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見李秀蘭身體軟軟倒地,過了片刻,也不見李秀蘭有任何的反應,這才上前查探李秀蘭的情況;
湊近了,看到李秀蘭額頭上腫了個大包,這是他剛才打的,而李秀蘭則雙眼緊閉,已然陷入昏迷。
郭槐這才扔掉手中的木棍,看著倒在地上的李秀蘭,眼中露出幾分得意,嘴角更是翹起一抹邪惡的弧度,喃喃道:
“給臉不要臉的小賤人,老子平時待你不薄,哄著你、討好你,給你買肉吃,可你這小賤人是怎么對老子的?”
說到這里,郭槐眼中的得意全部轉化為了憤怒“...吃著老子的,喝著老子的,竟然還想著別的男人?簡直欠揍,看老子這次怎么收拾你”
郭槐說著,緩緩伸出手臂,在李秀蘭玲瓏有致的軀體上來回摩挲,甚至因為興奮,身體也不僅微微顫抖起來。
李秀蘭是被凍醒的,緩緩睜開眼,李秀蘭只覺一陣暈眩,忍不住低吟一聲,又閉了閉眼,覺得腦子清醒了些,腦子里回想暈倒前的那一幕,李秀蘭噌地坐起身,面露驚恐,連忙檢查身上的衣裳,
發現,此刻的自己,衣衫凌亂,身體某處還傳來一陣陣不適感。
李秀蘭害怕的身體不禁顫抖起來,眼底更是充滿了驚恐。
此時天已微微亮,李秀蘭哆嗦著手整理好衣裳,扶著樹干站起身,忍受著身體的不適,逃也似的離開了小樹林,腦子亂的像一團漿糊,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怎么辦?
更不知道昨天晚上打暈自己,侵犯自己的人是誰?
李秀蘭腳步虛浮的朝家走,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李秀蘭終于回到家,吳彩鳳已經起床,林秀蘭雖然一晚上沒回家,但是吳彩鳳并沒有多少擔心,因為她覺得自己女兒應該是和夏愛黨在一塊,
吳彩鳳心里雖然覺得,自己這個女兒有點兒不太檢點,想著等李秀蘭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但若是能因此和那個夏干事和好如初,倒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當李秀蘭終于推開家里的大門,正在喂雞的吳彩鳳看到李秀蘭回來,張口就罵,“臭丫頭,干什么去了?一晚上沒回來,擔心死我了。”
李母抬眼看到李秀蘭腦袋上腫著一個大包,皺眉道,“你腦袋怎么啦?被人打了?”語氣一下子尖銳起來“誰打的你?”
李秀蘭看到吳彩鳳,終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撲進吳彩鳳的懷里,大哭起來。
吳彩鳳見李秀蘭滿臉是淚,身體還微微顫抖,也不禁有些急了,忙問,“大丫頭,你這是怎么啦?誰欺負你了?是不是那個夏干事?”
李秀蘭看著吳彩鳳緊張擔憂的模樣,咬了咬唇,沒敢說實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吳彩鳳得到肯定答案,眼中閃過一抹欣喜,隨后追問道,“他怎么欺負你了?”
李秀蘭聽了,先是面色一紅,隨即又變為慘白,最后,嗚咽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吳彩鳳卻是過來人,見女兒這個樣子,就忍不住湊到李秀蘭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秀蘭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后幾乎不敢與吳彩鳳對視,吳彩鳳見李秀蘭不說話,又恨鐵不成鋼的拍打了下李秀蘭的肩膀,急迫道,“告訴媽,是不是啊?”
李秀蘭被逼的沒辦法,只好又點了點頭。
“哎呦,”吳彩鳳一拍大腿,“那個殺千刀得,本以為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是個急性子的。”
吳彩風嘴里雖然罵著,但眼中,卻已經溢滿了笑意,而后對李秀蘭道,“你別擔心,你今天請假,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媽帶著你去找那個夏干事,問問他:什么時候娶你進門?”
李秀蘭聽到吳彩鳳的話,愣了下,咬了咬嘴唇道:“媽,這,這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吳彩鳳瞪了眼李秀蘭“你傻啊,你都是他的人了,萬一你肚子大了,讓別人知道了,你到時候,怎么做人啊?”
