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喜歡誰,大可以去追求,亦或是如果太后有意賜婚,民女也干涉不了。”子曦說著,云淡風輕般笑了笑,“可我的想法如何,我覺得白姑娘也干涉不了。”
白霜神情驟變:“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簡單。”子曦道,“我能治好世子的病,那就是對他有救命之恩。清郡王和王妃曾承諾我,可以在不觸犯律法的前提之下,提出任何要求,所以就算我真的對世子抱有什么想法,白姑娘也管不了。”
“你——”白霜咬牙,臉色青白交錯,“你簡直恬不知恥!”
“白霜管不著,哀家能管得著嗎?”太后冷冷道,“蒼兒是哀家的孫子,哀家若是給蒼兒賜婚,就算是他的爹娘也不敢違抗。”
“太后說的很對。”子曦偏頭,目光淡然地看向太后,“但方才民女也說了,若太后覺得賜婚管用,沖喜能治好世子的病,那么世子的病便可以交給那位沖喜的世子妃負責,民女不會再插手。”
“你威脅哀家?就不怕哀家治你死罪?”太后氣得呼吸急促,手指顫巍巍地指向子曦,“你以為哀家當真就治不了你?!”
子曦道:“太后想聽實話?”
太后一僵。
她簡直沒見過如此膽大包天之人。
“我既然敢來帝京,敢踏進郡王府,就不擔心任何問題。”子曦淡笑,“就像我今日敢孤身一人進宮,而完全不必對太后卑躬屈膝是一樣的道理。若我真的怕,也就不會這么做了。”
太后臉色鐵青,氣得快要說出話來。
白霜也完全沒料到,這個山野丫頭在太后面前居然也這般肆無忌憚,到底是有所倚仗,還是根本不畏死?
忍不住咬緊了牙關,白霜努力想維持大家閨秀的高雅端莊。
可她生平第一次發現,原本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今日卻需要耗費最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
“世子的病雖然有所好轉,但并未痊愈。”子曦淡淡道,“接下來的日子里還需要靜心調治,所以民女暫時會待在郡王府,也希望盡量不要有不相干的人打擾。”
說罷,她微微欠身,姿態如行云流水:“民女告辭。”
太后冷冷地看著她轉身往外走去,沒有開口阻攔。
白霜也沒有說話。
然而到了殿外,子曦卻走不了了。
因為殿階下站著一個人。
年約十八九歲的女子,容貌清麗絕塵,眉眼冷漠如霜,身段修長纖瘦。
一襲玉渦色的金絲織錦束腰長裙,勾勒出女子纖瘦的蠻腰,肩上系著一件醬紅色狐貍毛披風,襯得女子氣勢錚錚。
此時她只沉默地站在那里,便有一種比臘月寒冬更冷的氣息,自她周身緩緩傾瀉而出。
空氣中的溫度一點點降低。
子曦眉梢輕揚,唇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
西陵長公主楚凝。
早晚得有一見,卻沒想到這一面來得如此之快。
子曦打量楚凝的同時,楚凝也沉默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女子。
兩人都沒有說話,仿佛在比賽誰的耐性更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