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王姒寶朝貴成問道,“難不成是因為要離開,特意向我來辭行的?”
貴成白了她一眼,“你覺得就你這個身份,我會特意向你辭行?”
“那你來做什么?”
“我來是想問你,你有沒有把握和張郎中將我家少爺的腿治好?”
“這話何意?”王姒寶挑眉,“你家少爺不是要回省城治腿嗎?”
“我家少爺并不打算回。”
“為何?那里不是有更好的郎中嗎?”
貴成看了一眼寧寂,仍舊說道:“和你說實話吧,我家少爺這次之所以斷腿就是省城那面的人做的,為的是讓他不能繼續參加科考舉。這次如果回去,說不定他們還會找機會下手。”
“到時候怕你家少爺的腿會更加治不好?”
“沒錯。”
“那你家少爺打算繼續留在于家這個莊子?”王姒寶問。
“不,”貴成搖頭,“這里畢竟不是徐家的,我家少爺住不慣,他打算搬出去。”
“哦。”
“你就不問問我家少爺打算搬哪兒?”貴成忍不住問道。
“你家少爺搬哪同我們有啥關系啊!”那她問那些干嘛?
“當然有關系了。”貴成笑了笑,“我可是聽說莊子上的人攆你們走了。”
“攆就攆唄,我們也沒打算在這里住一輩子。”王姒寶一副無所謂的架勢說道。
“那你們找好住的地方了嗎?”
“還沒有。”
“那有沒有興趣同我們一起住到附近的莊子?”
“這么看來,你家少爺是打算買下附近的莊子了?”王姒寶問。
“是。”貴成點頭,“這里環境不錯,適合養傷。正好附近有一家莊子要賣,我家少爺就打算買下來。
“也好,少一些搬動對你家少爺腿傷好一些。”
“你還沒有回答我是否肯跟我們一起搬過去呢?”
“你們為何會讓我跟著過去?”
“你這人腦袋瓜比較靈。如果沒有你,說不定我家少爺早就自暴自棄了。”貴成解釋,“等過后,我家少爺的腿傷說不定也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但是有一點我可要事先說明。”
“什么?”
“我就是個出主意的,如果你家少爺的腿治不好,你們可不能賴我。”
“這點你放心,原本我家少爺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著死馬當活馬醫。”
“還有一點啊,我和……劉春生過去只是幫忙,是借住,并不做你家少爺的奴仆。”她才和寧寂恢復自由身,可不能因為一個住處,就將自己給賣了。
“你們兩個跟著我家少爺不好嗎?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事。”
“人各有志,如果我們喜歡給人當奴仆,也就不費那心思要回身契了。”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勉強你們。至于月銀嗎……”這點讓貴成有些犯難。
王姒寶連忙道:“月銀我們不要,能給我們一個棲身之所已經很好了。對了,”又道,“你家少爺有沒有用不著的書?”
“書?”
“對,我想借幾本先用著。”
“這個我得回去和我家少爺說。”徐子期很寶貝自己的書,之前因為被人追殺時包裹丟了,書也跟著沒了,還特意吩咐貴成去縣城買了幾本。
“好。”
“那你們這兩天先收拾東西,等莊子那面收拾好,我會帶著人過來幫你們搬家。”
寧寂的腿傷不適合搬家,王姒寶便沒有和貴成客氣,“那就先行謝過。”
“不必客氣。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了。”
“我送送你。”
等王姒寶送貴成出門,貴成憋了許久的話才問出口,“你這是和劉春生好上了?”
王姒寶理所當然道:“我們本來就是夫妻。”
“好,算我沒問。”
回到屋中,王姒寶沖著寧寂吐了吐舌頭,“你不會嫌我自作主張吧?”
“怎么會?”寧寂苦笑,“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咱們兩個好。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對啊,咱們手里銀子太少,你的腿也折騰不起。”
幾天后,王姒寶和寧寂在莊子上一眾艷羨的目光下,坐著馬車在貴成和幾個下人的幫助下搬到了新的莊子。
這一次徐子期并沒有虧待二人,給了他們更大的一個院子,里面的物件一應俱全,加上他們舍不得扔帶來的東西,二人一下子變得富有起來。
既然承了別人的好處,總得幫人做事。正巧這兩天徐子期的腿已經消腫,張郎中打算給他重新接骨。
“你看就這樣接可不可以?”張郎中在給徐子期接骨前,特意詢問了王姒寶一嘴。
“接骨的事我不懂,還得勞煩張郎中。不過我覺得,這骨接完后是不是用什么固定一下比較好。”她倒是想過用石膏,但是這個年代沒有那玩意。
“我們有用樹枝來固定。”說著話,張郎中從自己帶來的藥箱中取出兩根削好的樹枝。
“就這兩根嗎?”
“對啊!”
王姒寶搖了搖頭,“不夠。”
“那要多少?”
“至少也得四五根,而且最好是用夾板。”雖然夾板沒有石膏固定牢固,但也比沒有要強。孫巧易那會兒給人接骨也是在她的提議下用到了夾板。
“夾板?”張郎中卻第一次聽說。
“你沒見過夾板嗎?”王姒寶有些吃驚。
“沒有啊,這個還是我祖上傳下來的。”
王姒寶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孫巧易后期忙著照顧她三哥和她,孫巧易的醫術在當時就沒有完全傳下去。又過了這么多年,漸漸失傳就再正常不過了。
為了能幫徐子期治好腿,王姒寶顧不上藏拙,朝貴成要來紙和筆,簡單幾筆便畫出了夾板的樣子,隨后又畫了傷腿用夾板固定的樣子。
“這個夾板還要隨時調整。如果患者腿腫的時候就得松一松。如果患者腿消腫,夾板固定比較松的話,就得重新固定。”她一邊畫,還一邊細心講解,“另外,還要注意摸一下患肢足背的脈搏,如果摸不清,也要重新固定。”
“這是為何?”張郎中聽得津津有味,有疑問也及時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