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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看了眼懷中從出生后只嗚咽兩聲就陷入沉睡的孩子,輕聲道:“女孩。”
“啊?”張曉輝聞言,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之色。
一旁與夏建業爭吵的楊心怡也聽到了護士的話,臉上也不禁露出遺憾、失望之色,嘴里喃喃“怎么會是女孩?”
夏至那個小賤人,還生了個帶把的呢?
自己的小玲是個有大福氣的,怎么生了個賠錢貨?
張曉輝滿心失望,看也不想看自己的女兒一眼,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護士見此,忍不住道:“女孩怎么了?領導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呢!”
張曉輝被小護士訓斥,一張臉漲的通紅,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干什么?
楊心怡只關心自己的女兒,問道:“護士,我女兒怎么樣了?”
護士抱著孩子,開口道:“大人沒事,只是身體很虛弱,你們要給大人好好補補。”
楊心怡聽女兒沒事,臉上忍不住露出笑來,忙點頭道:“好,好,我記住了。”
一旁的夏建業聞言,心里也松了口氣,雖然恨夏玲這個女兒不爭氣,但夏建業也希望夏玲能夠平平安安的。
護士把孩子遞給楊心怡“快去找個小被子,把孩子包裹起來。”
楊心怡看著護士手中瘦瘦小小,一看就活不長的外孫女,有些不情不愿的接了過去。
這孩子是個早產兒,瘦瘦小小的,臉色還泛著青,呼吸微弱,仿佛一不小心就會隨時沒命的模樣。
楊心怡正在心煩,此時夏玲也被人從手術室推了出來。
楊心怡擔心女兒,直接把懷里的嬰兒塞到了夏建業的手里,湊到了夏玲身邊,滿臉焦急道,“小玲,小玲,我是媽媽,我是媽媽,你睜開眼看看媽媽…”
一旁的護士聞言,立刻道,“這位家屬,請不要喧嘩,病人剛做了手術,需要休息。”
楊心怡這才住了嘴,一步不離的跟隨著夏玲,去了護士給她安排的病房。
而夏建業看著懷中小小的嬰兒蜷縮成一團,忙下意識的脫下自己的衣服,把小嬰兒包裹起來,然后又讓自己的警衛員回家,拿兩個小薄被子來。
夏建業抱著嬰兒,看著依然蹲坐在地上的張曉輝,沒好氣兒的踢了張曉輝一腳,怒道,“還不快過去看看你媳婦怎么樣了?”
張曉輝這才驚醒,他有些怕夏建業,不敢頂嘴,一溜煙兒的跑進了夏玲所在的病房。
夏建業抱著孩子也跟了過去,楊心怡拉著夏玲的手,不舍得放,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夏玲蒼白的臉,仿佛怕自己一松手,夏玲就沒了似的。
張曉輝則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尷尬。
夏建業抱著孩子進來,問張曉輝,“給你父母打過電話了嗎?”
張曉輝不敢和夏建業的眼睛對視,低著頭搖了搖頭,夏建業狠狠瞪了一眼張曉輝道,“還不快去給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把孩子用的東西都帶過來,這孩子早產,身子弱,必須要好好照顧。”
張曉輝不敢反駁夏建業,連連點頭,可他心中卻不以為意,覺得不過是個賠錢貨,能給孩子一口飯吃就不錯了,哪里用得著興師動眾,但張曉輝可不敢明說,出了病房就去給張福來和馮曉蓮打了電話。
張福來一聽夏玲生了,忙問,“不是還有兩個月才到預產期嗎?怎么這個時候就生了?”
張曉輝不敢告訴爸媽,是他和夏玲吵架,無意中推了夏玲一把,這才致使夏玲早產,只說是夏玲不小心自己摔了。
張福來沒好氣兒道,“真是個不省心的。”忙又問,“孩子是男?是女?”
張曉輝說,“是個女孩。”
張福來語氣更加不好,直接道,“行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醫院。”
馮曉蓮聽兒子說夏玲生了,最關心的也是孩子的性別,忙問,“是男?是女?”
