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四方!
一片汪洋,龍水源源不斷的沖來。
他們不再被河道所拘束,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源源不斷的開始朝著祭壇匯聚,祭壇四方水勢開始不斷的上漲,四方的龍水不再沖刷,而是盤踞于祭壇四方。
龍水在上漲,而玄武披風,卻也是不斷的增長,二者相互之間,卻是僵持了起來,但龍水浩瀚,玄武披風有限,不可持久。
玄武天將慘白的臉色,逐漸開始紅潤起來,龍水的沖擊力道開始減弱,已經讓玄武天將恢復不少,但此刻玄武天將未曾有喜悅,反而一臉沉重。
站在半空中,看著上漲的水勢,對著一旁白虎天將講道:“不能繼續下去了。”
“水勢不斷上升,不久后就會倒灌而入,到時候祭壇被淹沒,驚擾了陛下,皆是你我大罪。”
“既然已經無法繼續防守下去,那么不如主動出擊。”
“只要斬殺此神,那么這一切都迎刃而解。”
一直冷漠的青龍天將,此刻突然開口講道:“早該如此了。”
“這群叛逆,掀起動亂,已至黎民百姓死傷無數,都是該殺之人。”
趙安冷笑連連,對于遠處的聲音,盡皆聽在耳中,森寒的聲音響徹四方道:“就憑你們這一些廢物。”
趙安龍行虎步,踏空而行,虛空中宛如有著臺階,不斷被趙安踩踏。
看著趙安遠來,此時在祭壇旁,一位束手而立的老者,此刻走上前來,雪白的長發被一根發簪扎起,青色的儒袍,襯托出了文雅的氣質,此刻站在白虎天將身旁,對著趙安直接呵斥起來道:
“趙安,”
“你本是蘇州孤兒,被大周鎮南都護府收留,自此入了軍中,是大周供你吃穿,教導武藝,讓你成才,直至封侯。”
“你的一切,都是大周栽培,大周如同你父,今日叛周,如同叛父,要是棄暗投明還為時不晚,不然就是畜生不如,還有何顏面立于天下。”
趙安冷笑一下,冰冷的講道:“原來是前首輔李府城,你早就已經告老歸鄉,不好好的在鄉下頤養天年,非要參與進來,這是自尋死路。”
“非但你要死,你李家也要滅。”
李府城臉色平靜,對于咒罵,混不在意,平靜的講道:“畜生不如的東西,老夫和你說話,都頓感恥辱。”
趙安雙眸中寒光閃現,冷哼了一句:“找死!”
手中大夏龍雀直接一刀斬下,璀璨的刀光綻放,大夏龍雀之上隱約傳出龍吟之聲,龍雀之靈盡管只是復蘇一半,只有龍靈部分復蘇,而雀靈不存,無法組成龍雀。
但大夏龍雀依然是一柄覺醒到了正七品層次的帝道神兵,一刀轟出,天地為之失色,璀璨的刀芒,蓋亞天下。
李府城手臂一伸,充斥著老人斑的手掌中,泛起金色的光芒,光芒虛幻純凈,一支筆已經浮現而出。
筆尖如劍,堅不可摧,宛如文道脊梁,不可折。
正是文道至寶之一,春秋筆!
