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雪和言寂頓時被吸引了目光,還沒有走過去,就見奔雷劍客握著那事物往七彩囚籠之外走,卻不料只走出了不到五步,就突然頓住!
“咦?”奔雷劍客似乎楞了一下,隨即大吼一聲,猛地就朝外走!
一聲輕響,緊跟著奔雷劍客的手中瞬間冒出一道青黑色的絲線來,而絲線的另一端,就連在常紀南的胸口!
常紀南陰惻惻一笑,那條青黑色絲線猛地收緊,連帶著奔雷劍客也一同拽了回來!
沈衣雪和言寂對視一眼,同時暗道一聲“不好”,就朝著那七彩囚籠沖了過去。
言寂的真氣如同一道柔和的白光,沈衣雪的混沌之氣絢麗奪目,同時朝著常紀南的方向刺了過去!
常紀南似是早有預料,胸口處那一道青黑色的絲線突然如同有靈性一般,在他與奔雷劍客之間猛地繞了三兩圈,就將奔雷劍客牢牢束縛住!甚至,最后一圈還繞到了奔雷劍客的脖子上。
常紀南的雙臂不能動,然而這條青黑色絲線卻是完全隨著他的心意而動!
“你們站住!”
制住奔雷劍客,常紀南猛地抬起頭來,一臉警惕地瞪著沈衣雪和言寂:“再向前半步,我先勒死他!”
那根青黑色的細線已經勒進了奔雷劍客的肉里,雖然沒有鮮血滲出,卻讓他氣息不暢,真氣無法正常運轉,呼吸困難,一張黑臉頓時憋得紫漲起來!
沈衣雪和言寂只好頓住腳步,不敢再前行半步。
常紀南又道:“放我出去!”
沈衣雪無奈,只好收起那座七彩囚籠,將常紀南放了出來。
常紀南看看言寂,又看看沈衣雪,咬牙切齒的模樣十分猙獰:“本來,我也只是想要言寂的本源之力,現在看來,還要搭上這個莽夫了!”
奔雷劍客會落入常紀南手里,沈衣雪要占一半的責任,畢竟要求奔雷劍客去搜常紀南的身的人,是她。
沈衣雪看著常紀南,問道:“你要如何,才肯放了他?”
“如果我不肯放呢?”常紀南一雙眼睛陰惻惻地盯著沈衣雪,如同盯著獵物的毒蛇。
沈衣雪道:“若是你不肯放,又怎么會留他到現在?早就直接勒死了!”
常紀南就嘆了口氣:“你難道就不能稍微蠢笨一些么?”
沈衣雪答的干脆:“不能。”
言寂道:“你從一開始就算計,目光不過是我身上的本源之力。我將本源之力轉交給你,你放了他,如何?”
“你一個活了幾千年的人物,為何竟還不如一個才十幾歲的女子看得通透?”常紀南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情,“到了現在,我所要求的,又怎么還會僅僅只是本源之力?”
“那你還想”
言寂剩下的“要什么”三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一聲暴喝打斷:“天界本源之力,本當屬于天天界之人!就算天帝放棄,也輪不到你!”
聲音粗獷豪放,人還沒有出現,聲音就先傳了過來。
沈衣雪和言寂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就見虬髯黑衣的夜天縱從葬神淵下方馭氣而來,猛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常紀南也被他的聲音所吸引,沈衣雪趁機將伽藍冰魄針握在掌心,悄然凝聚出一把七彩小劍,無聲無息地朝著常紀南與奔雷劍客之間的青黑色細線削了過去。
起先,常紀南似乎是毫無察覺,直到那七彩小劍里那青黑色細線還剩下半寸不到的距離時,他才猛地回頭看向沈衣雪:“沒用的。”
沈衣雪心中一驚,瞬間梵音過來,自己是小動作并未隱瞞過常紀南。甚至,方才被夜天縱的聲音所吸引,都可能是常紀南故意裝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上當!
果然,七彩小劍落在那青黑色的細線上,一下就如同無物般地穿了過去。再看那青黑色細線,卻仍舊是完好無損。
想明白這一點,沈衣雪也不急著收回那柄七彩小劍,反而就在常紀南眼皮子底下,對著那根青黑色細線削過來削過去:“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
常紀南傲然道:“那是自然!”
也不知是太過自信,還是有意戲耍沈衣雪,常紀南對于那柄削過來又削過去的七彩小劍,竟是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對方不阻止,沈衣雪自然也不會主動收回,就繼續控制著七彩小劍過來過去,一邊向常紀南道:“開出你的條件來吧。”
說完這話,還不忘轉頭去想夜天縱打個招呼:“夜大哥,你怎么來啦?”