張曉輝又說了一遍,“是女孩。”
馮曉蓮當即氣得大罵,“沒福氣的東西,怎么生了個賠錢貨?之前整天說自己懷的是個兒子,我這才每天給她一個雞蛋吃,真是白瞎了我的雞蛋。”
“早知道是個賠錢貨,還不如餓死她算了。”
馮曉蓮恨恨不平的罵了一通,這才對張曉輝道,“行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醫院。”
雖然夏玲生的是個女兒,讓馮曉蓮很是不喜,但夏玲的父母都在,他們還真不能不去,不然傳出去,未免顯得太涼薄了。
張福來和馮曉蓮匆匆趕到醫院,馮曉蓮來的時候,把家里早已準備給嬰兒用的東西給帶來了。
張福來看到夏建業,就笑著和夏建業打了聲招呼,夏建業態度有些冷淡,只點了點頭,見馮曉蓮懷中抱著嬰兒用的東西,這才暗自點頭。
馮曉蓮先是看了眼面色蒼白,昏睡在床上的夏玲,然后就去看了自家孫女,見孩子瘦瘦小小一團,面色還泛著青,眉頭當即就是一皺。
但夏建業在這里,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壓抑著心中的不情愿,給孩子換了一條干凈的小薄被子。
馮曉蓮之前一直以為夏玲懷的是孫子,準備嬰兒用的東西時用的也都是上好的棉布,現在見是個女孩,心里就疼的慌,覺得一個賠錢貨,不值得用上好的棉布。
夏建業見夏玲沒了生命危險,就對張福來和馮曉蓮道,“你們好好照顧小玲,我有事就先走了。”
夏建業說完,就離開了醫院,雙方關系本來就不好,張福來和馮曉蓮也就沒有挽留。
楊心怡看到張福來和馮曉蓮,就對馮曉蓮道,“小玲這次可是受了大罪了,親家母,你去借用醫院的廚房,給孩子做點飯吧,一會兒等小玲醒了就能吃,她肯定餓了。”
馮曉蓮沒好氣兒道,“吃什么吃?生了個賠錢貨,她還有臉吃飯。”
張福來和張曉輝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楊心怡當即不滿道,“親家母,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小玲雖然生的是個女兒,但也是你們張家的骨血。”
馮曉蓮聽了,輕哼一聲,不屑道:“生了個賠錢貨,還不如不生。”
楊心怡聽了,覺得理虧,抿了抿唇,繼續道,“我家小玲還年輕,等她養好了身子,以后定能為你們張家再生個孫子。”馮曉蓮坐在一旁的病床上,只當沒聽見,還是張福來開口道,“曉輝他媽,去廚房給小玲做點飯。”
馮曉蓮見張福來開了口,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出去了。
馮曉蓮來的時候,就沒帶什么吃的東西,出了門之后又回了趟家,拿了些米面來到醫院,跟醫院借了小廚房,給夏玲熬了碗小米粥。
晚上點,嬰兒被餓醒,閉著眼睛大哭,可她是個早產兒,就算大哭,聲音也不大,哼哼唧唧,看著就很虛弱。
可夏玲沒醒,又沒奶水,馮曉蓮就拿著勺子,喂了嬰兒一些清水。
又過了兩個小時,夏玲才悠悠轉醒,楊心怡一直守在床邊,見夏玲醒了,高興問道,“小玲,你怎么樣?身子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可千萬別瞞著,告訴媽。”
夏玲剛醒,意識還有些模糊,看到楊心怡,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聲音虛弱的喊了聲,“媽。”
楊心怡見此,心疼的紅了眼圈,握著夏玲的手道,“孩子,你受苦了,你什么都別說,媽都明白。”
“都是夏至那個小賤人害了你,對不對?你放心,媽以后一定找機會給你出氣。”
夏玲有些迷糊,想不明白他媽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過身上的疼痛讓夏玲慢慢的意識漸漸清醒,問道,“媽,我這是怎么了?”
楊心怡哽咽道,“小玲,你摔了一跤,早產了。”
夏玲忙問,“孩子呢?”
楊心怡道,“你別擔心,孩子還活著。”
夏玲當即問,“是男?是女?”
楊心怡沉聲道,“是個女孩。”
夏玲聞言,眼中立刻閃過失望之色,喃喃道,“怎么是個女孩?我懷的明明是個兒子啊!”
