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難堪的事情還在后面。
二皇子無視了南其琛和南宛宛投過來的憤怒目光,他伸手要去扶蘇昭寧:“侯夫人清減了。當日夫人落水,本皇子就覺得你身姿窈窕,如今一見,更覺你身形消瘦了。”
這話根本就不是在安慰,而是在赤衤果衤果的調戲!
蘇昭寧忙避讓開來。
聽到這話的人一個個也是怒火中燒。莫是南其琛想要沖過去揍二皇子,就是蘇瑾瑜也站不住了。
他皺眉對二皇子拱手道:“還請殿下自重。”
“自重?”二皇子輕笑一聲,轉身看向蘇瑾瑜。
他目光不善地落在南宛宛身上,然后又收回來,若有所思地道:“是了,本皇子忘了。長安侯府和定遠侯府可是有兩段姻親。”
“不過,本皇子覺得,蘇侍郎你這妻室娶快了一些。也不怪你,都是有些人下手迅速的緣故。”二皇子這話是暗指南宛宛主動設計蘇瑾瑜了。
南其琛再不能忍耐,撥開蘇瑾瑜,就沖到二皇子的面前,吼道:“殿下話不要太過分了,我哥哥的靈柩還在此處呢。”
二皇子上前一步,走到南懷信的棺材面前,他伸出手,摸了摸南懷信的棺材。
“你得不錯。若你哥哥靈柩不在這兒,本皇子也不會來此處。”二皇子目光又落在南其琛身上,他的話語中充滿惡意的挑撥,“不過,請問你是什么身份,這樣同本皇子大呼叫?”
“蘇侍郎是朝廷正四品的戶部侍郎,你呢?定遠侯世子的叔叔?”二皇子完以后,就又蹲到南敏行面前,伸手戳了戳他頭上的白布,問道,“你娘呢?”
南敏行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向二皇子。
他伸手在二皇子面前晃了晃,然后憐憫地道:“原來真的是個瞎子。”
二皇子原本還不知道南敏行這樣做是為什么,聽到孩子的話,他頓時明白過來。
這孩子人鬼大,竟敢反刺自己是瞎子。
他伸手就用力一推,將南敏行推倒在地上。
“兔崽子!你膽子很大!”二皇子怒氣不減地看向南敏行,又看向過來護著南敏行的蘇昭寧。
“侯夫人身段和手段果真不錯。就是這樣的孩子都被你迷住了。本皇子真是遺憾當日沒在水里一親香澤。”二皇子的話得直白露骨,難聽得就像一把刀子在刮南其琛這些饒面皮。
南霸王再也忍受不住,卷起袖子就朝二皇子揮了一拳過去:“你個王鞍!”
“其琛!”
“住手!”
蘇昭寧和南宛宛都連忙去攔。二皇子這些話得過分,可是如今的定遠侯府確實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櫻反之,若拳頭真落在二皇子身上,南其琛就要被任人宰割了。
只可惜二人雖然連忙撲過去,但還是晚了一步。
二皇子被這一記拳頭打倒在地,嘴角也立刻就出了鮮血。
舔一下嘴角的腥味,二皇子揚聲吩咐道:“來人,把這侮辱陛下的狂徒給抓起來!”
“二皇子大量!”蘇瑾瑜也忙求道。
二皇子顯然是有備而來。或者,他就是在等這一刻。
話音才落,門外就擠進來許多侍衛,對方兩三下就鉗制住了南其琛,將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二皇子理了理衣裳,重新站起來。他笑著看向蘇瑾瑜,問道:“蘇侍郎為了兄妹之情,連君臣大義也不要了?南其琛方才是在辱上,你也要隱瞞下來?”
“欺君大罪,蘇侍郎也承擔得起?”二皇子明顯是威脅。
南其琛氣得發抖,他梗著脖子道:“要殺要剮隨便你,少拿著女人家出氣。只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拿女人撒氣!”
“行啊。你有本事,那我們這就去陛下面前,看看你的骨氣。”二皇子將嘴角的血摸了一下,一臉陰森地看向南其琛,道,“本皇子一直很想知道你們南家饒骨頭有多硬。既然你哥哥尸骨無存,你這個弟弟讓我見識見識也不錯。”
“帶走!”二皇子揮袖吩咐道。
“二殿下且慢。”吳老太君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她由許嬤嬤扶著,一路疾走,整個人臉色都是不正常的潮紅。
這個年紀的人,疾走根本就吃不消了。
吳老太家喘著粗氣,同二皇子鞠躬行禮道:“二殿下大量,孩子不懂事。還請看在老身的面子上,饒恕他一次。”
“其琛,還不同二殿下道歉!”吳老太家呵斥道。
南其琛咬著嘴唇,不想話。
南宛宛眼淚都要急出來。她甩了南其琛一個耳光,哭喊道:“你給我道歉啊!”
