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迦,不瞞你說,家里現在真的空了。”
眼看著何斯迦的態度似乎有些軟化,何元正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看,我好不容易借來的那些錢,都被換成金銀珠寶了!”
早在幾個月以前,杜婉秋就已經陸陸續續地轉移了一部分私房錢,她似乎早有預料,未雨綢繆,每次都跟耗子搬家一樣,少量多次。
“呵,活該。”
對于何元正的遭遇,何斯迦絲毫也不感到同情。
一個男人,背叛妻子,疏遠女兒,一心一意地討好自己的出軌對象,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在她看來,屬于咎由自取。
“如果男人在出軌之后都像你這樣慘,社會風氣應該能夠凈化不少。”
她不忘挖苦道。
何元正苦著一張臉,扁了扁嘴,說不出話。
其實,他今天來找何斯迦,也是想跟她一起商量商量,接下來要怎么辦。
活到一把年紀了,何元正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如今只剩下何斯迦一個親人了。
至于杜婉秋和何千柔母女二人,他根本指望不上。
不僅指望不上,說不定還會被反咬一口。
“迦迦,老爸現在只有你了。”
何元正眼巴巴地看著何斯迦,表情看起來十分可憐,也不像是裝的。
作為一個男人,他可以和別人的老婆風流快活,盡情地給其他男人戴綠帽子。
但換成自己,何元正就受不了了。
盡管杜婉秋和馮舒陽兩個人那天在酒店沒有真槍實彈地大干一場,其實也差不多了,衣服都脫得光溜溜的,誰都不傻,知道意味著什么。
所以,何元正的自尊已經被人狠狠地踐踏,在地上摩擦。
尤其是一回到家里,杜婉秋不僅沒有任何悔過之意,反而罵他沒錢,沒本事,就連那方面都不好使了,害她整天守活寡。
這種辱罵,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我把她給打了,她哭哭啼啼,帶著千柔回娘家去了。”
何元正有些尷尬地說道。
世間萬物,還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他對第一任妻子孟蕊倒是兇巴巴的,但對杜婉秋卻連一句狠話都沒有說話。
這一次直接動手,說明何元正也是生氣到了極點。
“那是你們三個人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杜婉秋是不是看了馮舒陽的學術研究,故意給我媽服用那個藥。”
親情牌對于何斯迦來說,是沒有用的。
她一個人獨自帶著孩子在南平生活了五年,這段期間內,沒有一個親人來找過她,包括何元正。
所以,她的一顆心早就涼透了。
“如果你能找到那個u盤,我或許會考慮幫你再度過一次難關,前提是,等到揪出杜婉秋以后,你別想再替她求情。”
默不作聲的傅錦行再次開口說道。
對于何元正來說,他的話無異于是一根救命稻草!
“好,沒問題!”
何元正想也不想地一口答應了下來。
見他答應得這么干脆,何斯迦忍不住一臉鄙夷地說道:“好歹也是夫妻一場,你倒是痛痛快快地出賣了她!”
老臉一紅,何元正辯解道:“她不仁,我不義罷了!迦迦,我這也是替你和你媽報仇啊,是不是……”
何斯迦冷笑一聲,懶得搭理他。
臨走的時候,傅錦行向門外招了招手,讓那兩個保安將何元正一左一右地架了出去,而且是以一種很不筆下文學氣的方式。
“喂,喂!”
何元正掙扎著,卻看見傅錦行向自己使了一個眼色。
他頓時明白了什么,小聲說道:“我懂了,你是故意要表現得和我勢同水火,以免別人知道我們在私下里達成了合作關系!”