夏玲眼淚刷刷的流,嘴里依然喃喃著,“我懷的是個兒子,兒子...”
楊心怡見此,忙安慰小玲,“你別急,等你養好了身子,下次肯定能生個兒子。”
夏玲卻像是聽不見似的,嘴里一直低聲喃喃著,“兒子,兒子...”
正好嬰兒也醒了,嬰兒之前被餓醒,馮曉蓮只喂了些清水,清水又不頂飽,嬰兒很快又被餓醒了。
馮曉蓮雖然不喜歡孫女,但見孩子醒了,還是抱著孩子,走到病床邊,對夏玲道,“孩子醒了,你下奶了沒?”
夏玲看到馮曉蓮,這才閉了嘴,又看了眼被馮曉蓮抱在懷里的,小小一團又面色發青的孩子,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低聲道,“還沒呢。”
馮曉蓮不耐煩道,“那你讓孩子吸吸,看能不能把奶水吸出來。”
張福來聞言,立刻出了門,他畢竟是當公公的,可不好意思看兒媳婦喂孩子。
夏玲是早產,奶水孩子吸不出來,最后不得已讓張曉輝吸,張曉輝也沒吸出來。
馮曉蓮看著懷中不停哭鬧的孩子,沒好氣兒道,“也是個沒福氣的。”
楊心怡開口道,“那要不喂孩子奶粉吧。”
馮曉蓮立刻道,“又不是男孩,喂什么奶粉?她有那個福氣嗎?我看小米粥就挺好的。”
說著把孩子放到床上,去廚房端了兩碗小米粥過來,一碗給了夏玲,端著另一碗,去喂嬰兒。
楊心怡一直守著夏玲,自己也沒吃飯,就打算回家一趟吃點東西。
張曉輝見楊心怡走了,立刻湊到夏玲跟前兒,哀求道,“媳婦兒,我知道錯了,你可千萬不要把咱倆吵架的事情,告訴爸媽,特別是你爸媽,行不行?”
夏玲見張曉輝一臉哀求的看著自己,輕哼一聲,哭訴道,“若不是你,我哪用受這個罪呀!”
張曉輝心里雖不耐煩,面兒上還是安慰道,“媳婦,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好好對你,你千萬別說出去行不行?”
夏玲到底是喜歡張曉輝的,見張曉輝低聲下氣的懇求自己,就心軟了,說道,“那你還嫌棄我嗎?”
張曉輝立刻道,“不嫌棄,不嫌棄。”
夏玲聽后,心里這才舒服了很多,點頭道,“行吧,只要你以后對我好,我就不說。”
張曉輝一顆心放進了肚子里,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幾分笑意,對夏玲的態度也好了許多道,“媳婦兒,你真好。”
楊心怡回家,見夏建業和夏愛黨已經去睡了,心中暗罵兩個人沒良心,去廚房做了點兒飯,就睡在了夏玲以前住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楊心怡起床后發現夏建業已經做好了早飯,她也不說話,直接就去吃飯,夏建業見了,也沒說什么。
倒是夏愛黨問楊心怡,“媽,我二姐生孩子啦?”
楊心怡道,“是啊,是個女孩。”
夏愛黨聽到后很開心,“等我周末去看我二姐。”
楊心怡臉上這才露出幾分笑意,對夏愛黨道,“算你還有幾分良心。”
夏玲畢竟是夏愛黨的親姐姐,兩人以前又一直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夏愛黨雖然覺得二姐沒有大姐好,但聽說夏玲生了孩子,還是很高興的。
楊心怡吃完飯,也不刷鍋洗碗,就直接去了醫院,守著夏玲。
而夏至也從夏建業那里得到,夏玲摔了一跤后就早產了,孩子雖然有些虛弱,但性命無虞,是個女孩。
楊心怡雖然混賬,但夏玲和張曉輝畢竟來看望過她,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都是知禮懂禮的人,顧老太太就對夏至道,“你在家好好養著,媽去給你妹妹送點雞蛋。”
夏至有些擔心道,“媽,要不還是讓我爸的警衛員送去吧,萬一遇到夏玲他媽,欺負你可怎么辦呀?”
