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玉公主確實胃口不好,精神也不大好。不過見了劉琰,福玉公主恰似得了靈丹妙藥,頓時生龍活虎起來,扯著劉琰就是一通說。
福玉公主和曹皇后現在是一個心情。
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妹子要嫁人了,既高興,也不舍,更怕她以后過得不好。
福玉公主不缺錢,這陣子她也給劉琰搜羅了不少好東西,還打算再給劉琰在城外弄個莊子。
“到時候城里住得氣悶了,就去城外住住散散心。”福玉公主笑著說:“我和你姐夫都說好了,等天兒熱起來我們也去城外住。”
劉琰有點別扭:“不必了,母后也說要給我莊子的,大姐姐不必再給我了。”
莊子可大可小,可想而知福玉公主出手肯定不會小氣。
朝云園就已經是一份足夠貴重和貼心的禮物,劉琰不想總讓大姐姐為她破費。
“那不一樣。母后給的是母后的,我給的是我的。你也要嫁人了,嫁人是大事,以后的日子和以前就不一樣了。其實母后也好,我也好,都是希望你能過得更好。”
劉琰默默點頭。
白芷笑著給劉琰上茶:“四公主若是在宮里悶了,只管往我們府上來,我們公主可想念四公主了,一看見四公主來,笑容也多了,話也多了。”
劉琰對白芷很客氣——這是跟了大姐姐多年的婢女,情分不同。
“白芷姐姐要不嫌煩,我以后天天來。”
白芷送了茶并沒有走,站在一旁回事,她說話簡單俐落,井井有條。
劉琰托著腮在一旁看著。
白芷確實是個人才啊,會算賬,會管事,會說話,要緊的是她對大姐姐忠心。大姐姐能栽培出這么個人手來,肯定也花了不少時間和心力。
劉琰想了想,她身邊好象就沒有白芷這樣的人。
看來以后這上頭不能偷懶,還得多多留心才是。
白芷做事周密,她還把這些事情都記下來,一來不怕忙中出錯忘了哪一件,二來以后有事回頭再索尋查找也方便。
劉琰回過神,白芷正說:“……公主和四公主正說話,奴婢就自作主張,取了兩枝人參,還有另幾樣名貴藥材讓人送過去了。”
福玉公主說:“這樣處置很妥當。你這兩天別忘了讓人再打聽打聽,看他病情如何,這事兒駙馬知道不知道?”
“依奴婢想,駙馬多半是知道了。應該會替他們托個人情,請位太醫去好好診治。”
福玉公主點了點頭。
劉琰問:“是誰生病了?”
如果是一般的關系,應該不會尋藥尋到大姐姐這里來。
話又說回來,如果是一般的小病小恙,也犯不上去旁人家尋藥。
劉琰覺得這個生病的人,應該病得不輕,而且自己可能也認得。
白芷看了一眼福玉公主,這才說:“回四公主,是鴻臚少卿李崆。”
還真是個認識的人。
“他病了?什么病啊?”
前頭都說了,白芷當然也不會話說一半藏一半。
“奴婢就問了一句,來的人沒有細說,不過看起來,病的應該是不輕。”
說起李崆和李崢,劉琰是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了。
以前李崢和小哥來往多,劉琰在小哥那兒倒是常見他。
但李崆,好象從他們守孝期滿返京之后就再沒有見過。
沒想到再聽見他的消息就是他重病。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這對兄弟,劉琰就會想起多年前頭次見面時的情形。她迷了路,還多虧李崢替她領路,把她送到大姐姐身邊。
那時候大姐姐才同田霖定了親,大姐姐正在一心一意的待嫁,李家的頂梁柱李宗滔也還活著,李崆李崢兩個沒有現在這樣艱難。
那時候誰能想到后來的事情呢。
李家以前是什么聲勢,何至于求藥求到旁人門上。
“他們家是不是有什么難處?”
“難處嘛,家家都有。”福玉公主一笑:“不過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不過李家這樣的人家不會真的倒下去,畢竟樹大根深,想來過了這個難關,就會好的。”
白芷退下之后,跟前沒旁人,福玉公主也不再避諱什么,招手讓劉琰在榻邊坐下,輕聲問她:“你老實同我說,你是不是對李家玉郎有意?”
劉琰愣了一下:“不,不是啊。大姐姐你怎么這么想?”
“沒有就好。”福玉公主又問:“那李崢呢?”
劉琰完全不知道大姐姐為什么要問她這個,連忙擺手:“我和他也就是……比一般人稍微熟悉些,他這個人還不錯……”看福玉公主眉頭一皺,劉琰趕緊說:“可我對他從來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啊。”
看福玉公主好象還沒全信她,劉琰一攤手:“大姐姐你是不是從哪兒又聽到什么奇怪謠言了?我要是真喜歡他,我為什么不跟父皇和母后提呢?難道我提了,父皇母后會不幫我嗎?”
就算沒有父皇母后,她還有小哥,他小哥和李崢交情也算不錯,小哥也可以幫她的啊。
但李崢沒對她表現出什么戀慕之意,劉琰對李崢也沒有過多的關心。
嗯……
“好吧,前幾年我確實覺得他這人挺好,長得挺好的,又有文采。”這話劉琰也只會跟大姐姐說,跟旁人是萬萬不會提起的,哪怕跟母后也不會說:“我挺羨慕他,甚至有一段時間很嫉妒他。”
這就讓福玉公主不明白了。
劉琰為什么嫉妒李崢?
“我那時候在宮里憋悶啊,宮規學不會,不能隨便出門,程先生一提起我就是‘朽木不可雕也’,我那時候還想著,為什么我不是個男子呢?象哥哥們一樣,哪里都能去,過得多自在……我真想變成李崢那樣子,我不想做公主,我情愿和他換著過日子。”
福玉公主忍不住笑了,不過也徹底放下了擔心。
“你啊,滿腦子凈這些古怪的念頭。陸軼和你姐夫也相熟,你姐夫還在我面前替他作保呢,說他人品絕對沒問題,外頭那些名聲傳言作不得數,都是假的。”
劉琰連連點頭:“這個我知道,他家里事情復雜,他離家出走是有隱情的……”
“嗯,這個我也知道一些。這家里兄弟多了,總免不了爭家產爭爵位,陸軼當時年紀小,他兄長肯定沒少使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