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冷水泡過的布巾敷上的一瞬凍得紀允連渾身打顫,但后背上那種灼熱的痛感卻立馬減輕。
等布巾被捂熱以后,后背又開始火燒火燎的疼。紀允連便讓周叔繼續更換冷布巾重新冷敷。
“他后背的傷勢如何?”紀允連剛剛剪去后背棉袍冷敷時并沒有讓王慕妍看,她只能是找機會問王易霖。
“燒紅了一大片。”王易霖回答道。
“有沒有起水泡?”
王易霖想了想,“是有一些小水泡,但不多。”
“那就好,應該不會留疤。”不管男女,人們都喜歡美好的事物。像紀允連這種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如果后背留下難看的傷疤就不完美了。雖然這個時代男子輕易不會暴露身體在外,但只要想想都會覺得破壞美感。
至于說他被燒焦的一部分頭發,那個過后還會長,即使目前不好看,但也只是一時。因此這點被王慕妍給忽略不計了。
“那些人是誰派來的?”暫時擺脫掉危險,王慕妍和王易霖談論起了此事。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城中行兇,還一下子來了這么多賊人,此事絕對不簡單。”王易霖隨后又道,“我想八成是沖著連弟來的。所以我猜應該是永泰侯府那對為了爭奪世子之位的母子所為。”
“我也有這個猜測。”王慕妍點了下頭,“但大哥,你不覺得這件事另有蹊蹺嗎?”
“什么蹊蹺?”
“這些賊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最為奇怪的是,他們手持的兵器并非破銅爛鐵,更像是精心打造而成。再有,他們攜帶著兵器又是怎么入的城?”
“所以你懷疑……與太子有關?”
“我只是覺得光憑永泰侯府那對庶出的母子,還沒有這個能力。”
“這個過后讓爹派人一定好好去查才行。”
玉容去文昌侯府報信兒后,王宏哲和王明然父子二人在聽說后嚇了一大跳。
“你說有賊人闖入紀府,還想要放火燒死你們?”王宏哲站起身焦急詢問道,“那期期現在怎么樣?”都這個時候了,老侯爺第一個問的還是王慕妍,這心還真不知道要偏到什么時候?
“回稟侯爺和世子,郡主、大少爺、二少爺,還有付少爺都沒事兒,只有紀世子受了傷,而且傷得還挺嚴重。”玉容躬身回稟,“但是那群賊人現在還在四處尋找郡主他們,奴婢怕派去的人去晚了,郡主他們會有危險。”玉容隨后又把王慕妍讓報官的事也告知了他們父子。
“是得報官。”王宏哲點頭道,“不但要報官,還要讓皇上也知道。”雖然這件事不上報給皇上,皇上也會知道。但不是有句話叫“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嗎?這件事絕對不能這樣就算了。
等文昌侯府派人去接王慕妍和王易霖等人,那群賊不知從哪里得到了消息,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這讓王慕妍和王易霖更加懷疑此事有太子府的手筆。不然那群賊人怎么從雍城離開的?只能說他們還在雍城之內。
“放心吧。”王宏哲在知道他們兄妹的想法勸慰道,“這件事即使查不明白,皇上也自會給咱們個說法。”
紀允連傷成這樣,又怕賊人再去殺他,另外,他那處宅子被燒的所剩無幾,最后只能留在文昌侯府養傷。好在王慕妍之前提供的方法有效,他本人醫術又高,經他自己配置出的燙傷藥涂抹后好的很快。
也真應了王宏哲之前說的那句話,即使這件事查不明白,皇上也會給他們家一個說法。
這件事還真的就查不明白。對方早有預謀,留下的線索實在是有限。加上有人從中阻撓,還有人幫著善后,想要查清此事是難上加難。
最后孝淳帝免去了雍城大大小小官員數十人,算是給文昌侯府了一個交代。不過從宮里還傳出來兩個消息,太子殿下因犯了錯,被下旨閉門思過半年。永泰侯因治家不嚴被罰俸一年,還被警告如再有下次,直接擼掉其爵位換作紀允連這個世子來做。
“期期,爹知道這件事你很委屈。”在得到消息后,王明然特意找了個機會安慰王慕妍,“但是太子畢竟是太子,有些委屈咱們還得受著。”
王慕妍點了下頭,“女兒明白。”又眉頭緊擰了起來,“女兒就是怕咱們家和太子的仇越來越深,將來會對咱們家不利。”
“這個你不用操心,爹和你祖父自有打算。”隨后王明然又關切道,“你最近可是又病了,一定要多休息才行。”
“女兒自打佩戴暖玉后身體好多了。您和娘還有祖父和祖母就不用太擔心了。”
“不是說允連那孩子的師父要來給你驅毒嗎?怎么還沒到?”
提起這個,王慕妍大笑了起來,“好像他師父是個路癡,總走錯路。”
“那要不要派人去接?”
“可是咱們也不知道他師父長什么樣啊!”
“也對。”
“不過爹,您還沒有告訴女兒,娘當初是因為什么中的毒?”
“還能怎么著?”王明然冷笑,“還不是因為有人嫉妒你娘才會如此。”又瞇了瞇眼,“為了你和你娘,爹也不會饒了那個惡人的。”
他和馮氏幾乎斷定了這件事當年是何人所為。另外,也正因為那人使出了下作手段,才會讓付明澤的爹娘中招,最后有了付明澤。也是這個緣故,他才會將付明澤帶回來收養。
紀允連的師父鄭云輝終于在眾人的期盼下趕到了文昌侯府。這人五六十歲的年紀,頭發稀少,還留著花白的山羊胡,說話帶有北方人的口音。
“小老兒來晚了,讓侯府眾人久等了!”和王宏哲見面時,鄭云輝抱拳致歉。
王宏哲笑著客氣道:“神醫能來我們侯府給期期治病,咱們一家感激還來不及。”知道這樣山野出來的神醫脾氣通常有些怪,王宏哲親自招呼。
“哈哈哈”被人夸的鄭云輝大笑道,“老侯爺謬贊小老兒了,什么神醫,只是些許懂一些醫術而已。”
“誒,允連那孩子的醫術就很高明,你是他師父,肯定要比那孩子還高明。”
“連哥兒如果一心都在醫術上,肯定要比小老兒高明。只是他心思不全在這上而已。”說到這兒,鄭云輝朝外面看了看,“怎么那小子知道我這個師父來了,還不過來見我?”
王宏哲苦笑了下,“那孩子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