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芙很唏噓。
不過廖嬸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道:“其實很多人家想著讓自己女兒能成為大戶人家的小妾呢,所以才會直接賣了長工,畢竟那樣有可能成為通房丫鬟,倘若運氣好會哄人的還能成為姨娘呢,這樣也算是一輩子都混出了頭。”
林紫芙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不過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對于村子里面的丫鬟來說,這輩子能夠衣食無憂有口飯吃,也算是運氣好吧。
總比嫁給窮人家食不果腹,臉朝黃土背朝天一輩子來得好吧。
瑛姑是最了解這個的,畢竟在周家待了十幾年,道:“過慣了大戶人家的日子,再回來過村子里面的苦日子,其實很多丫鬟都不愿意,所以趁著還在府中的時候,那些個丫鬟就會想方設法的爬主子的床,成功了一輩子就算被主母欺壓也愿意,也算是一種幸運,要是運氣不好遇到主母小氣,或者失寵的日子就沒那么好過了。”
到時候不是黃花大閨女不說,被趕出家門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這種事情風險很大,但為了榮華富貴,很多姑娘都愿意試一試,這也是整件事情最可悲的地方。
廖嬸接著道:“村里就我們家個桂香嬸家的孩子選擇做短工,別的人家都是拿了銀子賣了身的,剛才來的李彩花家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都是賣了身,村子里面還能見到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也就只有何云虎了,何云虎那孩子心腸好,紫芙之前見過他?”
林紫芙笑笑點頭道:“昨日進山找山泉遇到他在砍樹,是他熱心腸帶我們去的,還有就是昨日下午他幫我砍了竹子,挺好的一個人。”
這一點廖嬸很贊同:“他的確是個好人,只是啊是個苦命人,他爹去世早就剩下一個娘親,他娘親呢眼睛看不見,所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做,他舍不得離開娘,就一直留在村里,平日里砍柴拿到鎮上賣,有時候會去河里捕魚拿到村里賣換一點銀子,一個人種了四五畝地,多好的一個孩子,怎么就沒有姑娘愿意嫁給他。”
林紫芙大概能猜到原因:“大概是因為不想嫁過來伺候一個眼睛看不見的婆婆吧。”
瑛姑嘆息道:“都是苦命人啊。”
廖嬸突然想到一件事,笑道:“紫芙你可以去問問他愿不愿意跟著挖草藥啊,這還是人好,而且只要有賺錢的機會就不會放過,能幫可以幫他一下。”
林紫芙覺得這是好事,只是她一個姑娘家不好意思去問,尷尬道:“可我也不能直接去他家啊,你想想我這身份去找他的話,村里不知道得傳出多少閑言碎語。”
廖嬸埋怨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尷尬道:“你看我唐突了,你直接去問的確不合適,這種事情還是嬸子親自跑一趟比較好,你洗麥冬啊,我這就去找云虎問問。”
等到廖嬸一走,瑛姑才道:“其實你是最不幸的,也算是幸運的,當時周夫人真想把你給埋了,現在能活著也算是撿了一條命。”
這話之前瑛姑說過,林紫芙每一次聽到都很氣憤,氣憤的是周夫人居然這般心狠手辣。
“所以我要好好的活著,不僅要好好的活著,還得風風光光的,婆婆你說周家人會這么輕易放過我們嗎?我總覺得周夫人不會善罷甘休。”
不知道為何,就是心中有這種不好的預感。
畢竟當初周夫人可是想要直接弄死她的,她可不相信周夫人這樣好心會放過她。
瑛姑微微搖頭心里碼不準:“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放過我們,當務之急是好好的賺錢,真要到她又對我們起殺心之后,我們也有銀子離開這里。”
她弄不懂周夫人了,這個女人要說心狠肯定是心狠的,當年她為了救周明齊弄成了這副鬼樣子,周夫人都沒有一點感動,甚至后來想要把她弄出周府。
而,本來冥婚這種事,完全可以把林紫芙經常穿的衣物和生辰八字跟周明齊的埋在一起的,但周夫人當初卻想著讓林紫芙直接陪葬,若不是周老爺一時心軟,幫著林紫芙說了一句好話,如今的林紫芙肯定是一具尸體。
林紫芙不滿的撇嘴:“你說她怎么能這么壞呢,在她眼中難道人命就這么不重要。”
瑛姑心情也很糟糕道:“大戶人家的夫人沒有一個是心慈手軟的主,周老爺納了好幾位妾室,但這些妾室不是生不出孩子,就是莫名其妙的瘋了,最終后院獨大的永遠是周夫人。”
這是活生生的宅斗啊,林紫芙覺得吧,她真的算幸運的了,至少周夫人把她送到了這么偏遠的地方。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清洗麥冬,已經把麥冬清洗干凈放在一旁瀝干水分。
廖嬸回來臉上笑瞇瞇的,手中還提著兩條魚,一條直接給了林紫芙:“這是云虎送給你的,是為了感謝你帶著他一起采藥。”
林紫芙有些不好意思了:“要說感謝也是我感謝他啊,昨個幫了我們那么多忙,這魚我可不能收下。”
廖嬸直接把栓魚的繩子塞進了林紫芙的手中道:“你就拿著吧,這是云虎的心意,你要是不收云虎會難受的。”
瑛姑道:“收下吧,往后再報答回來好了。”
兩人在廖嬸家的酸菜壇子里面撈了酸菜,這才和瑛姑一起回家。
路上,林紫芙抱著木盆,魚就放在木盆里面,瞄了一眼魚估摸著有兩三斤重,有點無奈道:“何云虎太熱情了,昨個幫我們砍竹子我都沒報答呢。”
她不喜歡欠人人情,結果不欠不欠,到最后越欠越多。
瑛姑笑笑道:“日子還長著呢,想要報答以后有機會的。”
這倒是,回到家瑛姑剖魚,林紫芙則是晾曬麥冬。
房頂上的麥冬已經有些焉了,被大太陽曬了一天效果很好。
揉了揉麥冬,她把今個挖的晾曬到另外一個簸箕里面,放在院子的架子上控干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