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月牙白少年越發惱怒,正要說話,旁邊一個素淡長衫的少年端著玉盤走過來,正要從他們身邊擦肩而來,他冷冷開口:“你站住。”
少年眉頭微皺,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給本公子倒杯茶。”少年命令,以為是專門侍奉茶水的宮中侍奴,卻在抬眸看到鸞飛的容貌時,驀地一呆,“你……”
鸞飛斂眸,什么也沒說,徑自端著玉盤就要離開。
少年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伸出腳一絆。
鸞飛連人帶盤摔得趴到在地上,跌了個五體投地。
旁邊的公子姑娘們聽到動靜,紛紛轉頭看了過來,見到個少年跌趴在地上,先是愣了愣,隨即哄堂大笑。
“這是宮里的內侍?怎么走路都走不好?”
“容貌倒是生得美,不會是哪個貴人的小倌吧?”
“美?”不屑的嗤哼響起,“生來就狐媚人的一張臉,能是什么好貨色?”
“怎么回事?”聽到外面齊聲哄笑的九嬈眉梢輕挑,“發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姬凰羽幾人下意識地抬眸,看向湖心對面的亭廊里。
“你的小寵物被欺負了。”白卿離執著白底青花紋茶盞,修削的指尖泛著天生的蒼白色澤,“陛下不去看看?”
九嬈沉默,遠遠地也看到了大概,眉眼幽深難測。
鸞飛慢條斯理地爬起來,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也并沒有聽到眾人的奚落羞辱,只是悶不吭聲地蹲下身子拾起玉盤,把已經摔碎的茶壺瓷片撿起來放在玉盤上,在眾多視線矚目之下,沉默地起身就待離開。
這般忍氣吞聲的模樣,讓月牙白錦袍少年越發確定他只是宮里的內侍。
少年現在年紀都不大,還遠遠沒到長胡須的時候,是以白凈俊美的面容很難區別少年和內侍的區別尤其當他心里有了這般確定之后,便是連問問鸞飛的身份都忘了。
“站住。”
“余祺,算了。”旁邊藍衫的少年眉頭微皺,忍不住開口阻止,“這是在宮里,不是在你家,稍后若是驚動了女皇……”
余祺語氣淡淡:“一個小小的奴才怎么會驚動女皇陛下?反倒是他沒有一點規矩,若是讓女皇知道了,只怕才會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眼角斜看向鸞飛:“給本公子倒杯茶。”
在他看來,宮里的奴才宮女本就是沒有一點地位的,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伺候皇族和貴族,匍匐在他們腳下茍延殘喘。
而他是重臣家里的嫡子,父親更是在內閣任職。
一個貴公子和一個奴才,誰在女皇陛下心里的地位高,不是一目了然?
鸞飛并不想惹事,見他不依不饒,只得一手端著玉盤,騰出一只手提起余祺面前的茶盞。
正要給他倒茶,卻聽余祺又冷冷道:“斟茶不知道要跪下?你這個奴才規矩是怎么學的?”
然而話音剛落,斜里卻伸來一只手,直接握住了鸞飛手里的茶盞,嗓音溫潤,如春風般雅致,“我來給余公子斟茶。”
晚上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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