楊心怡是個潑婦,而顧老太太則端莊懂禮,可罵不出那些難聽的話來,顧老太太想了想道,“也行,我讓警衛員多送點雞蛋過去,也算是我們的心意了。”
張曉輝和夏玲來的時候,就只拎了一包點心,而顧老太太則讓警衛員送去了十斤雞蛋,算是重禮了。
張福來和馮曉蓮見顧家人送禮,竟然是讓一個警衛員送,面上雖然笑著,心里卻很不高興,覺得顧家不拿他們當回事兒。
楊心怡看了,更是冷笑連連,直接嚷道,“不就是十斤破雞蛋嗎?誰稀罕,給我扔出去。”
馮曉蓮聽了,嗤笑一聲,道,“你不稀罕,我們張家稀罕。”
張福來看了楊心怡一眼,心中對楊心怡更是厭煩,也更加看不起楊心怡,覺得楊心怡也是個沒腦子的,和她那個傻女兒一樣。
顧家人如今如日中天,誰敢把顧家人送來的雞蛋給扔出去,這豈不是打顧家人的臉?
張福來可還想好好巴結顧家呢,又怎會去和顧家人交惡呢?
楊心怡聽了馮曉蓮的冷嘲熱諷,臉頰有些脹紅,想要罵回去,可想到自家女兒現在已經是張家人,自己若是和馮曉蓮交惡,苦的還是自家女兒,于是楊心怡就只能忍了這口惡氣。
既然已經給夏玲送去了十斤雞蛋,夏至也就不再關心夏玲和楊心怡了,她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夏至就安心在顧家坐月子。
現在很多人信奉西方那一套,說西方人生了孩子,當天就能下床,還能出去吹風什么的。覺得東方人坐月子,就是封建,思想腐朽。
可夏至的爺爺曾經跟夏至說過,西方人和東方人體質不一樣,西方人喜好肉食,體質偏熱,而東方女人則體質偏寒。
西方人不坐月子,身體也沒什么,可東方人若如西方人那般,身體可是要留下病根兒的,所以夏至就老老實實的在家呆了一個月。
出月子那天,夏至好好的洗了一回澡,她覺得自己若是再不洗澡,身體都要餿了。
而小猴子的五官也已經展開,皮膚白白嫩嫩,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更是招人喜愛。
顧北城好不容易有了兩天假,不辭辛苦的從部隊大院兒,跑回家看孩子,此時顧北城抱孩子的姿勢,已經由生疏轉為熟練,正抱著兒子來回在屋里走,逗兒子笑。
顧北城笑著對夏至道,“媳婦兒,咱兒子真聰明,知道我在逗他,還沖著我笑呢。”
夏至抿唇而笑,面對顧北城希冀求贊同的眼神,鄭重點了點頭,道,“咱家兒子聰明。”
顧北城聽了,立刻高興的大笑起來,可緊接著,小猴子卻哭了起來,哭聲嘹亮,嗓門高的讓夏至恨不得捂住耳朵。
顧北城臉上立刻閃過慌張,無措的對夏至道,“媳婦,小猴子這是怎么了?”
夏至忙把小猴子接了過來,對顧北城道,“他這是餓了。”
一邊說著,一邊自然的解開衣服,給小猴子喂奶,果然,小猴子吃著奶水,立刻就不哭了。
顧北城看著他媳婦兒大片雪白的胸脯,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看了看干澀嘴唇,而后俯身,一把吻住了夏至的唇。
夏至愣了一下,隨即熱情回應,等兩人氣喘吁吁的停下來,顧北城沙啞的嗓音,在夏至耳旁道,“媳婦兒,我好想你。”
夏至白嫩的臉頰一下子漲紅,目光瀲滟,嬌羞的低頭不語,不敢與顧北城火辣的眼神對視。
小猴子吃飽飯,立刻又精神抖擻起來,抓著顧北城的手指,不停的咯咯笑。
顧老太太敲門走進來,笑著對夏至和顧北城道,“飯做好了,下樓吃飯吧。”
顧北城抱著小猴子下去,顧老爺子本來坐在餐桌上,看到小猴子,立刻笑著伸手去抱,顧北城雖然不舍,但還是把小猴子遞給了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抱著小猴子,笑得一臉開心。
顧老太太把一碗雪白的魚湯端到夏至面前,笑道,“趁熱喝。”
夏至坐月子的這一個月,顧家人簡直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起來,顧老太太更是想著法兒的給她燉湯喝,夏至感覺自己都胖了一圈。
與夏至不同的是夏玲,在醫院待了半個月后,就回到了張家。
楊心怡也與夏建業簽了離婚協議,領了離婚證,楊心怡滿心不情愿,但還是搬出了夏家,住進了宿舍。
夏愛國和夏愛黨知道父母離婚了,很是傷心,但夏建業這次卻很堅持,兩人也是沒辦法,傷心了一段時間后,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夏玲回到張家后,一直在床上躺著,也不能干活,還得讓馮曉蓮伺候她。
馮曉蓮本就不喜歡夏玲,夏玲生了女兒后,更是厭煩,現在讓她伺候夏玲,不到兩天,她就不樂意了。
飯桌上,馮曉蓮沒好氣兒的讓張曉輝給夏玲端了一碗稀粥,碗里放兩根咸菜。
孕婦不能吃的太咸,可馮曉蓮不喜歡夏玲,才懶得管那么多呢!
