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的心中是有國家的,特別聽到邊關的事情之后,再看看三日就三位大夫愿意去邊關的結果,讓他這兩日沒吃好,也沒睡好,最重要的是,這三位大夫還是他的徒兒,這讓他更是絕望。
城中的氣氛這三日是很低迷的,壓抑得讓人踹不過氣來,沒想到的是,今日有好消息了。
同仁書院的學生居然都愿意去邊關,這是好消息無疑的。
但心底又開始擔心起來,這一去,不知道會面對什么,所以很矛盾。
握著夜北辰的手,一臉擔心道:“想好了?真的要去?”
夜北辰很堅定的點頭道:“要去,已經決定好了,明日就出發,我有一事相求,還請李大夫幫忙。”
李大夫趕緊答應:“只要是我能搬到的,必將盡力而為。”這個時候他能做到的也只能支持了。
夜北辰心中感動,道:“聽聞邊關需要很多金瘡藥,還有止血散,還請李大夫幫忙收集一下。”
一旁的林紫芙趕緊拿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了李大夫,道:“這是一千兩銀票,我估摸著不夠,多出來的李大夫把賬記著,我會讓秦恒送來的,金瘡藥和止血散需要大量的,我和北辰還有別的事情要安排,所以只能麻煩你了。”
李大夫沒有推辭,把銀票收下道:“這件事你安心,我行醫幾十年認識的人還是很多的,這兩種東西會很快收集,對了,之前報備的三位大夫是我的徒兒,這一路上還請林大夫和夜大夫多加照顧,他們的醫術并不是最精湛的,但處理傷口還是很厲害的,這一次還請二位幫忙照顧。”
林紫芙和夜北辰都很震驚,沒想到這三位大夫居然是李大夫的徒兒。
夜北辰很敬佩的行禮:“李大夫有心了,您老安心,我們會照顧好他們的,實際上昨晚上德公公就送來了圣旨,這一次我們前去邊關,估計會遇到各種危險,所以會安排錦衣衛隨身保護。”
李大夫明顯安心了許多。
林紫芙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便道:“李大夫我們就先告辭了,等凱旋歸來,請李大夫喝酒。”
李大夫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啊,我就等你們請我喝酒。”
夜北辰讓書院的學生回去收拾行裝,明日一早就走,眾人散去,正要和林紫芙離開,卻見面前擋著幾位面熟的大夫。
林紫芙認識其中一個,是永寧堂的孫大夫,算是年輕有為的代表。
疑惑的看著孫大夫道:“孫大夫有事?”
孫大夫一臉愧疚,之前他們一直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去,所以僵持著。
剛才聽到同仁書院所有人都要去邊關后,一種羞愧感由心而生,他的醫術自認為還算了得,卻不如同仁書院的孩子有魄力,特別看到中間還有一個小姑娘后,更是羞愧難當。
他愧疚道:“我們也是來報備的,林大夫和夜大夫你們別笑話我們啊,之前我們是膽小,害怕去邊關后遇到危險,但看到你們義無返顧的去邊關……我們決定也去,就算是死,也要去。”
跟孫大夫來的幾位大夫大多都很年輕,年紀都在三十歲左右。
另外一位大夫也愧疚道:“我們之前太膽小了,現在愧疚不已,我們愿意跟著一起去。”
對于這種結果,夜北辰也林紫芙都愿意看到,不為別的,只為邊關浴血奮戰的將士。
夜北辰和林紫芙和孫大夫他們寒暄了一會,急急忙忙的離開,他們還得回家安排孩子的事情。
夜御醫和夜夫人已經知道林紫芙和夜北辰要去邊關的事情,昨晚林紫芙和夜北辰雖然沒回夜府,卻帶信回去了。
兩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下了馬車,兩個孩子已經會笑了,而且長得胖嘟嘟的很可愛。
進了夜家,林紫芙和夜北辰也沒說話,都在思考要怎么說服夜夫人和夜御醫。
才走到前院,夜夫人身邊的丫鬟就匆匆走了過來。
丫鬟行了行禮道:“公子,還有少夫人,老夫人請你們去后院。”
該來的躲不掉,林紫芙嘆息一聲,和夜北辰快步進了后院。
夜御醫和夜夫人正在喝茶,兩人倒是沒多擔心的樣子,似乎說到了什么開心事,夜夫人還笑了。
林紫芙和夜北辰一抱著孩子進了屋子,夜夫人就笑著上前:“快來讓我抱一抱我的乖孫女。”
對比起無疆來,夜御醫和夜夫人都比較喜歡無雙,一來是妹妹,二來,夜家三代單傳,好不容易有個女孩,還不得捧在手心中疼啊。
