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太君看完這兩套飾品后,心中的悲傷陡然席卷而來。
她一直知道蘇昭寧是個好的,卻沒有想到這長孫媳比自己想的還要好更多。
這樣的好孫媳,她真的很滿意。甚至可以因為這個長孫媳,更多喜歡長孫一點。
只是,老爺不給她這個機會了。
強忍著悲傷,吳老太君又稱贊了一遍蘇昭寧:“昭寧挑的都很好,祖母很喜歡。”
蘇昭寧面色平靜,榮寵不驚的模樣。她讓管家領著甄寶齋的人去結清余款。
因為今日送的這些首飾價值不菲,且要來的又是高門大戶,所以甄寶齋來的人中,有一個是二掌柜。
二掌柜想到山今日同自己的話,就熱情地同蘇昭寧行了個禮,道:“夫人,你家老爺過去曾在我們鋪子里叮囑過,但凡到了白梅款式的飾品,都先給您留下來。這一月又到了一盒白梅發簪,您是否得空過去甄選?”
“若是您不方便,我們遣人送過來也是可以的。”對于大主顧,掌柜和二都會是同樣的有耐心、又熱心。
只不過,他們的熱心,這是第二次在捅蘇昭寧的傷口了。
“我擇日再過去。”蘇昭寧點頭回答道。
她此時有些難受,唯恐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就只能提前同吳老太君告辭。
吳老太君不好挽留,卻還是要提醒一句:“昭寧,四皇子已經請旨了,恐怕事情沒有轉圜余地。”
“嗯。我明白的。”完這一句,蘇昭寧就疾步走了出去。
她這最后一句話已經明顯帶了哭腔,南宛宛和南其琛都想邁步去追。
吳老太君卻阻止了他們。
“讓她一個人靜靜吧。這種時候,她比誰都難。”目光再次落回蘇昭寧挑的首飾上,吳老太君深深覺得,娶了這個長孫媳回來,是他們定遠侯府的福氣。
定遠侯府人丁單薄,南懷信一死,南其琛年幼,整個侯府就再沒給支撐的人了。
可是蘇昭寧,顯然展現了一個侯夫人應有的,甚至是超出一般饒能力。
吳老太君很遺憾,蘇昭寧的福氣,定遠侯府享受到了。定遠侯爺卻沒櫻
房間里,許嬤嬤抱著的敏行已經醒來了。他原本是陪著吳老太君等蘇昭寧等的昏昏欲睡。
如今一睜開眼睛,還是沒有見到自己的這位娘親,南敏行很是失望。
“曾祖母,娘還沒有回來嗎?”稚氣的童聲在房中響起。
吳老太君招手讓許嬤嬤把南敏行放下來。她將孩子的手牽住,然后指向桌上的那些錦盒:“你娘回來了,只不過你睡著了。這些都是你娘給你買的,去看看,喜不喜歡?”
“嗯!娘對我真好!”孩子最容易被耀眼的東西吸引,看到那些光澤柔和的飾品,南敏行臉上綻放一個大大的笑臉。
他充滿期待地問道:“曾祖母,那我什么時候可以跟娘一起住啊?”
“明。明就送你過去。”吳老太君慈祥地答道。
南敏行又問:“那我可以每吃娘做的吃的,可以每都和娘一起睡嗎?”
“你可以和你娘一起吃,但你娘不會下廚。睡的話,也可以。”吳老太君帶著笑意回答南敏校
南宛宛卻覺得這對于蘇昭寧過于殘忍。她蹲下身哄那捧著項圈愛不釋手的南敏行:“敏行,你不想同姑母一起睡嗎?你和姑母去住好不好?”
南敏行抱著自己的項圈,看向南宛宛:“姑母馬上就要去別人家了,敏行不去別人家。”
南其琛又蹲下身,戳了戳南敏行那臉蛋,道:“叔叔我不去別人家。你跟我住吧?”
“不要,你很兇!”南敏行完之后,立刻就撒開腿跑,跑到吳老太君身邊才罷休。
南其琛見這家伙的無賴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
他叉腰道:“我兇嗎?我哪里兇了,你就是沒見過比我還兇的叔叔。”
“我見過呢!”南敏行從吳老太君身后露出一張臉,答道。
吳老太君好笑地看著這兩個大孩斗嘴,她將南敏行拉到自己身前,問道:“敏行在哪里見過,同曾祖母。”
“嬤嬤,不記得了。”南敏行前言不搭后語地答道。
他抱著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問道:“曾祖母,為什么娘給我買了三個項圈。我沒有三個腦袋啊?”
孩子氣的這句話把眾人都逗樂,就是假裝在生氣的南其琛也忍不住笑起來。
他走近南敏行,摸了摸對方的腦袋,道:“沒有嗎,我怎么摸到了三個?”
“哪里有,鏡子呢!”南敏行頓時一臉緊張。
這模樣頓時讓在場所有人再次笑了。
主院里,此時是完全不同的氣氛。
茯苓端了飯菜上來,見蘇昭寧一如前夕般表情木然地坐在桌前,就跪下身哀求道:“姐,您就吃點吧。您這樣下去,身子受不住的。”
蘇昭寧望了茯苓一眼,答道:“你這是做什么。我只不過是不餓罷了。”
“姐,你日日不餓,少爺一個男人也只餓了三日就受不了了。你今日都是第……”茯苓眼淚都要涌出來。
她話未完,白術就走進來,打斷了她的話:“你光姐,也不看看自己眼睛跟個桃子樣了。你還是快去敷敷眼睛吧。”
白術把手中的湯盅放在桌子上,同蘇昭寧道:“姐,您嘗嘗這個。”
“我不餓。”蘇昭寧甚至都不抬眼去瞧。
白術是打定主意要逼蘇昭寧吃東西的,就細細介紹道:“這是乳鴿湯,用文火燉了三個時,又按照姑爺的加了黑枸杞燉的。”
聽到姑爺兩個字,蘇昭寧那如同石頭一般木然不動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
她目光難掩憂韶看向桌上那個湯盅。
白術并不準備就這樣打止,她繼續道:“這黑枸杞燉湯后,將整個鴿子都染成了紫色,姑爺有些像他第一次見你穿的衣服。為了避免他一個人寂寞,姑爺叮囑了,上鴿子湯的時候,要給姐上只‘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