南其琛的嘴唇都咬出了血。他就是不發一言。
南宛宛揚手又要打。
蘇昭寧在旁冷冷道:“道歉做什么。他被抓走,就沒有人能威脅我兒子的世子之位了。”
“你!”南其琛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看蘇昭寧,痛心道,“你竟然這樣想我!”
蘇昭寧將南敏行抱在懷里,往后退了幾步,與南其琛保持一段距離。
“我的不過是你的心事罷了。我夫君在世時,你屢次挑撥離間,在老祖宗面前陽奉陰違、故作虛弱,為的不就是讓夫君失寵,進而你上位。”
“只慶幸老爺有眼,讓我夫君留了一絲血脈在世。這次,你的陰謀休想得逞。”蘇昭寧收了收懷抱,將南敏行抱得更緊。
南其琛用力瞪著蘇昭寧,淚水都在眼眶中打轉:“你竟然是這樣想我!真是我的好嫂嫂、我哥哥的妻室、定遠侯府的好夫人!”
蘇昭寧轉過身,對二皇子道:“二皇子還是快點把這膽大妄為、不尊皇子的人帶走吧。我夫君今日要入土,可經不起這樣的鬧騰。”
“昭寧!”吳老太君在旁顫聲喊道。
“嫂嫂別氣話。其琛,你快道歉啊。”南宛宛已經淚流滿面。
她見南其琛執意不道歉,心急如焚。她明白蘇昭寧這樣、這樣做,也在逼南其琛道歉。
如今的定遠侯府,沒有一點能和二皇子抗衡的屏障。
四皇子,那個時候也稱自己表妹的男人,現在都沒有邁進定遠侯府的門!
南宛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她朝南其琛喊道:“你還要我給你磕頭嗎?”
南其琛的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他對著二皇子大聲道:“我錯了,請殿下饒恕!”
二皇子沒有搭理南其琛,反而轉身到蘇昭寧的面前。他低著頭看蘇昭寧:“侯夫人,我若幫你除了這個阻礙,你用什么報答我?”
南其琛的拳頭又捏得作響。
蘇昭寧垂著眉眼看地上。
半晌,她才抬起頭看二皇子:“殿下,莫忘了妾身是可以回娘家的。”
“忍不住了?不裝了?不在本皇子面前演手足相殘的戲了?”二皇子冷笑一聲,轉身再看蘇瑾瑜,他冷聲道,“本皇子就要看看,長安侯府有沒有這樣的底氣!”
一個定遠侯府都倒就倒了,更何況這本身就不得圣寵的長安侯府?
二皇子真不把在場所有人放在眼鄭
他想娶陳雨蕊,想聯合陳揚奪嫡,被面前這群人破壞。不僅婚事落空,他的舅父還被揭出治匪不力。
四皇弟迫不及待地帶著這棺材里的人去幽州搶功。如果、如果不是他跪到姑母面前去求,根本沒有今日反敗為勝的局面。
二皇子不想放過長安侯府和定遠侯府任何一個人。
當然,踩人先挑弱的。他如今最想要搓揉的還是定遠侯府。
看向南其琛,二皇子吩咐道:“帶走!”
吳老太君忙去攔二皇子,哀求道:“二殿下,老朽求求您了。”
話間,吳老太君跪了下去。
二皇子折回來,低頭看向吳老太君:“嘖嘖嘖,這么老的臉,以為在我面前有什么情分?你還是先照照鏡子吧。”
完,二皇子就領著侍衛、壓著南其琛出去了。
蘇昭寧懷里,南敏行睜大眼睛望著那南其琛脖子上的刀。他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
蘇昭寧將他抱得更緊了。
南宛宛和吳老太君的哭作一團。
“祖母,起來吧。我會想辦法救其琛的。”蘇昭寧伸手去扶吳老太君。
吳老太君一把甩開蘇昭寧的手,罵道:“你這蛇蝎心腸的婦人!就是你害的其琛!我要休了你!”
“祖母,嫂嫂那話是想讓其琛道歉!”南宛宛忙喊道。
吳老太君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對著蘇瑾瑜道:“你,立刻就把這毒婦給帶回去。我們定遠侯府,養不起她這尊大佛!”
“吳老太君好大的威風!我孫女犯了哪一條哪一樁,你要把她休棄回長安侯府?”
院子里,長安侯老夫人正領著長安侯爺、長安侯夫人、蘇敬正等人走進來。
鄭老太君一路走進靈堂,將拐杖重重在地上一杵,冷聲道:“吳老太君威風大,我鄭氏也不是任人搓揉的糯米團子!”
“你既無緣無故要休棄了我的孫女。那你的孫女,且也自己留下!瑾瑜,領著你妹妹回家!”鄭老太君完就要轉身走出靈堂。
蘇瑾瑜忙去拉他祖母。
長安侯爺和長安侯夫人也出聲規勸。
鄭老太君卻不肯讓步:“我的孫女是草,她的孫女還想當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