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衣惱怒地瞪著他:“就身上這點破傷,至于用那么好的藥?”
“至于。”秦裳淡定道,“身上留下這么多疤痕給太難看。”
云青衣咬牙:“你是個大男人,又不是宮里的寵妃,留點疤痕怎么了?”
秦裳默了默,垂眸作反省狀:“你給我一瓶就好,不然要是我求到主人那里去,你就要大出血了。”
“閣主會理你?”云青衣嗤笑。
“應該會的。”秦裳道,“這次云紫衣把你叫回來,就是因為我求了主人。”
云青衣氣得想打人:“……”
“云青衣,我會補償你的。”秦裳跟他打著商量,“明年開春我給你多一年的假,你可以心無旁騖地采集奇珍異草。另外我跟你保證以后再也不會讓自己受傷,不會再浪費你的藥,不讓你來回奔波浪費時間,總之,在盡可能的范圍之內給你方便。”
云青衣沉默一瞬,狐疑地盯著他:“你確定?”
“確定。”秦裳道,“雖然我沒什么威信,但君子一諾快馬一鞭,說出口的話還是要做到的,我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沒什么威信?
云青衣幽幽嘆了口氣:“秦公子還真有自知之明。雖然占著閣主身邊第一高手的位置,卻時常幼稚任性得跟孩子似的。希望今日之后秦公子能穩重一些,成熟一些,別再時不時地給閣主添亂了。”
秦裳:“……”他有那么差嗎?
好吧,似乎真有。
“秦公子先休息吧。”云青衣郁悶,“我先回去,明日把寒香露帶過來,讓公子享受一下貴妃出浴的待遇。”
說著冷冷一哼,轉身離開了。
秦裳神清氣爽,趴在床上悶笑兩聲,這種鮮活的感覺原來當真是如此美好,完全不似前世那種郁結悲涼的心境。
活著的感覺真是太好了,跟在乎的人一起活著的感覺更好。
這一世他定要學聰明點,絕不能再干那么多蠢事,連云青衣都知道他幼稚任性,可見曾經的他確實任性愚蠢。
只是那時候他整日養傷,心情低落,不愿意跟任何人傾訴,再加上主人的寢宮又不是誰都能進來的,所以也沒有人主動來來糾正他的行為,提點他的錯處在哪里。
如今他算是徹徹底底醒悟了。
這兩天休息,秦裳其實已經可以下床慢慢走上一段了,但牽扯到身上的傷勢必又要流汗,所以他只老實地趴臥在床上,懶得折騰。
午飯之后睡了一覺,傍晚醒來時看到窗前安靜斜倚著錦榻的白衣身影,已經完全沒有意外,而是真真實實地感到欣喜。
“主人。”他開口,“今日云青衣來了。”
殿內靜的出奇,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帝修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主人跟堂主們議事議得怎么樣了?”
帝修抬眼,幽深淡漠的瞳眸就這么靜靜鎖住眼前的少年,耳畔回蕩著云青衣的話:“閣主,秦公子的性情跟之前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像換了個人似的。”
換了個人?
的確像是換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