夏玲見張曉輝端來一碗稀粥,稀粥里面只有兩個咸菜,就委屈的對張曉輝道,“曉輝,我還在坐月子,媽怎么整天讓我喝稀粥啊,一個雞蛋都不讓我吃。”
張曉輝皺眉,不悅道,“你就安生點兒吧,一整天躺在床上,什么事都不干,媽做好飯讓你吃就不錯了。”
夏玲咬了咬唇,帶著一絲怨氣道,“張曉輝,你之前還答應過對我好的,我現在坐月子呢,就該吃點兒好的,我要吃雞蛋,你對媽說我要吃雞蛋。”
張曉輝被說的不耐煩,就道,“行,我去給媽說。”
夏玲臉上這才露出笑。
張曉輝走出門,對馮曉蓮道,“媽,小玲想吃雞蛋。”
馮曉蓮心中本就有氣,聞言立刻罵道,“吃雞蛋?她還有臉說吃雞蛋?她也不看看自己生了個賠錢貨,她還有什么臉吃雞蛋?”
而后直接冷著臉道,“想吃雞蛋沒有,那碗稀粥她想吃就吃,不想吃就給我端回來,餓死算了!”
躺在屋里的夏玲聽到馮曉蓮的罵聲,眼圈一下就紅了,眼淚啪啪的了流下來,卻不敢吭聲,只能委委屈屈的喝了那碗稀粥。
馮曉蓮的叫罵聲吵醒了睡在夏玲一旁的孩子,夏玲看著旁邊嚶嚶哭泣的孩子,眼中忍不住露出惡毒的光芒,低聲罵道,“你個賠錢貨,哭什么哭?我這樣都是你害的,你怎么那么不爭氣呀?你要是個兒子該多好!”
張福來見馮曉蓮罵罵咧咧的,忍不住開口道,“行了,吃飯吧。”
馮曉蓮當即冷哼一聲,“整天躺床上沒事干,家里活全都扔給我,還得讓我這個當婆婆的伺候她,真是氣死我了!”
張福來聞言,皺眉道,“你要是不想伺候她,就把她親媽找來,讓她親媽伺候她,反正…她親媽和她爸離了婚。”
馮曉蓮聞言,眼睛就是一亮,當天就找了楊心怡,讓楊心怡去伺候夏玲。
楊心怡本就擔心夏玲,聞言也沒多想就答應了,可直到楊心怡來到張家后,才發現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楊心怡不但要伺候夏玲,給孩子洗尿布,還要給整個張家做飯,慢慢的馮曉蓮還把張家全部的臟衣裳都扔給楊心怡,讓她洗。
楊心怡為了夏玲就忍氣吞聲的全洗了,馮曉蓮也就越來越不把楊心怡當回事兒,把楊心怡當保姆一樣使喚,還不讓楊心怡在張家吃飯。
因為夏玲動了手術,直到兩個月,夏玲的身子才養好,夏玲的身子剛養好,馮曉蓮就讓夏玲把楊心怡給趕走。
楊心怡把夏玲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不用刷鍋洗碗,也不用洗那么多臟衣裳,夏玲可舍不得楊心怡走。
于是夏玲轉轉眼珠子,對馮曉蓮道,“媽,我想出去找活干,還能掙點錢,但我要是出去了,孩子就沒人帶,要不別讓我媽走了,讓她帶孩子,我掙的錢不還是咱們張家的嗎?”
