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鳥歸巢,在這樣冗長平凡的生活里落日熔金,橙黃,淡紫,血紅的云層浮動于空中。
當日光一絲絲的收攏,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圓月已經掛在了天邊,星光皎潔,四下靜謐。
燕南潯從外頭回來,傭人連忙上前招呼他。
“少爺,晚餐吃過了嗎?”
“嗯,在外面和朋友吃了,聽芙回來了?”
傭人上來整理他脫下的鞋子,“少夫人已經下班回來,剛才她也吃過飯了。”
“嗯,好的。”燕南潯站在玄關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段時間,他休假在家,燕家二老連同著燕脂都不在,燕宅內一半的傭人也放了假,只留下一小部分的傭人,在主人有需要的時候出現。
沒有人打擾燕南潯和侯聽芙兩人,可兩人表面上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燕南潯卻總覺得他們之間缺少了一些什么。
他做了很多丈夫會做的事。
陪侯聽芙逛街,給她買她喜歡的首飾,衣服,還有包包。
當然他知道侯聽芙的這些家當很多,她是時尚圈的人,在嫁入燕家的時候,燕家也給侯聽芙單獨開了一整層樓,來做她的衣帽間。
燕南潯覺得,自己還是做得不夠多。
他們已經生活在一起七天了,過完今晚就是第八天了,兩人之間總有一道看不見的隔閡,他們像生活在一起的,最親密的陌生人。
中午的時候,侯聽芙發信息說,她晚上要加班,讓燕南潯不用等她吃飯了,燕南潯便和朋友聚餐去了。
餐桌上難免會說起各自的婚姻,燕南潯就發現,他和侯聽芙之間太相敬如賓了。
“少爺,你是不是喝酒了啊?”傭人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我給你煮醒酒湯吧。”
“不用了,我就和了幾瓶啤酒。”
燕南潯知曉自己的酒量,幾瓶啤酒入腹,他的身體機能能夠快速消化酒精,所以還沒到要喝醒酒湯來解酒的程度。
燕南潯既然說不用了,意味著這時候,他也不需要傭人在邊上伺候了。
傭人們便退了下去,等燕南潯有需要而呼喚他們了,他們再出現。
燕南潯穿過擺滿中式紅木家具的客廳,燕家家宅里的裝修很傳統,處處都是古老的紅木。
小時候,燕南潯和燕脂都還在有數百年歷史的楠木拔步床上尿床過。
當然,因為他們兩兄妹各尿床了一次,導致燕老爺心疼家里那兩張,全華國僅存的百年拔步床,燕老爺就把連兄妹趕去睡鐵架床了。
后來在他們初中時代,最為叛逆的時候,兩兄妹為自己爭取來了現代風格裝修的房間。
他們感覺自己的家就是半殖民半封建社會的縮影,而他們兩的房間,像兩道光,照亮了腐朽古老的家宅。
后來侯聽芙嫁進來,燕夫人為了討好媳婦,要把閑置的四樓,一整層都改為侯聽芙的衣帽間,請專業的設計師打造,燕家家宅四樓也變成了現代風格的了。
燕南潯穿過一道門,他就聽到了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
他的耳朵極為敏感,聽覺也比常人敏銳數倍。
是侯聽芙在洗澡。
燕南潯的唇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
他用食指指甲刮了刮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