聽到吳彩鳳的話,李秀蘭臉色又白了兩分,卻不敢再說什么,回了自己房間,埋頭大哭。
夏愛黨第二天照常來上班,等人到齊后,孟大姐卻笑容洋溢的帶著一個年輕姑娘來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孟大姐身后的年輕姑娘身上。
夏愛黨看到胡新月站在孟大姐身后,兩人視線在半空中交匯,胡新月立刻對夏愛黨眨了眨眼睛,顯得調皮又可愛。
夏愛黨臉上也不禁露出笑來。
孟大姐笑著對眾人說“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志,”孟大姐移動腳步,介紹她身后的胡新月“這位是胡新月同志,以后就是我們的同事,大家歡迎。”
“啪啪...”
胡新月臉上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大家好,我叫胡新月,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希望我們共同進步,為紡織廠貢獻我們的力量!”
“啪啪...”
孟大姐看著長得漂亮,自信陽光的胡新月也是滿臉帶笑,然后在辦公室騷了一圈,指著夏愛黨對面的位置道:“你就坐在那里吧。”
胡新月忙向孟大姐道謝“謝謝您。”
“沒啥,”孟大姐豪爽的擺手“咱們以后就是同事了,不用謝。”
孟大姐見沒凳子,隨口喊道:“愛黨啊,去給新來的胡新月同志去后勤要一把椅子來。”
夏愛黨聞言站起身,嘴里道:“好嘞,孟大姐。”
胡新月見了,不好意思道:“還是我自己去吧。”
孟大姐就笑“這有什么啊,他們男同志力氣大,再說了,你剛來,也不知道后勤處在哪。”
胡新月剛想說:她知道后勤處在哪,夏愛黨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笑著說“沒事,我對后勤處比較熟,你在這等一等。”
夏愛黨說完,就往外走,胡新月見了,忍不住喊道:“我跟你一起去。”
孟大姐聽了,就道:“行吧,你正好認認路。”
夏愛黨領著胡新月去后勤處,兩人走在路上,胡新月從包里掏出三毛錢和三兩糧票,遞給夏愛黨“給你,之前在飯店,多謝你了。”
夏愛黨也沒在客氣,接過去,隨手就裝進了口袋,嘴里說著“沒事,況且...”夏愛黨看著胡新月道:“你已經道過謝了,我們以后就是同事了,不用這么客氣的。”
胡新月抿唇笑道:“好吧。”
兩人一路走來,不少認識夏愛黨的工人,見夏愛黨領著一個漂亮小姑娘,兩人有說有笑,心中就不免嘀咕:那
姑娘是誰?
趙娜娜剛來到紡織間,她的一個朋友,就湊到她身邊,低語道:“娜娜你知道嗎,夏干事又談對象啦?”
“什么?”趙娜娜一臉驚訝“這么快?”
紡織間幾乎全是女人,這么多女人湊到一塊,平日除了工作,又沒什么娛樂消遣,最愛談個八卦。
“是啊,我聽人說:那個姑娘比李秀蘭還漂亮。”
“是嗎?”趙娜娜語氣有些失落“他可是剛和秀蘭散了沒幾天,這么快就又找了一個。”
“李秀蘭不是早就和郭槐好上了嗎?夏干事憑什么不能再找?”
趙娜娜砸了咂嘴,“我不是那個意思,哎,算了,不和你說了,”
趙娜娜說完,朝周圍看了看,卻沒看到李秀蘭,就問“你看到秀蘭了嗎?上工時間都快到了,她怎么還沒來?”
“不知道,據說:請假了。”
趙娜娜恍然“原來是請假了,怪不得,”隨即也有不多問了。
夏愛黨帶著胡新月領了一張椅子,就回了辦公室。
李秀蘭在家休息了一天,除了吃飯上廁所,就一直窩在床上,吳彩鳳倒是理解李秀蘭,還讓家里的孩子不許去打擾李秀蘭。
李秀蘭哭了一整天,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都腫了。
“你這是咋了?”吳彩鳳皺眉看著李秀蘭“媽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只要你能嫁給夏干事,以后有享不了的福,有啥想不開的?”
李秀蘭低著頭不敢說話,更不敢和她媽說實話,她現在只希望那個晚上,那個人真的是夏愛黨。
可...