筆尖浮現光芒,李府城直接凌空書寫,一個劍字書寫出。
冥冥之中,一道劍光直接凝聚,劍光長約一丈,色澤尚紅,從虛幻之中化為實質。
劍氣沖宵,直接沖出,和刀光沖撞到一起。
刀光和劍光在半空中,相互不斷爭雄,二者掀起的余波,不斷震動四方,不斷開始上漲的龍水,掀起一道道水浪。
也撕裂開了龍水,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夏方雙眸炯炯,看著前首輔李府城,稱贊的講道:“大周真是人才濟濟,本以為靈氣復蘇,文道落后一步,卻是不曾想到,老大人不聲不響,已經連進兩步,浩然之氣不但大成,更是塑造了文心。”
文道大儒凝聚浩然之氣,此為從八品,浩然之氣大成是正八品,塑造文心為從七品。
帝道兩大支柱,武道天人層出不窮,而文道也沒有拖后腿,也是追了上來,整體雖不如武道,但文道也是不弱。
竇長生看著李府城的動作,出口稱贊講道:“一改文道弱勢,文心塑造后,竟然有此威力,以后文士,也可橫行天下。”
文道偏向于教化,雖有文氣和浩然之氣,但也只是針對鬼物,對于活人效果不大,依然無法擺脫掉手無縛雞之力的事實,匹夫一怒,都能殺之。
但現在塑造文心之后,李府城憑借人道至寶春秋筆,足以和趙安爭雄,這預示著天下文人地位變化,再也不是單純的依附于帝道之下了,也是向如今的武道一樣,動不動就開始挑戰帝道。
不過帝道對武道的處理,卻是極為的完美,任何挑戰帝道者,未來都踏上了化龍之路,最后一躍而起,成為了帝道之人,完美的融入到了帝道中,成為了自己人。
如夏方等等,全部都是武夫,但他們追求的都是化龍,最后反倒是脫離武道,成為了帝道之人,自上古九皇之后,武道和帝道完美結合,此已經根深蒂固,如同海為和要比江大。
文武二道,武道強勢,自古江山穩定,必然要崇文抑武,內閣五人,三位文官,兩位武官。
這一方世界無外敵,自然不需要文武并重,只要天下一統,武道作用已經開始降低,不如文道能夠治世。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
文道向來無法挑戰帝道,無偉力存在,自是文道無法成事,但自今日后,一切不同了。
靈氣復蘇,是萬古未有之變局,昔日老實憨厚者,未嘗不可能化為虎豹豺狼。
趙安的動手,猶如一個訊號一般,緊隨其后的是杜北孝,一直被杜北孝背負于身后,用著紅布纏繞的武器,此刻終于展現出了鋒芒。
杜北孝一把的扯拽開紅布,一桿長槍直接顯露于世人面前。
此槍長約丈六,槍頭為龍頭,槍尖是龍舌,槍桿為鱗狀,槍纂為龍尾,從頭至尾鑲寶石八顆。
展現于人前,立即讓竇長生辨認出此槍來歷,這是八寶鼉龍槍,昔年霸王以此槍,和漢皇爭雄,一度更是憑此八寶鼉龍槍壓制赤霄劍。
那一次大劫,本該是八寶鼉龍槍圓滿超脫,卻是未曾想到竟然被赤霄劍翻盤,以至于八寶鼉龍槍不曾圓滿。
盡管已經不再如赤霄劍圓滿脫劫,不過當前有霸王余威,自然也是不弱于赤霄,但也只是如今靈氣低迷的情況,未來隨著靈氣復蘇,能夠圓滿超脫的帝道神兵,威力會逐步的開始增強。
他們合了天地氣數,強橫與否,都是和天地掛鉤。
人心即力量,自古如此。
霸王之威,千古不墜,這是第一位力敵千軍,霸絕天下的人物。
方天軍手中赤霄劍嗡嗡顫動,自紅布掀開,不再遮掩八寶鼉龍槍氣息后,赤霄劍就已經引起了反應,已經洞察到了昔日和自己爭雄的大敵,再一次現身了。
赤霄劍只是顫動,一旁的八寶鼉龍槍卻是宛如轟鳴一般,上面纏繞的鼉龍龍頭已經扭轉,仿佛是在看向赤霄劍。
要看昔年阻自己成道的赤霄劍,甚至是隱隱有著爭雄之意,杜北孝輕輕撫摸八寶鼉龍槍,已經悍然沖了沖去。
杜北孝一動,方天軍目光不在看向祭壇,而是看向杜北孝,目光中充斥著深意,赤霄劍和八寶鼉龍槍互敵,杜北孝不死,未來注定是自己大敵。
不過旋即方天軍就不再關注杜北孝,而是看向一旁的燕云天,杜北孝想要和自己相爭,必須要過燕云天這一關。
懷抱著赤霄劍,方天軍也上前,看著杜北孝直接對上了白虎天將,方天軍剛剛上前,青龍天將也隨之而動。
看著朱雀天將,燕云天眉頭一皺,語氣不好的講道:“我燕云天縱橫天下,從不殺女人,此人你們對付吧。”
“我親自去殺人皇!”
