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極邪領域之中,那一處界位裂縫的缺口中忽傳出一道極為凜冽的罡風,頃刻間將所有附著在其上的邪靈體全部吹散。
何一諾的身軀自然也被掀至遠處,只不過在這一刻,隱約之中,他似可以感受到了一絲外界的氣息,只是極度微弱,還無法建立聯系。
那些邪靈體在被罡風吹離的片刻后,便重新蜂擁而至,且這一次數量更多。
想來它們在被困在極邪領域億萬年之后,渴望突破界限,溢出到外界。
然就在它們欲攀附在界位裂縫處的那一刻,裂口處忽然出現異動,自上而下如被撐開了一般,快速的向著兩側擴張。
也就在那一個瞬間,缺口之中忽然有一個巨大的球體幻化而出,球體呈現兩層梯度,其中內層為黑色,外層白色,在以相反的方向對立旋轉,怪異至極。
而也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何一諾忽精神一振,他雖然不知曉這界位裂縫究竟同樣何處,但是透過這個被球體撕扯的界位裂縫,他已經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外界的氣息。
故而他抓住這一機會,以濁火與十萬鯤魂之力包裹著自身神識,擠過那球體與界位裂縫的空隙,強行將自己的一縷神識送往外界。
而不知跨越了多遠的時空,這一刻,天道派天罡紀元處,那天道十三生相之中屬于何一諾的葬仙陡然睜開雙目,他的目中出現了何一諾傳遞出的那一縷神識,他們的意識之間開始出現了互通。
葬仙雖然沒有蘇醒,但是憑借著他們同屬于一體之間的本源意識,頃刻間便建立了聯系。
何一諾將自身所有的訊息全部傳達給葬仙,如此一來,即便是何一諾真的死在了極邪領域,那么只要他分身不滅,他便可以借助界位之石,打開界位裂縫,重新復活。
而他的這一次嘗試無非是釜底抽薪,將自身逼入絕境,置之死地而后生!
與此同時,因球體的存在,阻擋了邪靈體前往界位裂縫的道路,那些邪靈體變得極為狂暴,在千奇百怪的形態之中瘋狂的撲向球體,欲將擋在它們外出道路上的東西撕碎!
然而,球體并未真正意義上的阻擋了它們,反而是放任它們進入其中,只不過它們所進入的并非是界位裂縫,而是球體的內部,且只可進不可出,全部被困在其中!
下一刻,球體雙層梯度加速運轉,在黑白交替,明暗不定之中形成了一個交錯隱約的獨立體,一如其名“迷失樂園”一般,深處其中便如進入一個迷失錯亂的世界。
而不僅如此,此刻這球體上所傳遞出的乃是一股極為復雜與詭異的力量,看似沒有絲毫的毀滅性與破壞性,實則能夠瞬間泯滅所有。
那些邪靈體在這股力量的包圍下,形態開始出現了轉變,從實體模樣重新化作了那一抹肉糜云霧,而后從球體之中不斷的身滲出,跟隨著上方的那些墜落物一同落到云海,再次沒入其中。
這期間,邪靈體似乎沒有任何的掙扎與暴動,仿佛它們身處其中并未察覺到任何的威脅。
而唯一可以解釋這些的或許便是,這迷失樂園之中時間出現了扭轉倒流,讓這些邪靈體重新回歸成它們原始的模樣。
然而,這一切落在何一諾的目中,卻是讓他出現了深深的困惑。
而他困惑的根源不是球體如何消滅邪靈體,而是球體上這股力量的來源。
在他看來,這一股力量十分怪異,一如這迷失樂園本身一般,是一股錯亂與復雜的力量綜合體。
它并不是一股單純的力量,而是由九道截然不同的力量組合而成,其中有陰有陽,有虛有實,有冰之冷有火之熱,有生機勃勃也有死氣沉沉,除此之外還有一道極為霸道與神圣的力量!
而何一諾的思維重點同樣不是放在這些駁雜力量的本身,而是這九道力量所對應的屬性來源,他的腦海中似有靈光乍現,只不過卻無法抓住,而他口中則是不斷喃喃道:“九道力量,九道,九,,,”
然就在那一個電光火石的瞬間,他似豁然開朗,心中驚訝道:這九道對應著的正是太古九重天!陰陽,虛實,水火,生死以及第九重境,隕落天堂!
而如此看來,這墮天的身份必然與太古九重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甚至此刻何一諾可以認為,這墮天正是來源于太古九重天!
而若果真如此的話,那么這墮天的身份與同在太古九重天的天劫一定有著或多或少的關聯。
“為何還不走!!”就在何一諾冥思之際,墮天的話語再次回蕩在他的腦海。
何一諾看著眼前的球體,而那球體在墮天的操控下,在與界位裂縫的交界處露出了一定的空隙,來給他逃生。
在他看來,這墮天雖實力通天,但是在這異域極邪領地想要完成這一切的舉措對他應該也是不小的消耗,故而并無法堅持多久,但是對他逃生來說,時間足夠。
何一諾沒有猶豫,在這里御空雖舉步維艱,但他還是成功的來到了界位裂縫前,距離踏入其中只有一步之遙。
只不過,就在這一刻,他忽然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墮天似察覺到了這一切,話語中透出一絲微怒道:“還不快進去,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然何一諾卻并未理會他的話語,身軀不僅沒有向前邁進,反而開始不斷的后退,遠離界位裂縫。
同時,他將方才墮天在自己周身接下的防護屏障解除,讓自己的身軀重新暴露在極邪領域的邪力吞噬范圍之中。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真的不想活了?”墮天的話語在怒意之中還帶著幾分的困惑,此刻強如他者,一時之間竟也無法捉摸出何一諾究竟在想什么。
“我一生的命運皆被他人所左右,自己從來無法真正的掌控自己的命運,這樣活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說話間,何一諾的身軀重新來到了云海的上方,距離云海不過數丈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