夜天縱看了一眼言寂,又看了看奔雷劍客和常紀南,道:“聽說天帝想要放棄本源之力,事關天界存亡,我能不趕來看看么?”
沈衣雪點點頭:“那倒也是。”
然后又問夜天縱:“可是夜大哥,眼前這情勢,當真是要關系到天界的生死存亡了,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她居然當著常紀南的面,向夜天縱討教起該如何應對的問題,簡直就是將常紀南視如無物!
常紀南臉都黑了,朝沈衣雪道:“沈衣雪,你還想不想知道我的條件了?!”
沈衣雪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當然要知道?畢竟奔雷劍客還在你手里呢!”
“那你現在聽好了……”常紀南急忙開口,不料卻再次被人打斷:“既然天帝陛下不在意這本源之力,不如就由我佛宗一并接收,也好湊齊這五道,如何?”
佛宗宗主道空,身后跟著剛剛得了一道天界本源之力,去而復返的如塵也馭氣而來,在斷崖不遠處落下,緩緩地走了過來,對于常紀南和奔雷劍客,卻是連看都沒看一眼。
奔雷劍客現在是道宗的宗主,又不是他佛宗的修者,道空自然不必太過在意!
常紀南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人越多,代表的背后勢力就越復雜,意見也就越不容易統一。
更糟糕的是,片刻之后,剛剛離開之后的桃花姥姥也去而復返,出現在葬神淵的斷崖前。
沈衣雪奇道:“你不是回妖宗休養去了么?”
桃花姥姥就嘆了口氣:“本來,我的確是想要返回妖宗,去休養一段時日。可是,你看看,魔修和道修的人都來了,我妖宗不派個人出來,合適?你微海師伯又不在,我只能再辛苦這一趟了。”
沈衣雪這才看向道空:“道空宗主,這一次不用閉關修煉了么?”
之前,沈衣雪道天界來找搬救兵,結果卻被道空拒之門外,只派了個如塵帶著十幾個修為地下的佛修來應付沈衣雪。當時的理由,似乎就是閉關。
道空“嘿嘿”一笑:“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事關天界存亡,我佛宗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即使是閉關,也只能強行終止,提前出關。”
沈衣雪煞有介事地點一點頭:“好像是很有道理。”
“更何況,道空還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天魔女。”道空又繼續道,“我佛宗修者,以宗主為尊,下面修為高深的修者無數,為何天魔女竟會讓如塵接受這一道本源之力?是否有欠妥當?”
沈衣雪點點頭:“的確是不太過當。然而當時的情況,道空宗主和佛宗那些修為高深的修者全都不在場,如塵小師父自然也就成了最佳人選。”
道空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那……現在更改,可還來得及?”
沈衣雪先后和夜天縱,桃花姥姥和道空打過招呼,此刻又與道空說起來沒完,頓時讓控制這奔雷劍客的常紀南有種被忽略的感覺。
然而道空和沈衣雪,一人一句,一問一答,竟是絲毫沒有他插嘴的機會。當下不由有些著急起來:“天魔女,沈衣雪!”
沈衣雪楞了一下,尚未來得及開口,道空就搶先道:“你隨非天界修者,可好歹在其他域界也算是個有身份之人,難道連最基本的禮節也不知道么?”
“就沒有人告訴過你,不可隨意打斷他人談話的么?”道空看也不看常紀南,語氣當中卻滿是挖苦,“想要說話,先閉嘴等著!”
常紀南臉都青了,瞪著道空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氣急敗壞地勒緊奔雷劍客脖子上的青黑色細線,朝著道空吼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他?”
“奔雷劍客?”道空似乎楞了一下,隨即有些好笑地道,“他是道宗宗主。而我卻是佛宗。佛宗!”
言下之意,竟是在說常紀南威脅錯了人。
常紀南又轉向沈衣雪,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道空又繼續問沈衣雪;“如塵他資歷淺薄,修為微末。現在更改,可還來得及?”
如塵低著頭,一言不發。
常紀南氣得幾乎吐血,一邊勒著奔雷劍客的脖子,一邊大聲叫道:“道宗,道宗的人呢?我要殺了你們家宗主!”
“道宗的人,來啦!”
隨著這個略帶狡黠的聲音響起,一道人影馭氣急速而來,頓時半空當掠過一抹淡淡的紫影、讓人一度懷疑這個前來的人,究竟是個道宗修者,還是魔修!
不消片刻,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卻是同時讓言寂,沈衣雪,甚至桃花姥姥和道空,皺起了眉頭,臉色也跟著變得難看起來。
就連常紀南也禁不住變了臉色,勒住奔雷劍客脖子的青黑色細線一松,緊跟著又是一緊。
奔雷劍客終于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半天喘不過氣來!
不過,他尚未完全閉起來的眼睛,卻還是看清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