以李秀蘭對夏愛黨的了解,夏愛黨應該不是那種人,但若不是夏愛黨
李秀蘭簡直不敢往下想,所以,她只能默默的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那天晚上那個男人,就是夏愛黨!
吳彩鳳也只以為女兒是第一次經歷那種事事情,所以有些害羞,心里害怕,不過,吳彩鳳想的很好,只要他們不說出去,夏愛黨娶了她女兒,誰又知道呢?
所以,吳彩鳳今天收拾的特別利落,身上穿著一件雖打了補丁,但卻干凈的灰布衣衫,頭發也梳的一絲不茍。
“走吧,”吳彩鳳扯了下李秀蘭的胳膊,拽著李秀蘭就出了家門。
吳彩鳳拉著李秀蘭一路來到紡織廠,此時正是廠子上班高峰期,不少工人都看到了李秀蘭和李秀蘭的媽。
吳彩鳳拉著李秀蘭直接找到了夏愛黨的辦公室。
此時,時間還早,辦公室還沒人,吳彩鳳就對李秀蘭道:“咱們去工廠門口等夏干事。”
李秀蘭一直低著頭,沒什么反應,任由吳彩鳳把她來到了工廠門口。
夏愛黨正騎著自行車往工廠趕,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夏愛黨停下車子,一只腳撐著地面,回頭一看,竟是胡新月。
只見,胡新月也騎著一輛自行車,正沖著他笑著揮手。
夏愛黨就沖著胡新月露出一個笑“胡干事!”
胡新月騎著車,在夏愛黨身邊聽著,笑著說:“夏干事,一起走啊?”
“好!”
夏愛黨重新騎上車,和胡新月并排走,夏愛黨問胡新月“胡干事新工作還適應嗎?”
胡新月笑著說“嗯,大家對我也都挺照顧的。”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廠子大門;
吳彩鳳拉著聾拉著腦袋的李秀蘭站在廠子大門口,不住的朝路上望,可她根本沒見過夏愛黨。
上次,李秀蘭說:要帶著夏愛黨回家見她父母,可后來兩人散了,夏愛黨自然不會去李秀蘭家,吳彩鳳自然也就沒見過夏愛黨。
吳彩鳳有些急,又見李秀蘭陰沉著一張臉,當即有些生氣道:“你這個臭丫頭,快給我打起精神來,看看,夏干事來了沒有?”
李秀蘭聽了吳彩鳳的話,終于打起一絲精神,眼睛死氣沉沉的盯著大路。
忽然,李秀蘭的眼睛猛地瞪大,死死盯住了前方。
吳彩鳳發現端倪,順著李秀蘭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兩個年輕男女正騎著自行車,有說有笑。
吳彩鳳皺眉問李秀蘭“那個年輕人是夏干事?”
李秀蘭雙眼卻死死盯著夏愛黨和他旁邊的胡新月,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之感。
夏愛黨身邊的女孩子是誰?
夏愛黨為什么會和那個女孩子一起騎著車來上班?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吳彩鳳見李秀蘭沒反駁,就知道猜對了,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指著夏愛黨身旁的胡新月道:“那個女人是誰?怎么能跟夏干事走得那么近?”
“我...”李秀蘭死死咬著嘴唇,聲音已然帶了哽咽“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吳彩鳳顯然不滿意李秀蘭這個回答,“那個女孩子難道不是你們廠子里的工人?”
李秀蘭不確定道:“我不清楚,我以前沒在廠子里見過她。”
這么漂亮的女人,若是廠子里的工人,她以前不可能沒見過,畢竟廠子并不大。
“我要你有什么用?”吳彩鳳氣的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李秀蘭的頭“連個男人的心都抓不住,你不是已經和他那個了嗎?怎么那個夏干事,還會去和別的女人親近,你看那兩人笑的多開心啊...”
“我...”李秀蘭捂著臉,淚水順著臉頰滑下“媽,我真的不知道啊。”
見李秀蘭如此,吳彩鳳撇嘴道:“沒出息。”
吳彩鳳盯著胡新月,語氣不善的罵道:“肯定是這個狐貍精勾引了夏干事,看老娘怎么收拾她!”
吳彩鳳說著,就捋起了袖子,一臉兇神惡煞的朝夏愛黨和胡新月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