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站在朝天峰下!
仰望著朝天峰,雙眸中浮現出復雜之色。
一步朝著前方邁出,走入到了彌漫的霧氣中,清光緩緩的增長,孫立周身清光一片,蔓延開來的霧氣給阻擋在身外。
朝天峰道路崎嶇,昔年神匠山莊修建的道路,這么多年來已經被塌陷的泥石,還有樹木給封堵住,要是普通的百姓,自然行走艱難,不過對孫立而言卻是如履平地。
很快孫立就已經來到半山腰的位置,此時半山腰有著一處荒廢的院落,院落過去了一百多年,沒有人修復,在雨水和時間的侵蝕下,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
但從廢墟的痕跡,依然能夠看出昔年此地宅院的氣派。
朝天峰霧氣彌漫,但唯獨此處宅院,卻是無半分霧氣,不斷席卷而來的霧氣,卻是在來到院落外一丈距離,直接戛然而止,就像是有著一道無形的屏障,直接的阻攔住了霧氣。
“家主!”孫立出現在宅院門口,洞開的大門中,一道身影從其中走出,來到孫立身前講道。
“事情有一些麻煩了,這一次掠奪來的人中,有著呂家子弟。”
“呂家!”孫立眉頭一緊,語氣不悅的講道:“不是告訴你們,專門去偏僻的一些村寨中掠奪人口,不要在繁華的地方動手。”
“孫方你是怎么辦事的!”
“我們正是聽從家主的吩咐,專門前往偏僻的地方,去的是黃村,那窮地方,沒有什么人,可沒有想到竟然有呂家的人在。”
“不過不要緊,我逼問過了,這呂鳳仙只是旁系的人,呂家為大族,這樣的人可不少,少一位不會有太大影響。”孫方連忙的開口解釋起來講道。
“只要不影響我孫家百年大計,那就好,不然你就是我孫家罪人。”孫立眉頭舒緩,不過臉色還是有著不愉,沉聲的吩咐講道:“最近消停一些,不要繼續了。”
“看看呂家會不會追查,我們寧肯時間再拖一些,也不要有任何意外發生。”
孫方勉強的點了點頭,語氣有著絲絲的不滿講道:“家主要我說,就直接多抓一些,然后直接血祭給先祖,這樣先祖早就重新恢復神智了,根本不用百年時間,有十年時間就能完成。”
“這樣何必的要三代人才能完成,一代人就完成了,到我們這一代不需要繼續努力,家族早就東山再起,我們也不需要奔波過上富貴日子了。”
“說了多少次,不要急,要是十年完成,方山郡失蹤人口翻上幾十倍,我們早就被發現了,哪里能夠像是如今這么安穩。”
“不要把其他人都當做傻子,就算是如今也有著察覺到了端倪,但這又能夠如何,不過是幾個賤民而已,誰會和我孫家作對。”
“要是太過肆無忌憚,那么肯定是眾矢之的。”孫立微微搖頭,為孫方解釋起來,心中嘆息一口氣,孫家真是無人可用了,祖父還在世時,孫家人才濟濟,如今一代不如一代。
孫立走入到院落中,是一根根的木柱,木柱上面是一位位被捆綁起來的男子,一共有著四位,全部都處于昏迷當中。
“哪位是呂家的?”
“這位!”孫方伸手指向前方一位少年,年紀大約十七歲左右,一雙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懷,雙肩抱攏,虎背熊腰。
孫方看著一愣的家主,滿臉不屑譏諷的講道:“家主不要被這小子外表蒙騙了,看著是好看,實則只是一個銀槍蠟頭。”
“未免夜長夢多,就選擇他了。”孫立一根手指伸出,在繩索上面輕輕一劃,猶如一柄鋒利的小刀,繩索一下子被切割斷,孫立一把抓住呂鳳仙。
高出孫立一頭的呂鳳仙,此刻被孫立像是包袱一樣,一只手直接抓住腰間提了起來,孫立對著孫方點了點頭,走出了院落繼續朝著朝天峰而去。
孫方也緊緊跟隨在孫立身后,身上蔓延出的青光,阻擋了霧氣的侵蝕。
二人很快就已經來到了朝天峰山巔,山巔之上殘垣斷壁,一座雄偉的莊園,如今已經全部崩塌,處處都是塌陷的痕跡。
孫立把手中的呂鳳仙放在了地面上,然后手指對準呂鳳仙的胳膊一劃,血液直接從胳膊開始噴發而出。
孫立直接跪拜在地面上,對準前方殘垣斷壁講道:“不孝子孫劉立,祭拜先祖,愿先祖早日超脫!”
一片黑氣蔓延,升騰而起,一座輝煌的莊園,隱約能夠從黑氣中望見。
飛檐斗角,閣樓庭院,假山湖水,全部都應有盡有,血紅色的一條繩索從黑氣中竄出,直接的纏繞在了呂鳳仙的手腕上面。
噴發的鮮血源源不斷被血紅色的繩索吞噬,臉色紅潤的呂鳳仙,臉色逐漸變的慘白,直至到最后全身血液,都已經被吞噬一空。
紅色的繩索上面不斷滴落水滴,掉落在地面上,發出了滋滋滋的響聲。
這根本不是繩索,而是一條舌頭,唾液不斷的落下,已經松開了有著腐爛的手臂,不斷在孫立面前徘徊著。
仿佛是在遲疑,是否直接要把孫立也給吸干。
“先祖!”孫立叫了一聲。
血紅色的舌頭,嗖的一下,直接縮回,消失在黑氣中。
看著黑氣消散一空,朝天峰山巔恢復平靜,孫立面色平靜的站起身來,看著一旁一具具森森白骨,然后看也不看死去的呂鳳仙,而是朝著山下走去。
遠處孫方來到孫立身旁,臉色難看的講道:“血祭之法,真的能夠喚醒先祖,重拾我劉家輝煌。”
“能,一定能!”孫立斬釘截鐵,語氣不容置疑的講道:“先祖為我神匠山莊最為杰出者,只要恢復神智,自可庇護我劉家,到時候成為祖靈,我劉家才能夠傳承千百年不滅。”
“有天神兵鎮壓氣運,我劉家能夠成為名門望族,子孫代代公卿。”
山巔之上,雙眸閉合的呂鳳仙尸體,此刻突然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凝視著殘垣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