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不小心說出了他的真名,真是,真是不好意思了。”
黃廣明倒是演得了一手的意外,周邊的客人聽著他這話,也是開始議論了起來。
何子桑上前一步,“這里不歡迎你們,你們還是走吧!”
黃廣明卻是撲哧一笑。
“葬禮而已嘛!不需要你們來歡迎,再說了,和葬禮上要真是你們歡迎我,不是咒我死嗎?你們應該歡迎何遠雄才對嘛!”
何子桑的臉色已經十分的難看,雖然她擦拭了眼淚,但她的眼角還是紅紅的,此時陸云琛也在盡量的克制他的情緒。
一邊還努力的幫著何子桑克制她的情緒,他伸手撫在她的肩上,好讓她感覺到有一絲的安穩。
“你們當年把父親害得那么慘,沒有幫你們做成了一件壞事,你們還要殺人滅口,現在卻這般假惺惺的來給他悼念,你不覺得你們這樣很不要臉嗎?”
“何小姐,啊不對,是陸夫啊,不是我說你,我要不要臉這件事情,整個商業場上的人都知道,當年的事情我也沒有直接找你父親算賬,不是嗎?何況那些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十多二十年了嗎?現在你來提應該也沒什么用了吧!畢竟只要過了訴訟期,二十年后一切都歸零了。”
“誰告訴你的?你不知道有一個詞叫情節重大嗎?你那是重大過失,錯殺了那么多人,你覺得如果我有證據將你們訴訟,你們有機會逃嗎?”
何子桑才不想這么忍讓他了呢!
每一次都讓黃廣明逃了,簡直是讓人氣憤至極。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可是關我的事!”
陸云琛在一側,立馬移到了何子桑的面前,將她擋住,眼神更是十分凌厲的朝著黃廣明看去。
“陸總,你前幾天可是還和我們合作來著,怎么這么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如果你今天不來,不在這兒搗亂,不提及當年的事情,我甚至可以將這件事情蒙混過去,但是今天你來了,還提起了這件事情,甚至還說這件事情和我的夫人無關,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發聲一下來表達一下我的立場呢?”
“好,很好,我現在需要告訴大家的是,沈家最近被打壓得很厲害,全是這個人搞的鬼,你們最好都要小心啊!”
“黃廣明,你是在玩過家家嗎?這種自己打壓了別人,還要用這么低級的嫁禍方法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把戲了!”
何子桑在陸云琛身后,驟然說了一句。
也正是這一句過家家,竟然惹得前來吊唁悼念的人們不由得低語,輕笑了幾句。
分明是一個嚴肅的喪禮場合,此時卻變得有些奇怪了
“好好,你覺得我是在過家家,那就是在過家家吧,隨便你,我今天是來悼念死者的,就算生前我和他有仇,死后都一筆勾銷了,你們不會有什么反對的吧?”
雖然他們都窩著火氣,可是到底死者為大,何子桑這才沒有攔著他們。
只是那些暗處陸云琛安排好的保鏢們卻都在蠢蠢欲動著,時刻都在戰備狀態中。
不過黃廣明這次倒真的沒有吊兒郎當,嬉皮笑臉,而是真的很認真的在吊唁。
他鞠躬的樣子十分的誠懇。
甚至真的可以看出有那么一絲的懺悔。
可是何子桑深刻知道這些都是假象。
這只不過是黃廣明的一些把戲,一些欺騙眾多客人的把戲。
周圍的一些人大多也都了解黃廣明的個性,此時看著他如此的謙遜,這般的認真,心中也對他產生了一些其他的疑惑,不由得也私語了起來。
“一笑泯恩仇,死者為尊!”
“他這樣做是應該的。”
“不過這么看來,感覺他這個心胸也是蠻寬的嘛!”
一時間之前所有人對他的那些抱怨不滿,甚至他在商業場上破壞規則的惡劣行為,都變成了十分滿意他現在的行為以及滿意他此時的態度。
論一個人是如何洗白的,不就是通過這些莫名其妙的手段,比如在別人的葬禮上展現出自己的優雅,真是惡心至極。
不過在這樣的葬禮場上,何子桑和陸云琛終究什么都沒有做。
他們只想著能讓何遠雄安穩的走這一程。
好在黃廣明他們也沒有要鬧事的意思,當真只是來悼念了一把。
去到陵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
外面下著很大的雨。
陸云琛攬著何子桑撐著一把陳舊的黑色大傘,那雨珠打在傘布上,沉重得幾乎要將傘布擊穿一般。
一滴一點都飽含著重量。
待到一切都慢慢的如塵土一般落定了,何子桑也終于得到了平靜。
她看著陵園的墓碑上寫著的名字依舊是何遠雄,而不是何遠旭時,心中也是一陣的悵然。
何遠旭代替何遠雄活了這么多年,做她的爸爸,做何氏的老總,他丟失了自己,也應該獲得了其他很多的東西吧!
這讓她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公平,也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帶給他們的無奈。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她和陸云琛還站在陵園里。
她很難過,她終于卸下自己所有的心防,倚靠在陸云琛的懷里,低泣了起來。
陸云琛就是那般將她摟在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安撫著她。
許久之后,雨意有些想要停下的意思了,她才慢慢的松開了陸云琛。
她紅著眼睛朝著陸云琛說道:“阿琛,這下真的只剩我一個人了!”
能不只有她一個人嗎?
今天何遠雄的葬禮上,何子昊連來都沒有來。
沒良心的程度,簡直令人咋舌。
陸云琛看著何子桑那般楚楚的樣子,又將她攬在懷中,緊緊的抱住了她。
“桑桑,你說過的,你還有我,還有軒軒,以后我們還會有貝貝。”
“貝貝?”
何子桑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名字,感到有些奇怪。
陸云琛卻是盡力的扯出一個微笑來,朝著她說道:“我想好的名字,這個孩子無論事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叫他貝貝。”
何子桑依然感覺到很傷心,但是因為這個名字,她少少又多了一下支撐。
看似她什么都沒有了,可是何氏還在,陸云琛也在,軒軒也在,還有她腹中的孩子,還需要她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