夏玲的話明顯打動了馮曉蓮,馮曉蓮一聽,想了想,覺得夏玲說的有道理,就道,“那行,就這么辦吧。”
但楊心怡卻不同意,畢竟她還有工作,還沒退休呢。
夏玲苦苦哀求道,“媽,你就答應我吧,我真的很想去工作。”
楊心怡卻為難道,“可媽還沒退休,這工作也不能不要啊!”
夏玲早就想好了,聞言,當即道:“我頂你的班不就行了嗎?把你的工作給我。”
楊心怡卻道,“你又不會給人打針,我就算同意你頂我的班兒,醫院也不同意呀?”
楊心怡卻道,“醫院的工作那么多,我不干護士,不就行了嘛。”
楊心怡還是有些不舍,夏玲見楊心怡猶豫,當即撲通一聲給楊心怡跪下了,眼圈一紅,分外委屈道,“媽,你也看到了,我在張家的日子不好過,花個錢都要看婆婆的臉色,但如果我自己有工作的話,我就能掙錢,再也不用看婆婆的臉色。”
夏玲說得情真意切,再加上這可憐巴巴的樣子,楊心怡一個沖動就答應了。
楊心怡回到醫院,和院里的人商量了一下,醫院里的領導同意,夏玲頂楊心怡的班,但是不能做護士。
于是就把夏玲調去了后勤部,后勤部也是個肥差,楊心怡高高興興的答應了,夏玲知道后也很高興。
馮曉蓮和張福來得知楊心怡把工作給了夏玲,也很高興,也就同意夏玲去上班,楊心怡自己倒是閑了下來。
分配給楊心怡的宿舍,領導倒是沒收走,畢竟楊心怡不在了,夏玲卻來了,那個宿舍床位就相當于是夏玲的,可夏玲又不在那住,楊心怡就繼續在宿舍住著。
早上,楊心怡去張家看孩子,洗衣裳,晚上給張家做好飯,又回宿舍。
楊心怡沒了工資,存的那點兒錢也快花沒了,楊心怡就去找夏玲,窘迫道,“小玲,媽的工作沒了,可媽每天都要吃飯,你給媽一點錢,讓媽買飯吃吧。”
夏玲有些為難道,“媽,曉輝他媽都說了,我的工資發下來后,都得交給她。”
楊心怡驚訝道,“你自己就不能留點兒?”
夏玲低下頭,沒說話,楊心怡生氣道,“小玲,你要是不給媽錢,媽都要餓死了。”
可夏玲還是不說話,楊心怡心里當即就有些后悔…后悔把工作給了夏玲,沒了工作,她喝西北風去。
第二天,楊心怡就找到馮曉蓮,提出要在張家吃飯,馮曉蓮一臉不情愿,“親家母,你又不是我們張家的人,你好意思在我們家吃飯呀?”
楊心怡卻毫不心虛道,“我每天給你們張家,帶孩子,洗衣裳,做飯,我吃你們家的飯怎么啦?我吃的心安理得。”
“再說了…”楊心怡氣憤道,“若不是我把工作給了小玲,我現在能沒有錢吃飯嗎?你們要是不同意,就把工作還給我。”
夏玲在后勤處,每個月的工資也不少,馮曉蓮舍不得夏玲的那點工資,就只能點了頭,同意楊心怡在張家吃飯。
夏至在顧家住了兩個月后,就打算帶著孩子回軍區大院,畢竟她和顧北城不能長久分居,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得知孫子要走了,很是不舍,但老兩口善解人意,知道不能讓兒子和兒媳長期分居。
走的那天,顧老爺子一直唉聲嘆氣的,顧老太太則抱著孩子不舍得放手。
夏之忙安慰道,“爸、媽,你別傷心,我會經常帶著孩子來看你們的。”
顧老太太忙道,“不用,我和你爸去看你們,孩子太小,可不能來回折騰。”
顧老太太一邊抱著孩子,一邊不放心的叮囑,“現在天氣太冷,千萬不能凍著孩子,我買了兩只老母雞,你回去記得燉湯喝。”
顧老太太不放心的一直叮囑著夏至,夏至連連點頭,最后車子要開動了,顧老太太才不舍的把孩子遞給了夏至。
夏至坐在車里,抱著孩子,和顧老太太擺手,顧老太太紅著眼圈,讓她們離開。
顧北城見夏至情緒有些低落,等到了部隊大院才好點,郭嫂子等鄰居見夏至抱著孩子回來了,立刻組團去看夏至。
屋里燒著火炕,暖烘烘的,夏至把孩子放到炕上,郭嫂子看著床上白白胖胖,水靈靈的孩子,稀罕道,“這孩子長得可真漂亮。”
其余人七嘴八舌道,
“是啊,長得可真白。”
“眼睛也大,像顧團長。”
郭嫂子坐的夏至身邊問,“生孩子的時候,有沒有受罪?順不順利?這孩子生下來幾斤?叫什么名兒?”
