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牛角尖,苦的也是他自己。
天舒沒說話,沉默地閉上了眼。
夏日的夜,無端的有些冷。
兩人都沒再說話,天方亮時天舒才睡著,九嬈起身給他擦拭了一下身體,換了藥,繼續睡。
接下來兩日天舒都是待在雍華宮休養。
第三日,鸞飛拜過圣駕整軍出發,領著手下精銳浩浩蕩蕩離開了陵國帝京,前往北疆邊關。
而與此同時,聞箏也收拾好了行裝,在九嬈安排的人護送之下,離開陵國帝京前往大夏,回家省親。
天舒身上的傷收了口,請示回去天樞宮養傷,九嬈同意了,吩咐宮女精心伺候著,太醫早晚兩次去天樞宮請脈。
也許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思考以及面對已經長大的人生——他們都不再是孩子,更不是尋常世家公子與小姐之間談論歡喜姻緣的時候。
他們以后的人生還很長,除去感情之外,更多的是彼此身上肩負的責任。
任性,發脾氣或者鬧別扭是尋常十五歲女孩可以做的事情,卻不是一國之君該有的行為。
為情所困也同樣是一個十五歲少年可以有的苦惱和權利,卻不該出現在一個御影衛身上。
偶爾的迷失有情可原,若一直鉆進死胡同里出不來,那才當真是無法原諒。
鸞飛帶兵離開之后,九嬈按部就班地上朝,處理國家大事,下朝批閱奏折,招墨華來商議國事,順便聽了玄隱衛對刺客調查結果的匯報。
然后九嬈得知,七月初一梨園戲臺上刺殺柳拂衣一事,竟與景州布政使紀安有關。
那個刺客是跟隨著暢音樓的戲班子一起進宮來的,這一點雖有點出乎九嬈意料之外,不過轉念一想,有玄隱衛在,尋常刺客想要混進皇宮除非有三頭六臂,可顯然那個在天舒手下連一招都抵擋不了的刺客并沒有多少過人本事。
所以只有喬裝了身份,尾隨戲班子一起進宮才能有機會刺殺柳拂衣。
至于原因……
“內閣余大人曾傳信給這位景州布政使紀大人,說是柳拂衣手里掌握著他貪墨的證據,打算在陛下生辰當晚揭發紀安,紀安心里慌亂,才緊急安排了一個不太靠譜的刺客打算滅口。”
鳳五把事情的原委稟報完整,末了道:“陛下要現在查這位紀大人嗎?”
九嬈坐在長案前批閱奏折,聞言頭也沒抬:“你跟鳳七去查,暗中收集他違反犯罪的證據,所有經他的手做過的不該做的事情,都給朕一五一十地查出來,包括他跟余大人的來往文書。”
“屬下遵旨。”鳳五恭敬領命,正要退下之際,卻遲疑地開口,“陛下,屬下跟鳳七離開,陛下身邊沒了可使喚的人,是否需要再安排兩個人過來?”
雍華宮玄隱衛不少,但近身保護的卻不多。
鳳五跟鳳七是長期待在寢宮外值守并隨時待命的人,他們跟御影衛的區別在于無需貼身伺候,且兩輪當值,分白天和夜晚。
九嬈聞言,語氣淡淡:“不用。”
不用?
鳳五眉頭微鎖,“陛下身邊不能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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