛時期。
似乎它沒有凋謝的時候,可是它的花葉總會有發黃的時候。
所以它每一年的樣子,似乎都是一如既往的。
可其實它每一年綻放在花心的那幾片花瓣都已經新舊更替過了。
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不會變,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對于何遠雄思考的問題,何子桑也只是稍稍有些領悟而已。
她知道此時需要做的事情是多陪陪這個孤單的老人。
她雙手撐著在輪椅兩側的把手,輕輕將何遠雄往前推了推。
一邊推著一邊朝著何遠雄說道:“爸,這一次我回來,還是在家里多住幾天吧!我也好久沒有在家里住了,好像很久沒有和你好好擺談心事了,小的時候我和你還是很親近的,后來媽媽去世之后,我和你就有些疏離了,現在我們總該需要好好和解一下了吧!”
當年她因為田蕊的出現,開始遠離父親,如今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即便眼前這個人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但是這些年他給她的陪伴也不少了。
她當年覺得對父親的虧欠,如今還給他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何偉雄倒是笑了笑,“是啊,時間都過了這么久了。你也長大了,不是當年那個小孩子了,當年很多事情都是我對不起你,吳煒告訴說你已經原諒我了,可是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會像你所說的那么簡單的,不過既然是和解,那咱們確實要好好的聊一聊了!”
對于何遠雄此時的精神狀態,何子桑在心里更是感到一種愧然,但是聽著他的話,她卻是欣喜的。
陸云琛從兩人一見面開始,就努力的把自己隱藏的像個透明人一般!
眼見著兩人在花圃里走去更遠的地方,他也沒有絲毫的擔憂,反而是把該留下的東西讓人收好,然后也讓人備了椅子,坐在一處,感受著何家的魅力。
此時的場景可見一片和諧,可是越是這樣祥和,就越是有人來打擾。
陸云琛的眼神一直在何子桑的身上。
卻突然感覺余光視線中出現了一個帶著奇怪顏色的物種。
他倒是審視了好幾眼,才看出那時何子昊的頭發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