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室的眾人對覃永志的話深信不疑。
作為投資方主推的新人,他出演主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在這方面,他不可能撒謊,也沒有必要撒謊。
所以對于劇組繼續試鏡許長歌,眾人感到一絲不解,同時也抱著些許看笑話的心態。
“這之后的試鏡估計就是走走流程吧……”
“肯定的,都已經確定的事情了。”
“如果是我,我就直接不進去了,白白浪費時間啊!”
“可能是因為不甘心吧……都獲得試鏡機會了。”
“不甘心又如何!這個圈子就是這樣,誰有錢誰是大爺!”
他們竊竊私語著,聲音并不大,倒也不擔心落入許長歌的耳中。
許長歌朝著許茹點了點頭,起身朝著試鏡房走去,步履堅定。
到門口時,正好對上還沒來得及離開的覃永志一行人。
“加油!祝你好運!”覃永志對他友好地笑笑,真誠地說道。
姿態是很友好,但在這種情況下說祝福的話終究顯得有點虛偽。
就好像一個已經拿到了滿分的學生對另外要進入面試的學生說:加油,你可以拿到第一名的。
明明知道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卻讓對方去努力,這就顯得有些惡意和捉弄了。
許長歌看了他一眼,對于他的小心思許長歌心知肚明,并沒有什么憤怒的情緒,只是覺得有點可笑。
若試鏡結果真如他所說的這般篤定,那么評審也不會讓自己進去試鏡了!
況且,前一世《冰刃》播出的時候,主角分明是另外一個演員。
他所認為的確切結果……其實也只是他認為的。
這期間有什么變故和緣由,許長歌并不清楚,也沒有興趣了解。
他只要知道自己要奪得這個機會就行。
“謝謝!”許長歌點了點頭回應著,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中,也不需要他去打臉。
等結果出來,他此時的篤定和得意便會成為一個笑話。
兩人錯身而過,許長歌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許長歌一走進去,呂星河幾人就眼前一亮。
平整利落的西褲讓他的身材看起來頎長挺拔、走路時長款風衣被帶動前后搖晃著。
黑色的色調襯著那張面無表情、冰冷的臉頰,顯得格外冷峻、淡漠。
呂星河甚至覺得他就是從分鏡頭劇本中走出的主角,映入眼簾的每一個畫面都帶著韓山城的姿態。
許長歌竟然把這個角色生活化了!呂星河贊嘆著。
這也就是之前他要求覃永志做的無情境的角色代入表演!
在角色形象的契合度上,呂星河給他滿分——沒有任何瑕疵。
呂星河很滿意,王安平就有些不舒服了。
在他看來,無論許長歌表演多好,都符合這個角色,都不可能出演韓山城這個角色。
他此時展現出來的形態和氣勢,在他看來就是在添堵。
“導演好,諸位評審老師好!”許長歌朝著評審臺點頭致意道。
“嗯,”呂星河看著許長歌,笑著說道:“形象、氣質方面很到位,看得出來是下過苦功夫的!”
“這樣,劇本你也研究過了,你就說說對于韓山城這個角色的理解!”呂星河繼續說道,拿起了筆注視著他。
眾人都注視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個劇本許長歌來回翻了不下二十遍,關于角色他理解地很通透。
他組織了下語言沉聲說著。
“韓山城是一個刑警,但又與其他刑警截然不同。
他的辦案方法,與其說不折手段,不如說骯臟……”
“骯臟……怎么理解?”伊文斌疑惑地問道,這個說法,有點意思。
“我所說的骯臟,不是那些平凡的動作片中那樣,主角粗暴地把線民拋到墻上,扭住衣領威脅恐嚇。
韓山城辦案是恐怖和暴力的藝術品,他擅長于欺騙,常以故意落居下風或私下媾和,令犯人對他放心,趁犯人進入放松狀態后下手。
他也精于恐嚇,這使他在和對手在對峙時,保持優勢,他恐嚇的方式變化多端,敏銳的觀察力,使他在選擇恐嚇對象上,是那樣的出人意料而有效。
他喜歡以恐怖作為武器,不斷的將‘你有可能會輸,輸了就死了’的無形壓力投注給對手,迫使他們在精神意識上徹底崩潰。
他對犯人們的物化更勝于那些犯人自身,他專挑犯人們面露驚恐之色時開槍,但卻不像那些病態的殺人魔,那樣狂喜地注視尸體,而是不屑一顧地離開。
偶爾,他會放過犯人不使其接受法律制裁,但那不是發自于內心的舉動,而僅是為了方便讓他動用私刑……”
許長歌思考著,回顧著,剖析著。
他并不僅僅實在對角色的分析,更有著自己對角色的理解和填充。
呂星河眼神中綻放出驚喜的光芒,如果他此刻不是要保持評審的姿態,他都有點忍不住想要站起來鼓掌了!
許長歌的理解和闡述實在是太到位了,有很多地方都有他獨特的見解。
呂星河知道他這是讀懂了這個劇本,讀懂了韓山城這個角色。
伊文斌幾人也對許長歌的答案很滿意,唯有王安平不屑地哼了一聲。
許長歌這個演員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在他眼里,這個許長歌也只是一個二三線的小演員罷了。
就算有點演技也未必好得到哪里去!
并不是刻意針對許長歌,只是他對除了覃永志外來試鏡主角的演員都帶著偏見。
至于讓他滿意的答案是什么,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為了擔任這個評審,他自然也是看過劇本的,但他只覺得寫得挺好看,具體理解什么的他自己都似懂非懂。
但這一點都妨礙對許長歌提出質疑。
“叫許長歌是吧?”王安平翻了一下資料,喝了一口水,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架子擺得很大,似乎這里一切都他說了算似的。
許長歌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是!”
既然對方是評委,無論態度如何,許長歌都要保持最基本的尊敬。
“年齡?”王安平哼了一聲問道。
這下許長歌就皺起眉頭了,他的年齡那資料都有寫著,他這番猶如審問犯人似的居高臨下的姿態讓許長歌很不舒服。
“二十!”許長歌繼續說道。
“我記得這主角在劇本中的年齡快三十了吧?你這年齡就不符合了。”王安平漫不經心地說道。
“年齡并不是衡量演技的唯一標準!”呂星河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的質問,“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們進入下一個試鏡環節!”
王安平看了呂星河一眼,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