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攝政王成了平君,搬進宮里居住之后,攝政王府便空置了下來,府里一片安靜。
子曦從馬車中下來,站在偌大威嚴的府門前,看著氣勢森嚴的府邸,語氣淡淡:“府中安排了人保護?”
南墨昊點頭:“是。”
子曦轉頭瞥了他一眼,隨即抬腳往府中走去。
做過攝政王的隱衛到底是有些不同的,除了心思縝密之外,考慮問題也比較周全,不會只簡單地遵從主子口令行事。
子曦此時并不知道,南墨昊之所以會安排得周全,并非因為做過攝政王,而只是因為秦裳是子曦在意的人。
他知道子曦想要看到秦裳完好,心里也清楚九閣閣主極有可能已經知道秦裳被他帶了過來,為了以防萬一才做了周全的安排。
攝政王府占地面積很大,在寸土寸金的帝京繁華街道上,也是沒有任何權貴能比的尊貴嚴謹。
踏進大門,穿過寬闊的前院,接連穿過三重門,每一道門四周都隱藏著不計其數的玄隱殿高手隱衛。
在子曦和南墨昊行過之際,無聲地斂息叩拜。
秦裳被安置在主殿,也是南墨昊曾經居住的墨引樓。
又一次駐足,子曦望著上面牌匾上“墨引樓”三個鎏金大字,心頭微有些復雜。
這是她第一次踏進攝政王府,第一次來到南墨昊以前的地盤。
墨引樓。
墨隱。
子曦斂眸,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舉步踏上石階。
墨引樓是整個府邸里最嚴密的防守重地,所有的府衛、廝、侍女皆不允許靠近,便是連在殿中伺候的人,南墨昊都是從玄隱殿調人手過來。
秦裳趴在南墨昊之前的床榻上。
子曦走近內殿,看到昏迷側趴在床上的男子,心頭如針扎一般刺痛。
幾日之前還溫雅如美玉的男子,此時幾乎已看不出原本的面容,發絲凌亂沾著血,面上慘白,額頭青腫泛紫,唇瓣干裂,嘴角和面上還殘留著已經干涸的血跡。
破碎的紅衣上處處都是血跡,整個人毫無生氣地躺在那里,幾乎感受不到生命的跳動。
子曦伸手探向他手腕,兩根指尖試著微弱的脈象,良久,纖細的指尖沿著手臂一點點朝上,探過肩背后腰,以最輕的力道去試著骨頭斷裂的程度。
房中一片靜得落針可聞。
過了不知多久,子曦才幾不可察地松了口氣,轉頭看向南墨昊:“情況不太好,丹藥和湯藥暫時都不能用,今晚朕過來給他行針。”
行針?
南墨昊微愕:“陛下親自動手?”
子曦點頭。
秦裳傷勢太重,太醫院那些太醫們約莫也沒人敢輕易碰他。
南墨昊聞言,眉頭皺了皺,垂眸道:“陛下晚上出宮太危險——”
“不是有你在嗎?”子曦淡笑,“沒事的,這兩日朕要經常過來,前期的治療比較麻煩,需心謹慎,大意不得。”
南墨昊微默,隨即點頭:“是。”
雖然以帝王之尊給人療傷治病根本不合規矩,但秦裳是子曦的朋友……規矩也并非不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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