夏方聽見燕云天的話語,點了點頭講道:“也罷,朱雀天將就由老夫對付。”
“人皇舉行儀式已經多時,如何吞黑龍,再續天命,我等也不曉得具體過程,不能讓人皇繼續下去,蘭長恭你和燕云天一起,去殺驚擾人皇,不求殺人皇,只要把儀式打斷即可。”
蘭長恭應聲講道:“好!”
一時之間,長水上面的水浪上,唯有竇長生一人了。
他們各自尋找到了對手,趙安和李府城,杜北孝對白虎天將,夏方對朱雀天將,方天軍對青龍天將,竇長生也沒有閑著,水漫祭壇,也是和玄武天將僵持起來。
五人各自尋找到了對手,余下的燕云天和蘭長恭,徑直的沖向人皇。
至于如呂鳳仙等追隨者,也早就已經沖了上去,這一次他們七人都有著追隨者前來,每一位都至少的帶著一位大宗師的強者。
其他像是張天師和熊文燦,這都是二線人物,畢竟不入從七品,根本不能夠當做主力。
長亭相聚,要是竇長生沒有展現出從七品的實力,此番屠龍一戰,也不能自成一脈,也只是某位的附屬。
像是張天師和呂鳳仙都是夏方的附屬,熊文燦也是被張天師找到,也算是夏方這一脈的。
屠龍之戰,剛剛開始不久,就已經直接的進入到了最為慘烈的環節中。
竇長生站在水浪上面,不斷掀起水浪,此舉也是不輕松,如移山一樣,這水淹大地,這可是脫離河道,竇長生的神力,正在源源不斷的開始消耗。
每一秒,都至少十滴神力的消耗。
不過這也是竇長生控制的結果,要是不管不顧,倒是能夠輕松多了,但那后患無窮。
竇長生水淹周軍,這是順天應人,自有天意背鍋,不算是殺戮,但要是讓這龍水沖入到長水郡郡城中,那么這就是屠戮眾生。
長水郡可是大郡,郡城中十多萬的百姓,要是死于竇長生之手,怨氣沖宵,沒有天意背鍋,這可是自折氣數,死到是不至于,但未來多災多難,繼續累積下去,早晚會有斃命之時。
不過相比較打生打死,現如今憑借神力和一位天人強者消耗起來,竇長生還是認為賺了,畢竟此等舉動安全啊。
竇長生是進退自如,花銷的神力,也不是撐不住。
一秒十滴,一分鐘六百滴神力,一小時那就是三萬六千滴神力,十個小時才是三十六萬滴神力。
而眼前這一場大戰,根本不會持續一天時間,一天后人皇功成,所以戰斗必須要在一天內結束,不是人皇身死,就是他們死,事情就這么簡單。
后方竇長生清閑,那玄武天將也是清閑,雙方相互抵抗,但其他人卻是大戰連連。
杜北孝和白虎天將,二者爭雄于上空。
八寶鼉龍槍大開大合,槍直來直去,毫無任何花哨,一槍出,天地震動。
白虎天將也是如此,和杜北孝拼殺,二者刀槍撞擊到一起,你來我往持續十個回合,一時之間不分勝負。
大周四大天將,每一位皆是佼佼者,他們能夠在此時突破,具備著從七品實力,已經證明著他們的不凡。
要知道他們突破的難度,更是在杜北孝他們之上,大周被天意所厭,如鄭存義卡在武道宗師這一步前多年,遲遲不能寸進,正是選擇背叛大周,這才勇猛精進,直接度過了四九天劫,成為了武道宗師。
十個回合,不分勝負,杜北孝雙眸明亮,看著白虎天將稱贊講道:“大周逆天而為,被天意所阻,你能突破殊為不易,可惜卻是要死于此地了。”
杜北孝手中八寶鼉龍槍上面八顆寶石,開始一一的明亮起來,光芒勾連到一起,像是組成了一條鼉龍。
隱約之間鼉龍咆哮的身影浮現而出,杜北孝一槍刺出。
槍勢渾厚,如同山岳,猶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
