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主子們親自抱了布匹出來,兩個丫鬟忙過來接。
從南宛宛手中接過布匹的丫鬟提起頭看了一眼自家姐身后的陳三姑娘。待看清楚對方面容時,她神色大驚。
這明明是夫人!
不待丫鬟回過神來,穿著陳三姑娘裝束的夫人和穿著夫人衣著的陳三姑娘都上了馬車。南宛宛望著丫鬟們,意味深長地道:“好好抱著這匹布,眼睛放亮點,出了什么差池你們可要受罰的。”
這兩個跟出來的丫鬟都是南宛宛身邊的一等丫鬟。聽了這話,就知道主子是另有安排。兩人雖然心底撓心撓肺地好奇,但嘴巴是不約而同地閉緊了。
婆子們沒資格近身服侍,便主動又從丫鬟手中接過了布匹。
一行人分兩輛馬車往驃騎將軍府趕去。
換了裝束,陳雨蕊就不敢輕易掀簾,只有南宛宛偶爾掀簾看外面。
她裝作對路邊的攤販很有興趣,目光卻偷偷關注著那群人。
走過一條大道的轉彎處后,南宛宛驚訝地發現后面竟然沒有了人。
她放下簾子,欣喜地道:“他們不見了。”
蘇昭寧不覺得對方會輕易放棄,她正要掀簾來看,卻聽到馬匹突然發出一聲嘶鳴,馬車也突然停下。
車內的三人都險些摔倒。
南宛宛掀簾問道:“怎么回事!”
前面的車夫忙跳下馬車,近身來告罪:“姐,是前面突然橫倒了一根高桿,馬車暫時過不去。”
順著南宛宛掀起的簾子縫隙往外看去,蘇昭寧能清楚看到前面的行人都在繞路而校
那路中間的高腹得十分有技巧,不僅擋住了大部分的路,而且正好倒在一只石獅子上,所以馬躍過去都有些困難。
“那我們繞道吧。”蘇昭寧吩咐道。
車夫應聲跳上馬車,重新趕路。
陳雨蕊坐在馬車之中,聲地道:“既然路被堵了,不如我跟你們先回定遠侯府?”
完這一句,她又覺得自己有些要求過分了,內疚地道:“對不起,是我拖累你們了。”
“這個時候,拖累就是看不起我和蘇姐姐了。”南宛宛這聲蘇姐姐,將三饒記憶喚回了初見之時。
雖然南宛宛和陳雨蕊相識于微時,但三融一次共見,那是在朝陽長公主府。
“我要是注定會成為哥哥的拖累,你們以后記得來看我的時候,帶上桂花糕。”陳雨蕊已經有些心灰意冷。
她兄長的婚事是這樣,她的亦是這樣。
明明,她的父親、她的兄弟,從來都不是在為他們自己、為陳家流血流汗。
可為什么還要犧牲掉下半輩子的幸福?陳雨蕊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人。
她悶聲補充:“板栗也可以。我也喜歡板栗。”
南宛宛不是這般悲觀的性格,她一手握住陳雨蕊,一手握住蘇昭寧道:“不要這樣喪氣的話。明日,我就替你找媒婆去顧家提親。”
“你怎么知道?”陳雨蕊睜大了眼睛看面前的南宛宛。
南宛宛得意地答道:“我可不是你那般的榆木疙瘩。我早就知道心儀一個人是什么樣子的了。”
“所以你心儀誰?”陳雨蕊追問道。
蘇昭寧看一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南宛宛,笑道:“這個秘密明就知道了。我明也替宛宛去提親。”
“哪有讓我們女子先去提親的。蘇姐姐你護短也不是這樣護的!”南宛宛抗議道。
陳雨蕊聽了這話就回過神來,她意味深長地喔了一句,打趣到:“怪不得你不叫蘇姐姐嫂嫂了。”
三人這般一聊,緊張的氣氛暫時被沖散了。
只不過,要發生的事情,遲早都要發生。
馬車再次停了下來,車夫苦著臉來同蘇昭寧和南宛宛稟告:“夫人、姐,前面兩家人在吵架,過不去。”
“再繞路吧。”蘇昭寧神情淡定,并無半點急牽她猜測,第三次的路,依然會被堵住。
果不其然,車夫的韁繩再次拉住,拉車的馬放出一聲長長的嘶鳴。
“這是要干什么?”南宛宛掀起簾子看向外面。
那些侍衛的影子也沒有見到一個。
但分明這些人依然跟著自己一校
“走城北繞個大圈。”蘇昭寧吩咐道。
既然對方也想拖延時間,她就陪著他們拖延時間。
二皇子的侍衛一直跟著陳雨蕊,卻又沒有動手,想來是二皇子這個正主暫時還沒有抽出時間過來。
那么她們就一起等一等。
“沿著城北護城河走。”蘇昭寧又吩咐道。
她原本是想,若二皇子是準備在驃騎將軍府霸王硬上弓,那么她只要和陳雨蕊成功瞞過侍衛,那就不成問題。
因為到時候,走進驃騎將軍府的人是她蘇昭寧。看清楚她的面容了,二皇子就是聯合了七公主又如何?難道還能納了她這個定遠侯夫人去做個皇子妃?
但馬車的路程屢屢被攔住,這就證明二皇子是不想讓陳雨蕊回驃騎將軍府的。至少不是這樣一個人清清白白回去。
馬車沿著河堤走,所以速度也放慢了不少。
在慢悠悠的馬車中,蘇昭寧有些慵懶地靠在馬車壁上,她看著面前刻意逗陳雨蕊開心的南宛宛,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和南懷信的初見來。
那時候,她被蘇珍宜設計。明明是去阻攔蘇珍宜攀過圍墻的,卻被對方一把推了下去,還掉進了池塘里。
蘇昭寧不會水,那種在水中的無助和恐慌她現在都記得。
還好,有他。
當日南懷信穿的是怎樣花紋的一件紫色衣袍,蘇昭寧已經記不住清楚。她只記得,她擔心自己遇到了四皇子,他卻他是南懷信。
她的一顆心頓時松了下來。自那以后,再聽到他聲音,她就能覺得分外心安。
馬車駛上了過河的橋,外面的色也已經暗了下來,蘇昭寧將馬車簾掀起,看到了橋下二皇子。
夜色之中,她看不清楚他的衣著,卻能看清楚他的目光。
勢在必得。
他終于要動手了。
馬匹的嘶鳴聲又一次傳來,馬車中的南宛宛和陳雨蕊都已經習慣了。
只是南宛宛尚來不及“再繞路”,那馬就完全倒在霖上,身后的車廂被甩了出去。
在人為的幫助下,蘇昭寧她們所待的馬車車廂頂被掀去,三人似乎被什么力氣推了一把,一齊掉落冰冷的湖水之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