夏至一一回道,“生孩子的時候,我倒沒受什么罪,這孩子生下來足足有八斤。”
眾人一聽,就有些羨慕。
“這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氣的。”
“那可不是,你看他長得多好啊,比我們家那個黑小子漂亮多了!”
夏至等眾人說完,又道,“這孩子大名叫顧瑾言,小名叫小猴子。”
眾人聽了,又是一陣夸。
“哎呦,這大名起的可真文藝!”
“是啊,比我們家孩子那名兒,可好聽多了。”
“夏至妹子,這名兒誰起的呀?”
夏至笑著說,“是孩子他爺爺起的。”
眾人一聽是顧老爺子起的,又紛紛夸,
“這孩子有福氣,顧老爺子真有文化。”
下午小寶放學,就來看夏至,“老師,你可回來了?”
見夏至的肚子不見了,目光露出驚奇,問道,“老師,小寶寶呢?”
夏至領著小寶去看躺在床上的小猴子,小寶趴在火炕上,看著睡得臉蛋紅撲撲的小猴子道,“老師,寶寶長得可真漂亮。”
夏至摸了摸小寶的頭,笑了笑,道,“是啊。”
小寶又問,“老師,寶寶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夏至柔聲道,“是弟弟,大名叫顧錦言,小名叫小猴子。”
小寶立刻高興的歡呼道,“我喜歡弟弟,這樣,我能領著弟弟玩兒了。”
夏至笑著點了點頭“恩,等小猴子長大,就能和你玩了。”
夏至去廚房做飯,小寶就趴在火炕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小猴子看。
“哇哇…”
小寶驚慌失措的跑進廚房,大叫道:“老師,小猴子醒了,小猴子醒了…”
夏至放下手中的菜刀,急急走進了臥室,見小猴子正揮舞著小拳頭,哭的震天響。
夏至湊過去,先把手伸進包裹里摸了下,感覺到一股濕意,就知道小猴子尿了,立刻從一旁拿出一塊干凈的尿布給小猴子換上。
小猴子感覺舒服了,這才停止哭泣,一雙似水洗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夏至,看的夏至心軟。
夏至把小猴子抱起來,臉上浮起溫柔的笑,輕聲哄著“小猴子醒了啊,”說這站起身,抱著小猴子在屋內來回走,嘴里還說著“這是我們的新家,小猴子以后就住在這里了…”
小寶仰頭看著小猴子,嘴里說著“老師,讓我看看小猴子…”
夏至笑了笑,坐在火炕邊上,微微俯身,讓小寶看清懷中的小猴子。
小寶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欣喜的對夏至道:“老師,小猴子在看我,嘻嘻……”
夏至把小猴子放在火炕上,對小寶道:“小寶先和小弟弟玩,老師去做飯。”
小寶聽話的點頭“好!”
傍晚顧北城歸家,夏至留小寶吃飯,小寶雖然不舍得夏至和小弟弟,但還是堅決的拒絕,回家了。
顧北城抱著兒子,笑容慈愛而溫馨。
外面不知何時開始飄雪,寒風呼嘯。天地一片靜寂,屋內卻歡聲笑語,溫暖如春!
…轉眼間,已過去年;
來到97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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