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以前對于蘇瑾的態度,就是季孟陽和沈樺對待蘇瑾的態度。
今日出言不遜,未免沒有蘇鈺一份功勞。
而他既然說自己兒子得了教訓也是應該的,那么蘇鈺呢?
蘇相想到方才,蘇瑾明顯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態度,以及周身的氣度也跟以前判若兩人,甚至,淺笑間下令對沈樺掌嘴一百……
神情莫名就變得陰郁了些。
“相爺進去吧,別管我了。”季尚書看著不遠處已奄奄一息的兒子,情緒幾乎跌到了冰點,沒心情再應付任何事情。
黑衣護衛下手又狠又快,沈樺被掌嘴一百很快就打完,黑衣護衛轉身消失。
而沈氏三步并作兩步上前,焦灼又心疼地道:“樺兒!樺兒,你怎么樣?樺兒……來人!把表公子送到他的院子里,即刻請個大夫來!”
沈樺一張臉已經完全沒了之前半分模樣。
青紫腫脹,眼睛只剩下了一條縫,滿臉腫出高高的淤痕,嘴角破裂,但是臉上卻沒有血流出,所有的淤血都在道道可怖的腫痕之下。
蘇相看了他一眼,冷冷地拂袖離開。
若不是這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以前總羞辱蘇瑾,哪有今天這亂七八糟的一出?
蘇相根本不去想自己以前是怎么對待蘇瑾的。
甚至似乎已完全忘了,他是如何親手斷送了兒子的功名,且把心高氣傲的兒子送進了公主府——
原以為以蘇瑾的性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公主府翻身,更不可能對公主妥協。
他們二人名為夫妻,實則就是彼此的敵人,蘇瑾永遠是反抗公主為榮,而公主素以鞭打折磨蘇瑾為樂。
可今日……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相此時壓根不會想到,這才只是剛剛開始,相府的好日子還在后頭。
縱然心情如何糟糕,壽宴該如何辦還得如何辦。
季孟陽和沈樺是長公主懲治的,他們還敢對長公主不滿嗎?
況且只是兩個不穩重的小輩,雖一時影響了心情,但到底影響不了大局。
宴席不在同一院落,穿過前后通風的敞廳,楚凝就被侍女引著去了女客所在的錦華園,而蘇瑾……
“為兄帶瑾弟去吧。”蘇鈺走上前來,揮退了要給駙馬引路的下人。
蘇瑾轉頭瞥了他一眼,唇角淡勾:“那就麻煩兄長了。”
男子的坐席設在臨湖而建的清風閣。
因前來賀壽的人數眾多,年長者跟年輕著亦是分開坐。
蘇鈺便帶著蘇瑾一起往年輕人的花廳走去。
“瑾弟今日一回來,就給了我們這么大一個驚喜。”蘇鈺語氣淡淡,“真是讓為兄大開眼界。”
臨湖的回廊曲折,廊上燈火綿延,湖中倒映著璀璨的星光。
眼前的景致顯得格外美好。
蘇瑾溫潤淺笑:“之前兄長在公主府時,我就已經說過,父親嫡母和兄長曾經對我的養育之恩,我定會加倍回報。”
微微偏首,側顏顯得俊美邪肆,“今晚只是開胃小菜,珍饈大餐還在后頭,兄長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