說完,何元正被那兩個保安帶進了電梯里,他還很配合地高聲叫罵了幾句,唯恐別人不知道似的。
等電梯門徐徐關上,傅錦行才面露微笑,輕聲說道:“我可沒這么說,是他自己這么以為的。”
他只是單純看何元正這個人不爽罷了,不想錯過每一個能夠整治他的機會而已。
何斯迦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讓馮舒陽和何元正同時去追查u盤的下落,就等于上了雙保險。
不管怎么說,杜婉秋是跑不掉的。
“我在想,就算真的是她做的,我又能怎么辦呢?人都死了十多年了,連最起碼的尸檢都做不了,更別提向檢察機關提起公訴,恐怕只能不了了之……”
心頭感到一陣莫名的酸楚,何斯迦抱緊雙臂,陷入一種絕望之中。
她想要報仇,可卻走投無路。
一只手輕輕地攬過何斯迦的肩頭,讓她靠向自己的胸口,傅錦行收斂了笑意,輕聲說道:“正義和公理不會永遠遲到,相信我,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們一定會知道自己要如何去面對。”
他已經想好了,就算不能用法律去懲處杜婉秋,也要用屬于自己的辦法去教訓她。
放過惡人,也是一種助紂為虐。
“嗯。”
何斯迦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之后的幾天,所有的事情都順利得有些詭異。
梅斕沒有再找何斯迦的麻煩,甚至也沒有打來電話告狀。
何斯迦旁敲側擊地問了問傅錦行,他對于醫院那天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說明梅斕沒有在兒子的面前搬弄是非。
這倒是奇怪了。
津津的情況也在好轉,到底是小孩,還在長身體,新陳代謝的速度是很快的。
他在手術之后沒有出現并發癥,拆線之后,已經可以下床活動,一天比一天好起來。
“媽媽,我想回家。”
抓著何斯迦的一截頭發,津津小聲地說道。
她一怔,柔聲哄道:“乖,這里有醫生叔叔,還有護士姐姐,他們都可以照顧你,津津很快就能好起來。”
可津津還是不停地搖頭,小嘴一動一動的,似乎想說什么。
他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傅錦行,臉上是欲言又止的表情,還夾雜著一絲懼怕。
雖然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但津津和傅錦行之間明顯還是有些生疏,做不到像尋常父子那樣親密。
“津津,不喜歡我?”
傅錦行察覺到了,他在床的另一邊坐了下來,沖著津津張開了雙臂,想要抱他。
可惜,小家伙不是很給面子,只聽他哼唧了幾聲,依舊賴在何斯迦懷抱里,不肯動彈。
此情此景,傅錦行頓時有些掛不住臉了,他的兩條胳膊還十分尷尬地舉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津津。”
何斯迦同情地看了傅錦行一眼,心里想著,某人討好兒子的這條路,看來還真是需要漫漫求索啊!
她指著傅錦行,對兒子說道:“他是爸爸。”
津津果然流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不是爸爸。”
何斯迦沒想到兒子居然這么倔強,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釋了。
“你不是說要給他買衣服去嗎?差不多了,還不走?”
傅錦行看了一眼時間,提醒道。
不等她說話,他又一本正經地說道:“趁你不在,我們兩個人可以來一次純爺們之間的對話。”
津津最喜歡別人叫他“純爺們”,一聽到這三個字,他立即高興地舉起一條手臂,展示著上面的小小肌肉。
何斯迦皺了皺眉頭,剛要反駁,她已經被傅錦行給一路推出了病房。
“快走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打罵他!”
傅錦行抽了抽眼角,無奈地說道。
他好歹也是一個大人,怎么可能真的去欺負一個小孩嘛。
離開醫院,何斯迦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場,給津津買了里里外外的衣服。
小孩子長得快,即便還在住院,但身體可沒有休眠。
幾天以前,何斯迦給津津一換衣服,發現他的衣袖和褲腿明顯短了一截,她只好過來買幾件新的童裝。
“就這兩套吧,麻煩你了。”
她拿出手機,付了錢,拎著袋子,走出了童裝區。
樓下一層剛好是男裝區,何斯迦忽然想到,自己和傅錦行在一起生活了這么久,似乎還從來沒有給他買過什么禮物。
不過,主要原因也是他根本什么都不缺。
傅錦行的行頭都是專門從國外定制的,從西裝到皮鞋,就連襯衫上的紐扣都是十分考究的,馬虎不得。
她站在電梯的旁邊,正在猶豫,身邊經過兩個年輕女孩,其中一個正在以過來人的姿態跟另一個說著:“男人就像小孩,也要女人去哄嘛,偶爾買一件小禮物,他們嘴上不說,心里肯定樂開了花……”
這句話幽幽地傳進了何斯迦的耳朵里,讓她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于是,她毫不遲疑地去了男裝區,進了一家專柜。
眼看著何斯迦衣著不凡,氣質出眾,專柜店員也很熱情地迎了上來:“你好,新品到貨,歡迎選購。”
她想了想,決定買一副袖扣,送給傅錦行。
“喜歡鑲鉆的,還是鑲寶石的呢?如果是年輕一些的男士,推薦這一款……”
店員一邊十分專業地向何斯迦推薦著,一邊戴上手套,打開專柜,取出幾副不同款式的袖扣,讓她挑選。
“我看看。”
何斯迦微微俯身,認真地打量著。
她正看得眼花繚亂,不知道應該買哪一個的時候,似乎又有筆下文學人進來了,因為站在對面的店員再一次笑著說道:“你好,歡迎光臨,兩位可以隨便看看。”筆下文學手機站m.侍yi.org.cn