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葬禮這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但這場雨并沒有阻礙那些敬慕、尊敬白家父子的人,他們紛紛冒雨來參加了葬禮。
葬禮低調而隆重。
白家父子走的太過突然,很多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哪怕此時看著墓碑,依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這幾日,景景出奇的冷靜。
不哭不笑,妥當的處理著后事,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這樣的她,實在讓人擔心。
燦燦一直下落不明,蘇亦江和各位董事們都派人去找了,可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蘇亦江撐著大雨傘,站在景景的身邊,“景景,我們回去吧。這幾日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后面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在說。”
“你和各位叔叔伯伯先回去吧,我想在多呆一會。”
“一起回去吧,雨越來越大了,你會感冒的。”
“你放想,我不會做傻事的。燦燦還需要我,白家還需要我,我不會自殺的。”
“景景……我了解你。你再騙我。”蘇亦江太清楚景景了,如今要不是因為燦燦生死不明,景景恐怕早就隨家人去了。
“你爸爸和你哥哥他們不會希望你這么做的。你是他們最愛的人,他們希望你好好地活著。景景,你聽話好不好?跟我回家,不要讓你爸爸和哥哥擔心。”蘇亦江攬著她的肩膀,試圖將她帶走。
景景搖了搖頭,“放心吧,至少在沒有找到燦燦之前我不會做傻事的。我只是有些話想要和爸爸哥哥說。”
“景景……別做傻事。”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蘇亦江不敢走遠,就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她。
“爸爸你好壞哦,丟下我和燦燦就去找媽媽了。真的好討厭啊,還有哥哥!”景景蹲下來,細細摩挲著白青山的照片。
終于忍不住,將這幾日積攢的情緒一下子宣泄出來。
放聲大哭。
“媽媽,你見到爸爸和哥哥一定要幫我打他們一下!”
“還有燦燦……我把他弄丟了,你們一定會怪我對不對?如果沒有我的胡鬧任性,就不會引狼入室,就會讓盛靳川……
真的很對不起!
我發誓,我一定會把燦燦找到的。無論他是死還是活。我都會找他的。至于害死你們的人……我也不會讓他好過的!爸爸、哥哥你們等我,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環的!“
“少爺,都查清楚了。”
白囂推開書房的門,撲面而來的酒氣讓他下意識的皺了下眉。
但很快就整理好了表情,走了過去,“白景勻的車子別人做了手腳,剎車線被剪斷了。”
隨意躺在沙發上的盛靳川聞言,面無表情的灌了一口酒。
辛辣的酒入喉,他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好像麻木了一般。
過了好半晌,他才道,“誰做的?”
問完之后,又自嘲的笑了一下,“不對,我應該問是萬叔做的,還是盛承歡做的?”
“是承歡小姐。”
“呵。”
“還有白青山的藥,事先被人換掉了。所以,他才會……”
白囂的話沒有說完,盛靳川已經明白了。
“這次是誰?萬叔?還是盛承歡?”
“……是一個叫安漾的女人。”
“安漾?”
“對,是承歡小姐收買了她,她換掉的。”調查的內容讓白囂心驚肉跳,在這之前他從來不知道女人可以狠到這種地步。
安漾,那可是受了白家多少恩惠的人,竟然可以做出這樣狠毒的事情。
盛靳川冷冽一笑,“人呢?”
“安漾已經被控制住了,等候您的發落。”
究竟是要送給警察,還是送給白景景,白囂也吃不準。
“我是說盛承歡。”
“承歡小姐她……”
盛靳川從沙發上坐起來,目光冷的厲害,“從現在開始,她不再是你的承歡小姐了!”
白囂被盛靳川決裂的表情嚇到,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停掉她所有的活動,后續資源也全部停掉。明天一早,送她回墨西哥,我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她!”
“這……”
這么做,比殺了盛承歡還要狠。
盛靳川冷眸掃過去,“怎么?你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白囂寒顫,立馬點頭,“是,我這就去辦。”
“至于安漾……送給白家,讓景景親自處決。”
“我明白了。”
看少爺這個樣子,是沒打算和白景景分開。
安漾,算是他為道歉送上的第一個禮物。
“她……今天做了什么?”
白囂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個她是指誰。
“今天是白青山和白景勻的葬禮。”
“……那她一定很難過。”也恨急了自己吧。
這一切的一切,她認定了是自己的做的,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白囂見盛靳川這么痛苦,猶豫了下,道,“其實……您可以和她解釋的。這一切,都不是您做的。雖然您參與了計劃,可到最后您為了她放棄了。”
盛靳川自嘲的笑了一聲,“有什么區別?在她的眼里,我和盛承歡是不分彼此的。她做的,就是我做的。更何況……布局的人確實是我。她不會原諒我了。”
他絕望著。
可很快,他就將絕望壓了下去。
就算不會原諒他又如何?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就好!
“白景燦呢?”
“已經送往美國。”
“派人照顧好他,務必保證他的安全。不要暴露他的行蹤,也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他。給他弄一個新身份,讓他在美國好好呆著。”
白囂不明白,“為什么不告訴白小姐……她弟弟還活著?這樣,她或許能少恨您一些。”
“死兩個和死三個又有什么分別?”
白囂,“……”
無奈嘆息。
難道,就真的沒有解決辦法了?
“安排一下,我要去白家。”
“您……現在去白家恐怕不太合適。白家外面有很多記者埋伏,還有保鏢,您一出現恐怕會引起混亂的。”
白囂擔心著,又想了想,把白景景被記者嗆聲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就讓他們去和上帝懺悔吧。”
“您的意思是……”
盛靳川冷冷的睨著他,菲薄的嘴角吐出一個字,“殺。”
“是。”
白囂不敢置喙,立馬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