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鮮血噴出,躺在陵國雍華宮寢殿里養胎的獨孤熙,整個人毫無預警地從榻上栽了下來。
榻前地毯上,血跡斑斑。
體內突如其來的蝕骨絞痛,讓少年睜大了眼,臉色白得透徹,額頭冷汗如雨般滾落下來,“陛……陛下……”
一點點蜷縮起身體,可身體里無處不在的鉆心之痛卻讓他必須死死地咬著唇瓣,才能克制出那陣痛苦的慘叫。
好……好疼……
聽到動靜的秋雁急速飛身而進,“你怎么了?”
少年掙扎著抬眼,嗓音因極致的劇痛而嘶啞:“今天……幾月……”
“今天是十一月十八。”秋雁回答,然后又問了一句,“獨孤皇子,您怎么了?”
獨孤熙急促地喘息,死死地揪著自己心口的衣服,額頭青筋一根根突起,顯然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折磨。
秋雁看出他并非偽裝,且情況顯然不太妙,連忙喊人去通知攝政王,守在殿外的一個隱衛很快飛身離去。
正在御書房處理朝政的南墨昊聽到稟報,眉頭微皺,起身趕到了雍華宮。
踏進殿門,就看見這些日子一直很安分的少年倒在地上,身體痛苦地蜷縮成一團,精致的臉上冷汗迷蒙了眼,一張臉白得沒有絲毫血色。
發絲凌亂,身體止不住地激起陣陣顫抖和無意識的掙扎,以及喉嚨里發出無意識地喘息和壓抑的呻吟:“疼……”
“怎么回事?”南墨昊在他跟前蹲下,抓著他的手,“發生了什么事?”
秋雁神色微變:“奴婢也不清楚。獨孤皇子方才在榻上歇息,突然間就摔了下來,然后就成了這樣。”
“陛……陛下……”少年抓著南墨昊的手,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狂亂之下早已迷失了神志,嘴角發出囈語般斷斷續續且嘶啞破碎的聲音,“陛下……我疼……”
南墨昊皺眉,急忙轉身往內殿而去,在床頭壁格里找出一個小瓶子,倒出里面的藥丸,轉身走到少年跟前,把藥丸塞了一顆進他的嘴里:“吞下。”
少年神志狂亂,雙手一會兒抓住自己的衣襟,一會兒死死扣住身下的絨毯,然而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減緩一分那錐心刺骨,五臟六腑被撕咬的巨大痛苦。
南墨昊皺眉,伸手在他后頸疾點,少年身體頓時僵住無法動彈。
南墨昊命秋雁去倒了杯水過來,將少年下巴微抬,極慢地倒了點水進少年嘴里,順手抬了抬他的下巴,讓嘴里的藥丸和著水咽下。
獨孤熙已被折磨得神志不清,此時南墨昊的動作對他而言,也沒有一點反應。
雖被點了穴道,可劇痛之下引起的顫抖卻依然存在,雙眼迷茫,額頭冷汗不停地滑落。
南墨昊沉默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伸手在他疾點他后頸,淡淡開口:“獨孤皇子。”
藥丸入腹,少年逐漸安靜了下來,被汗水打濕的發絲凌亂覆蓋住了額頭,急促的喘息中還能聽到痛極之后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