開山斧劈砍而下,摧山斷岳,勇不可當,刀槍再一次轟擊到一起,這一次八寶鼉龍槍徹底綻放光輝,覺醒到正七品的實力不再有任何掩飾,完全的發揮出來。
澎湃的力量宣泄而出,白虎天將握著開山斧的手掌,不由的寸寸崩裂,血肉徹底潰散,開山斧已經斜飛而出,一條手臂已經消失。
八寶鼉龍槍氣貫長虹,一往無前,瞬間來到白虎天將身前,哪怕是白虎天將極力的想要躲避,但八寶鼉龍槍如影隨形,八寶鼉龍槍插入到白虎天將胸膛中。
身上厚重的甲胄,也不是凡品,就算是地神兵,一時之間也是無法刺破,會給白虎天將爭取到反應的時機。
但在八寶鼉龍槍下,甲胄像是紙糊的一樣,直接被八寶鼉龍槍刺穿。
八寶鼉龍槍槍頭有孔,刺入人體可吸血,進浸入水中可吸水,此刻插入到白虎天將體內,白虎天將的氣血源源不斷的被吸取。
這炙熱,足以擊殺兇鬼的血液,源源不斷被八寶鼉龍槍吞噬。
八寶鼉龍槍上面,泛起出了一道血色紋路,八顆寶石,此刻光芒也不由的明亮了少許,吞噬了一位天人血液,讓八寶鼉龍槍也不無小補,覺醒隱隱有著更進一步的驅使。
白虎天將雙眸神采消散,血液被吸取一空,隨著杜北孝手中的八寶鼉龍槍收取,白虎天將魁梧的身軀轟然的倒下。
最后直接的掉落下來,淹沒于不斷上漲的水流中,一位從七品的天人,自開戰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徹底的隕落了。
杜北孝一朝認真,八寶鼉龍槍爆發,以一位天人之血,血祭長槍,見證了八寶鼉龍槍之威。
一旁杜北孝爆發,趙安的戰斗已經結束,此刻趙安提著一顆人頭,赫然的是李府城的人頭,雙眸中未曾有驚恐,反而有著愧色,像是愧對大周,無力在守護大周。
大夏龍雀上面不斷滴落著血液,李府城的身軀四分五裂,已經是尸骨無存。
春秋筆懸浮于半空,文氣不斷的散發,化為一道長虹,卻是直接沖出消失不見。
趙安未曾去阻攔春秋筆離開,沒有招惹是非,雖然趙安平時飛揚跋扈,但能有今日成就,并不是無智之人。
春秋筆為人道至寶,向來是被青州孔家供奉,此孔家傳承至圣先師,家族深不可測,此事大事為重,卻是不可節外生枝。
如今顯然孔家有人就在附近,不然也不會控制春秋筆。
人頭一甩,落入到水中,趙安冷然注視了一眼春秋筆消失的方向,孔家都是這樣,歷代都是明哲保身,至寶可以借,但絕對不會親自下場。
戰場之上,大周一方接連隕落兩位從七品強者。
五位從七品,如今只剩下三位,青龍天將,朱雀天將,玄武天將。
而義軍一方,高端從七品戰力,無一位身隕。
轟隆一聲,爆炸的聲音傳出,夏方蹬蹬蹬,在半空中連續的后退,一連的退出了十幾步,已經來到了方天軍身旁。
朱雀天將火紅色的長裙,在半空中劃過,猶如一道流星。
夏方輕輕一抹嘴角的鮮血,方天軍盡管背對夏方,余光也看見了夏方此刻狼狽的姿態,不由的低聲罵道:“廢物!”
本該是摧枯拉朽的戰斗,這夏方竟然給他們丟人了。
夏方滿臉苦笑,低聲解釋了一句講道:“此朱雀天將修行皆是道門之術,老夫一時不察,看老夫斬他!”
雙眸泛起陰狠,臉色猙獰。
手中七殺刀上殺氣爆發,一刀劈出,不是斬朱雀天將,卻是直襲方天軍。
此正應了自己的話語,是他,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