夜北辰把無雙遞給了夜夫人,夜夫人果斷的抱著孩子去了一旁,只字不提邊關的事情。
夜御醫也接過林紫芙懷中的無疆,抱在懷中逗弄。
一時間,林紫芙和夜北辰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兩位老人的反應實在是有些不對勁。
給夜北辰遞了一個眼色,夜北辰會意道:“爹娘,孩子就交給你們照顧了,我和紫芙會平安回來的。”
夜御醫抬起頭看了一眼夜北辰,緩緩道:“我其實很欣慰你和紫芙能站出來,更讓我欣慰的是同仁書院的學生,你們是合格的先生,教了一群好孩子,北辰家里的事情不用擔憂,你和紫芙只管去邊關,我和你娘等著你們平安歸來。”
雖說擔心,雖說舍不得,但卻沒有理由阻止。
夜夫人嘆息一聲,還是憂心。
只是她已經想開了,道:“你和紫芙都是懂事的孩子,決定了什么我也改變不了,孩子我們會幫著帶好的,你們只管去,我們在家等你們平安歸來。”
一家人吃了團圓飯,林紫芙和夜北辰收拾好了行裝,需要帶的也只是換洗的衣裳,銀票林紫芙和夜北辰也帶了一些。
第二日一大早,林紫芙和夜北辰就乘著馬車去同仁書院,這個時候離開孩子肯定舍不得,走的時候她兩個孩子都抱了好一會。
一下馬車,就見到同仁書院的學生等著,幾輛馬車整齊的停放在同仁書院門口。
而書院附近站著很多人。
德公公就在一旁,看人都到齊了,這才道:“去衙門報備過的大夫一共二十五人,皇上很感激你們在這個時候能站出來,你們的付出我們都會銘記于心,你們只管安心去邊關,家中的一切我們都會照顧。”
孫策笑瞇瞇的道:“安心,我們會平安歸來的。”
馬車是皇上準備的,就連車夫都是錦衣衛,而高虎幾人更是執意要跟著一起去,所以同仁書院只剩下了小凳子。
四周的百姓也都不傻,知道這一次前去兇多吉少。
“你們是英雄。”
不知道是誰帶了頭,四周都開始喧嘩起來。
同仁書院的學生是熱血的,聽到這些更加堅定要去多救治受傷的將士。
李大夫擠進了人群,兩輛馬車上,用油紙和麻袋包裹的金瘡藥以及止血散拉進了人群中。
李大夫一臉慶幸:“幸好來得及時,我真害怕來晚了,昨天回去我說了要金瘡藥和止血散后,京城中大小藥堂都送了東西過來,這兩馬車基本上是京城中的存貨了。”
林紫芙很感激,要是她去收購的話,一定不會這么順利:“花的銀子我會讓秦恒來和你結算的。”
李大夫趕緊擺手,一臉認真道:“這一千兩銀子你拿回去,這些金瘡藥和止血散都是大家免費送來的,我給銀子大家都不愿意收,說是大家的心意,將士為了守護邊關浴血奮戰,犧牲太多太多了。”
將士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為了大家的安危犧牲自己,他們就算再想賺錢,也不會賺這種錢。
德公公心中感動:“你們做的一切,我都會稟報給皇上。”
李大夫立刻拒絕:“德公公這可別,大家都只是想盡一點心意,先前報備去邊關,大家也是沒辦法,京城中的大夫年紀大多比較大,此去邊關路途遙遠,大家的身體也經不起折騰,所以都沒有去報備,還請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我的三個徒兒年紀比較小,我讓他們都去了,其余的一些大夫年紀稍微小點的,都有別的原因,實在是事情太過于突然。”
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以至于,大家都沒有一點點準備。
德公公心里好受一些了。
至少證明,大家并不是懦夫。
“我會稟報給皇上聽的。”
秦恒和周明齊也趕著幾輛馬車來了,邊關現在不僅少軍醫,還缺藥草,所以告示下來之后,夜北辰就寫信讓秦恒準備藥草,好在收獲還不錯。
德公公見此很是驚訝。
“這是?”他上前疑惑問著秦恒,他是認識秦恒的,兩人還比較熟悉。
秦恒一臉嚴肅道:“這是林大夫和夜大夫叫我準備的藥草,說是邊關緊缺,我把藥鋪和庫存的藥草都打包送來了,車隊也準備好了,這些都是平日隨我走南闖北的兄弟,趕馬手藝很好,會隨著林大夫她們一起去邊關。”
德公公此刻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心情了,之前沒有大夫愿意去,他和皇上的心都是低落的,但現在……他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