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俞果然就是裝裝樣子。他以韶國正在攻打定國,為了讓南風正陽不被打擾為由,只將南風正陽的棺槨停放了三天就草草下葬。
雖然一眾老臣對于他的做法頗有疑議,但眼下卻沒有人敢多言,生怕一朝惹怒了他,就像之前某位大臣說他狼子野心,和太子為一丘之貉隨后就被滿門抄斬。
大勢所趨,就連唯一能與之能抗衡的翌王都甘愿稱臣,最后南風俞在眾人再三請求下登基,冊封其正妃為皇后,其生母為太后,還冊封了南風翌的生母衛氏為太妃。
不過,在南風翌請求將衛太妃接出皇宮,今后和他一起生活時卻遭到了南風俞的拒絕。說是太后在后宮太過孤單,需要衛太妃陪著聊天解悶。還讓南風翌盡管放心,說他一定會好好照顧衛太妃。說白了就是打算拿衛太妃為質要挾南風翌。
南風翌心里冷笑,面上還要對南風俞感恩戴德。在南風俞要重賞和加封他為親王時,南風翌拒絕了。
“臣弟今日還有一事相求?”南風翌朝坐在龍椅上的南風俞跪拜請求。
“五皇弟何須行此大禮?”南風俞抬手隔空虛扶,“有什么話和朕直說無妨。”
南風翌卻沒有起身,而是回稟道:“此間事了,臣弟想要去看守皇陵,替皇兄在父皇陵前守孝。”
“哦?”南風俞一挑眉,“五皇弟當真有這個想法?”那倒是省了他不少的麻煩。
南風翌無比認真道:“千真萬確。”
“那朕就滿足你這個愿望,也感激你能替朕為父皇守孝。”南風俞是連一點客套都不想講了。
“這是臣弟應該做的。”
“既然如此,那朕要封你為親王之事,五皇弟也就不要再推辭了。”在南風俞看來,不過是給了個封號,還顯得他友愛兄弟。將來把人送到皇陵,派人看緊了,這人就是本事再大,也終究翻不了天。
“臣弟領旨謝恩!”
在南風翌離開定都前,鄭靜如的大哥前來送行。之前南風炫監國時已經免去了這二人的職位。在南風翌逼宮那天,這二人均披掛上陣,召集自己昔日部下和南風翌一起逼宮成功。等南風俞登基,又恢復了二人的官職。
“按理來說,以咱們當日的功勞,即使不將給提升我也應該提升我父親才對。”鄭靜如的大哥在南風翌面前低聲抱怨著,“還有啊,明明那日王爺應該順應天命登基才對,為何要將功勞拱手讓人?明明王爺還可以東山再起,又為何主動提出要替先帝守靈?”
“你們是本王姻親,你覺得新帝會重用你們還是他自己的人?”南風翌看了外周監視的人,淡淡道:“找個理由你和岳父都辭官歸隱吧。”
“什么?”鄭靜如大哥不解道,“這是為何?”
“就看在你和岳父心中,是官職重要?還是一家人的命重要了?”
“王爺是說新帝會清算咱們?可是不管怎么說咱們也是有功的啊!”
“功勞太大反而是把奪命劍。”
不知道自己這番勸說對于岳父一家有沒有用?南風翌帶著鄭靜如離開定都前往定陵住下后不久,朱臨溪就收到了一封厚厚的密信,里面有韶軍要想攻打下定國必經一處要塞的布防圖,還有一張定都城外通往定宮的密道圖。
“爹,兒子想要帶著安哥兒一起去戰場。”在朱臨溪將這些交給朱永宏后,向他請求道,“這可是咱們韶國拿下定國最好的時機。”
朱永宏想了想道:“還是你留在韶京監國,我帶著安哥兒親赴戰場吧。”
“什么?”朱臨溪吃驚道,“您年歲都多大了,開什么玩笑?”
“為父好歹也是攝政王,說出的話豈能是兒戲?”朱永宏白了朱臨溪一眼,“正因為我年歲大了,所以才讓你留下來監國。我有個三長兩短不打緊,要是你出了事兒,咱們父子這么多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爹,您是認真的?”
“嗯。”朱永宏點了點頭。
“還是兒子去吧。”朱臨溪道,“兒子之前又不是沒上過戰場。再說了,兒子又能出什么事兒?即使有事兒,不還有您孫子嗎?”他兒子愛尚小說可是一直按帝王之道培養的。
“那不一樣。安哥兒年歲還小,得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成長起來。”
“那不是還有您嗎。”
朱永宏堅持道:“為父年歲大了,韶國早晚要交到你和安哥兒的手上。只要有你在,即使為父出點意外也不打緊。”又囑咐道,“如果定國拿下,你就準備登基吧。”
“這又是為何?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比起當皇帝可要自由許多。
“為父都這么大年歲了,難道你在我臨死之前就不能當個太上皇?最起碼讓自己死后還能留個名什么的。”
“難道你現在的身份還不能留名嗎?”朱臨溪嘟囔道,“爹,您今天怎么怪怪的?您是不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所以才有種交代后事的感覺。
“胡說?”朱永宏吹胡子瞪眼道,“為父的身體硬朗著呢,有你這樣咒自己親爹的嗎?”
“可您今天說的話挺嚇人的。”
“你以為我跟你嘮閑嗑呢?”朱永宏仍舊帶著薄怒道,“我在跟你談國事,談我們老朱家最重要的一件事,你卻反過來挖苦為父。”
“好好好,兒子算是怕了您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朱永宏眉梢一挑,欣喜道:“你這是同意了?”
“兒子不同意又能如何?您現在可是君,兒子乃是臣,就是兒子不答應,你也會有辦法讓兒子答應的。”
“那是。”如果朱臨溪不同意,他大可以直接下旨。
就這樣,在父子二人談妥后不久,朱永宏就帶著不足十五歲,在得知自己可以上戰場后就一直興奮不已的朱元安奔赴戰場去了。
“你說,安哥兒還這么小,你怎么就舍得讓他陪著公爹上戰場呢?”在朱元安面前一直強忍著沒有流淚的王姒寶,在看不見朱元安身影后,趴在朱臨溪懷中哭得不能自已。
“別哭。”朱臨溪輕拍著她的后背勸道,“這是安哥兒最好的建功立業機會,一旦錯過,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他將來勢必要繼承韶國大統,他建功立業干什么?”在朱元安的問題上,王姒寶任性地表現出一個慈母的架勢來。
“他將來要想統一四國,要想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就必須要有功績。”說白了,朱永宏父子這是為了給朱元安撈功績,所以才會在這次攻打定國時,都想著要帶上他。
“你說的,我都懂。可是他年歲還太小了,這么早就讓他上戰場打打殺殺真的好嗎?”這放在現代也就是個初中生。太早見識血腥場面,王姒寶怕對自家兒子未來的人生觀有影響。
“十四還小嗎?”朱臨溪顯然是不贊同,“都可以成親了。”
王姒寶瞥了一眼朱臨溪沒有反駁。好吧,這就是代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