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朱謙旭這樣問,朱子君輕聲嘟囔了句,“我也沒說什么啊!就是想讓她把紀哥哥讓給我。”
“這還叫你沒說什么?”換作朱謙旭吃驚了,“人家兩個才定親,你就讓人把未婚夫讓給你。”又道,“你是不是還說人家是病秧子了?”
“我是說了,可是那不是實情嗎?”又道,“可是她卻說我眼瞎,還攆我走。”朱子君也告起了狀。
“不會吧。她那人看著像只小兔子柔柔弱弱的,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熟悉王慕妍的人很容易被她嬌弱的外表所蒙騙,很難把她與悍女掛鉤。但實際上,在她柔弱外表之下,的確是隱藏了一顆女漢子的心。
“你怎么寧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朱子君氣得直跺腳。
“不不,二哥相信你行了吧。”朱謙旭敷衍完又將話題引了回來,“難道你真的想要搬走不成?”
“不光是我,而是我們。”朱子君又氣憤道,“再說了,你看從我收拾東西要搬走至今,文昌侯府又有哪個人過來勸說一句的?”就是連面子都肯給。
朱謙旭白了她一眼,“他們一家人都在忙著救治明霞郡主,哪有哪個閑工夫來管你。”又盯著朱子君問,“難道你想就這么放棄紀二?”
“可我們呆在這里也沒用。”朱子君看向朱謙旭委屈地說,“你沒看紀哥哥仍舊避我如蛇蝎?”有道,“而且,這里處處都是王家的人,咱們就是想要做什么也不方便。”她是真有些后悔聽她二哥的話住到文昌侯府了。
“誰說沒有用了?”朱謙旭雙眼微瞇,冷冷道,“當然是趁他病要他命了!眼下可是除掉明霞郡主的最好時機。”
他這人向來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之所以幫羲和郡主,并不是什么兄妹情深。而是因為這個妹妹比較討他父王的歡心,對他來說還有用。至于說得罪文昌侯府?
文昌侯府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文國公府,又因為在文人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以致于就連他父王都有些忌憚。這次更是因為明霞郡主和紀二的事惹惱了他父王,恐怕他父王登基后,第一個要處置的就是文昌侯府。再有,朱謙旭看了一眼朱子君,即使除掉明霞郡主被人發現會對他們不利,但不是還有這個傻妹妹去頂著嗎?
“可是要怎么除?”朱子君不用朱謙旭怎么勸說,就來了精神。
“你以為咱們這次帶劉太醫一起過來是為了什么?”朱謙旭不答反問,“難道就是為了幫你確定明霞郡主到底能不能活過及笄嗎?”
“那還有什么?”
蠢貨!朱謙旭暗暗罵了句,“他最擅長的是用毒。而且還會配置那種殺人于無形的毒。”
被他這么一點撥,朱子君興沖沖道:“你是說借這次機會弄死王慕妍?”又遲疑道,“可是你也看到了,他們一家對她十分金貴,咱們又是外人,怎么可能插手她的用藥和吃食?”
“不會用別的辦法。”
“還有什么別的辦法?”
“你把劉太醫叫過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王慕妍不知道朱子君竟然還懂得隱忍。即使她那日用激將之法想要將這個麻煩精攆出他們侯府,可人家過后就跟沒事兒人一般,時不時過來看她,說上一些希望她盡快好轉的話。
當然,也在朱謙旭的幫助下澄清她確實沒有說什么過分的話害得王慕妍昏迷。
侯府眾人雖然厭煩這對兒兄妹,主要是厭煩朱子君,但人家畢竟是客人,又是太子的一雙兒女,眾人自然不會抓著他們不放。再說,王慕妍裝暈,也沒有瞞著自家人。于是在勸說他們不用總來看王慕妍無效后,只能任由朱子君每日帶著好幾個丫鬟前來慰問。
朱子君以為王慕妍病重,還聽說紀允連這些日子時常往王慕妍住的物華院跑。本以為能見到他,沒想到每次來,紀允連都下一步回避了。
這一日朱子君前腳剛走,紀允連后腳就進了王慕妍的屋子。
“屋子里怎么會有凝心蓮的氣味?”紀允連說這話時眉頭緊皺,“我總覺得羲和郡主這些日子沒安好心。”
“是沒安好心。”王慕妍翻身坐起,“他們兄妹二人是打算要我的命。”
“果然我沒有聞錯。”紀允連冷笑,“他們是覺得你身子骨弱,現在又人事不知,想讓你聞大量凝心蓮氣味后長睡不醒,直到身體慢慢消耗殆盡。”
“是有這樣的打算。”王慕妍沒有否認。
“只是我學過醫理,懂得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當然有自己的門道了。”王慕妍很是自信,“難道在我們侯府,還能讓他們兄妹反了天不成?”
“那你為何還要讓他們有這個機會來害你?哪怕你現在沒有暈厥,凝心蓮吸多了對你的身體也不好。”紀允連有些擔憂地上前,不由分說抓起王慕妍的手給其診起脈來。
王慕妍下意識想要躲,反而被他抓得更緊。但似乎是怕傷到她,紀允連隨后將手上的力度松了松。
“別動,不然我沒法給你好好瞧病。”這些天他知道她是裝病,又見她氣色不錯,所以并沒有給她診脈。這一診,眉頭禁不住皺到了一處。
“怎么樣?”王慕妍笑著問,“我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了?”
“莫要胡說。”紀允連眉頭皺得更緊。
“到底怎么了?”王慕妍收起了笑臉。
“你的體弱之癥并非天生。”紀允連斷定,“恐怕是因為你娘在懷著你時中毒所致。”又解釋道,“如果沒有凝心蓮恐怕還勾不出這種毒。”
“怎么會這樣?”王慕妍驚疑,“我娘又招惹了誰,會讓她在懷有身孕時被人下毒?”
紀允連搖了搖頭,“這個恐怕還要去問伯父跟伯母。”
“那你說我這個毒有解嗎?”王慕妍眨著大眼睛可憐巴巴看向紀允連,感覺不幫忙就好像對不起她一樣。
“那要等我師父看過才知。”紀允連隨后又安撫王慕妍,“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此毒在你身體里已經十多年,不會立刻就要了你的命。我回去后,就寫信給我師父,讓他盡快趕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